但没想到的是,这头顶方巾的店小二直接冷眼扫了过来,一拍桌子,狠声喝道:“你们没见识别当我没见识,随便从山里捡些石头就像糊弄我?你们以为这是哪?这是岩城!”
看着店小二这么嚣张,景池再也忍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也学着店小二蛮横的模样,对着桌子就是一掌!
然后在店小二愕然的目光中,桌子顿时“哐当哐当”裂成了五六块,一边听其吼道:“信不信老子挖了你这一对狗眼!”
店小二瞠目,这桌子可是上等杉木做的啊,这么一拍,就……就没了?
店小二干咽了口唾沫,感觉对方似乎不是普通人,目光顿时就软了下来,道:“二位客官,真的不是我不给你行这个方便,而是上头硬性规定了,不能差一分一毫的账啊,要是查账的时候少了一文一银的,我这份差事就保不住了啊。”
听罢,景池阴沉着脸往前走了一步,正欲发飙,却被苏杨一挡,然后对着店小二说道:“你这上头是谁?”
店小二干笑了片刻,如是说道:“这店是铁山佣兵团大当家开的,但大当家不管这店的生意,一直是他的手下在打理,所以要说我的上头是谁,就是铁山佣兵团了。”
苏杨和景池对视了一眼,心里暗道,有这么巧?苏杨有些无奈,默默挑出被木块压在底下的各色石块之后,便拉着景池出去了。
此为不是代表苏杨在害怕这铁山佣兵团,而是知道,眼下再如何游说,都只是在浪费口舌,因为这店小二根本就管不了事。
所以真正解决当下窘境的办法,就只有想法子赚些银两才对,不然就算他们二人住了今晚,明日的路费依旧需要解决,所以这才是苏杨放弃游说的最主要原因。
然而站在门里的店小二可不这么看,只见他冷冷一笑,鄙夷说道:“总算是识点相。”
店小二把汗巾再次挂回肩上,刚想转身回去柜台,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眼地上,看了眼碎得乱七八糟的桌子,顿时一股悲痛直接从丹田窜到眼眶,然后看了眼早已不见人影的苏杨二人,顿时哭腔大作,歇斯底里道:“你们倒是把桌子钱赔了啊。”
……
待走回到大路上,苏杨便直接将他的想法跟景池说了,听罢,景池也是一抹凝重浮上面庞,有些迫于当下的窘境,旋即开口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杨耸了耸肩,目光在街道两旁跳跃着,像是在寻找什么,口中喃喃说道:“找找看有没有能变卖东西的地方。”
景池点了点头,旋即也开始寻找起了可以典当东西的铺子来。
这条街道没有,便继续穿过巷道,寻找另一条街。
然后令二人失望的是,似乎整个岩城都没有可以典当东西的地方。
而就在苏杨二人打算放弃,另寻他法的时候,一阵喧闹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声音是从街角的一条巷弄里传出来的,景池看了一眼苏杨,苏杨也瞧了一眼景池。
然后疑惑着向那巷弄走去,然后走的越近,声音也就越清晰,直到二人站定在了这一条巷弄前。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呵。”
看着这条小小的巷道弄子里,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
年纪最大的差不多四十五六,年纪最小的也有十六七八,全都围在一张简陋的木桌旁边。
吼叫着,跳腾着。
苏杨有些讶异这热闹的场面,然后眼睛骨碌一转,面庞起了一丝笑意。
苏杨转过头,对着景池笑道:“走,我们去看看。”
景池一脸的震惊,心中大喊:“不是吧?”
然不待景池反应,苏杨独自挤进了人群。
几句不爽的抱怨自苏杨耳旁响起,苏杨也只能尴尬的咧咧嘴,然后继续往里边挤去。
好一会之后,才挤到了人群最里边,然后一切尽收眼底。
好草率的一个赌局。
这是苏杨的第一反应,眼之所见,苏杨的面前只有一张很简陋的桌子,铺了一块有些发黄的方巾。
然后放在方巾上的是三个一模一样的竹盅,其中有一个竹盅下边放着一颗白色的小泥丸。
每次庄家打乱这些竹盅,而赌徒们只要押中有泥丸的竹盅,就算赢。
然后押了多少,庄家就赔多少。
倒是简单粗暴。
苏杨傻笑着摸了摸兜里的几颗碎银子,心里有几分激动,哪怕赚了几百瓶筑基灵液也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因为这才是真正的赌局!
苏杨兀自矗立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了几局,本以为应该很简单,心头却突然生出了一抹凝重。
而这抹凝重的来源不是因为这赌局太难,而是赌局的水太深!
实际上,这赌局对于苏杨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因为他只要稍微用一点点神识,就能轻松将其破掉。
所以凝重的原因并非是赌局有多难,而是因为苏杨发现了这庄家有些手段!
苏杨又默默的看了几圈,不过这次重点并没再放到庄家身上,而是注视着身旁这些已经赢了盆满钵满的赌徒身上。
但见,庄家又一次将三个竹盅给打乱。
以苏杨的感知,自然知道这泥丸是在这第三个竹盅里,甚至大部分赌徒都猜想泥丸在第三个竹盅。
所以当下大部分的赌徒都向着第三个押过去,三三两两闲散的赌徒押在第一个或者第二个上面。
然后,重头戏来了。
只见那几个赢得盆满钵满的男子,掏出一大把银钱,直接押在了最少人押的那个竹盅前面。
然后庄家开始揭开竹盅,先揭的是第二个,第二个没有,然后揭第一个。
就在这时,苏杨很清楚的感知到,一颗泥丸在揭开的那一刹被丢进了竹盅里,手法之快,苏杨也大为惊奇。
众人看清泥丸在第一个竹盅下,当即所有买第三个竹盅的人大失所望。
一个个睚眦欲裂的看着押中第一个的那人。
却丝毫没有怀疑是庄家动了手脚,因为在他们看来,庄家才是输得最长的一个。
苏杨摇了摇头,看样子想赢些钱也不是那么容易。
又看了几局之后,苏杨也终于弄楚了这场中到底哪些人是一伙的。
包括身边的这个穿着暗红色绸缎的,对面的那个渔夫等等。
其实也很容易分辨,这些人时而装输时而假赢,反正钱滚来滚去都在这几个人身上。
苏杨了然,然后在那个渔夫模样的男子押了之后,当即摸出了一两银子。
大吼道:“等等,我也来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