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这人有着什么目的。
但想必这人也不知道苏杨已经发现了他。
苏杨实际的实力也才后天三阶,任谁都想不到他的神识能扩散到百米开外!
神识的范围与修为成正比。
一般后天三阶的修士,神识能扩散个三十米的距离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要知道,影响神识扩散范围除了修为,还有着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魂力!
抑或者说是心神!
这也是炼药师们神识范围很广的原因!
苏杨的确不是炼药师,但不好意思的是,同阶之中,他若称自己的魂力第二,那还有谁敢称第一!
所以苏杨轻易的探查到了那人的存在。
可能那人怎么也没想到苏杨能发现他的存在吧?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很安全?
那人既然这样潜伏监视他,想必其目的不会是打劫这么简单。
原因很简单,没有哪个打劫的人,会跟到这大漠深处来。
因为沿途出没的妖兽众多,有那个实力的想必也不会行这么落拓之事。
所以一时半会苏杨也想不出这人到底有何目的。
甚至觉着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是祖蒙寨的人?
但那些人还在城里追查呢,谁会只身一人尾随他这么久,而且还是这么近的距离?
敢这么近跟着他的,除非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丝毫不惧苏杨。
但如果真的不惧苏杨,这人又何必尾随,直接把他抓了或杀了不就完事了?
最后思来想去,苏杨只想到了一个稍微能说通的原因。
哪怕再不可思议,苏杨也愿意相信。
就是这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旅人,或者,他迷路了!
之所以不惧,是因为不介意。
因为这人是和他毫无瓜葛之人。
想通及此,苏杨再次躺回了树叉上,翻了个身,幽幽的说了一句:“你准备今晚就这样呆着?”
苏杨像是自言自语,空旷的黄沙大地,甚至连回音都没有一点,立马被微风吹散。
殊不知听到苏杨声音的那一刹,那个人的身子明显的疆了一下,面色有些愕然,因为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被发现。
见到没有回应,苏杨兀自暗哼了一声,又冷冷的说了一句:“想死你就在那呆着。”
片刻之后,那沙堆后的人影终于动了,发出一阵系索的声音,起身,拔出陷在黄沙中的双腿,然后缓缓向着火光走去。
苏杨有些警惕,除此之外还有着一抹好奇,关于这人的目的和身份,所以苏杨再次坐了起来。
不稍片刻,那个潜伏在黑暗中的人影,走进了火光的范围,露出其真实面容来。
是一个和吴晏祖有几分相像的人。
这里的相像,完全指的是给人的初始感觉相似。
这人和苏杨一般大,十五六的模样,身材偏瘦,着一身灰色衣裳,不旧,但有些脏,看起来风尘仆仆。
但他那一头细软的黑发,却是被打理得服服帖帖,没有一丝乱的迹象。
还有那浅短的留海下,一双看起来清澈无比的双眼。
整体给人感觉有些清秀,或者说是,害羞?
就是这么个清秀的小子,苏杨当真想不到他会对自己有什么恻隐之心,所以更加深了苏杨的疑惑。
当即开口问道:“貌似我们从没见过,你躲在那里监视我,是抱着什么心态?”
那人道:“我可没有监视你。”
这人语气听起来有些倔,虽然倔不过苏杨,但让他心情不好,继而反讽道:“感情你是路过?”
听到苏杨的话,那人的目光中突然发射出惊叹的光芒:“你怎么知道的,我真的是路过。”
要是这人是一副调侃的语气还好,偏偏一副无比诚挚的模样,不由让苏杨好生无语。
苏杨也懒得兜弯子,直入主题道:“那么请告诉我你出现在此的目的。”
那少年噘了噘,像是在思考,片刻之后发声道:“嗯……要是我不说呢。”
苏杨言简意赅:“那么我不介意把你杀掉。”
那人慌忙罢手,道:“不要不要,我说我说。”
苏杨嘴角微搐,这么一番接触,他也算看出了这人性子。
这人不是高傲,而是缺心眼,好像是个问题都要追寻别人意见。
苏杨要不是看这人目光诚挚,他还真的忍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想要把他分分钟给灭掉!
“我真的是路经此地,从传送大阵出来,一直没找到传说中的古神大城!而像你刚才说的监视,我只是怕你不是个好人。”
不是好人?
到底刚才是谁在监视谁?
苏杨已经彻底败在了这人的思维方式上了。
不过倒也合理。
挑了挑眉,苏杨继续问道:“你从传送大阵出来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那人如是说道。
“那引路人没给你指路?”苏杨无由发笑,这人竟然在大漠里摸了一个月了?
“他们没给我指路,还可以指路吗?”
“可以啊。”
“那他们为什么没说?”
“你怎么问的?”
“我没问,我就说酗酒影响身体健康,然后他们让我滚了。”
“……”此时此刻苏杨只能比出大拇指,道:“小兄弟你是第一个让在下佩服的人。”
“不敢当不敢当。”那少年慌忙见礼,看得苏杨吐血的冲动都有了,心思未免也太人畜无害了一些,要是他是一个女孩苏杨还能接受偏偏是个男的。
“那么你最后沿着黑石大道,一路走到这里?”苏杨总算是见识到了那片海市蜃楼的厉害。
“对啊,要不是我感应……不……要不是我看到你这火光,我还不一定能遇到你呢。”
苏杨抓住了少年话里的一个关键点,感应?
不由让苏杨猜测,这人似乎保留了什么?
但因为这人和自己萍水相逢,他没有义务向自己言说他的秘密,所以苏杨也不会多此一举,打破去问,而是暂留了一个心眼。
这也是交际中很重要的一点,所谓的安全距离。
只要知道这人清清白白,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就行了。
如果这人是在苏杨面前演戏,那苏杨还真得给他一个奥斯卡。
苏杨缓缓在火堆旁坐了下来,道:“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也在火堆旁坐了下来,道:“该逸,我叫该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