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他的更不是别人,正是贾仇的师傅贾羽。
三人走到近前,贾羽拿剑拍一拍那管家的小腿。
管家一个激灵,呼喊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界?”
花儿抽出贾仇的佩剑,指向那管家,道:“你可知这是个什么东西?”
贾羽道:“我问你的事,你快快说来。不然,可就不是吊你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的事了。”
花儿接着便是一剑刺到那管家身上。
那管家又呼喊道:“我说,我说。”
贾羽道:“说。”
花儿把剑交还给贾仇。
那管家弱声恳请道:“能不能先放我下来?”
花儿又把剑由贾仇手里拿回到自己手里。
那管家道:“好好好!我说,我说!是我跟哪个‘独目苍狼’里应外合,偷盗的府里钱财。”
贾羽道:“独目苍狼是谁?现在哪里?”
管家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贾羽道:“不认识?”
管家道:“我是在赌坊回府里的时候,半路里遇见的他。他一直蒙面,所以我不知道他是谁,连样子也没见过。”
贾羽道:“你怎么这样吃里扒外?”
管家道:“没办法,我赌输了太多银子,这才一时让猪油蒙了心,做下糊涂事。”
贾羽把剑贴在那管家身上,道:“你当真不知?”
管家道:“我跟他只是各自取利,怎么能知道太多?我是真的不知道他。”
贾羽道:“是男是女?”
管家道:“男,是个男的。”
贾羽道:“多大年纪。”
管家道:“四五十岁,听声音。”
贾羽道:“看嘛,你还是知道一些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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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新的姓氏。
司马绵。
司马空在府里给他安排了一处小院子,还配了几个丫鬟。
司马空也留在了府里,除了偶尔去看一看司马绵之外,连走动也少走动。
他在等待着贾羽的消息。
他也在思考一件事,一件关于司马绵,关乎他自己的事。
那就是司马绵的身世。
司马空思考了许多时日,最后还是决定告知他的父母亲。
司马空用过晚餐,到二老房中问安。
礼毕,司马空道:“父亲,我有一事想与您说。”
司马空的父亲司马无力道:“可是找你老爹来谈一谈你带回的哪个女子?”
“正是。”
“说吧。”
司马空将司马绵的身世将给了司马无力。
司马无力道:“原来是他的女儿。呵呵,真是的,你怎么把她养在府里。”
司马空道:“是贾羽吩咐的。”
司马无力道:“那就养着吧。生富贵府邸,落漂泊江湖。也是命苦。你可知贾羽以后的安排吗?”
“贾羽要我给她起名‘司马绵’,我照做了。”
“这么说,以后还要有事。”
“这是肯定的,不平常的人自然有不平常的命。”
“你就听贾羽的吧,没有大事,不必报我知道。恩公的恩情,是如何还也还不完的。”
“知道了。”
司马无力道:“你最近去看过你哥哥了吗?”
“儿子不孝,大哥总也不愿见我。”
“他才不孝!又是什么‘看破红尘’,又是什么‘四大皆空’。整日里又是敲钟,又是念经。和尚庙里,有个什么逍遥自在?连你去看他不见?”
“父亲息怒,大哥也挂念二老。我每次去都要问许多老二的事情。为二老诵经文,祈平安。”
“你明天去找他一趟,问问他,要是我死了他是回来给我披麻戴孝,还是在庙里给我念经。”
“父亲,这……”
司马无力一拍手,道:“哎!你是笨吗?把哪个什么司马绵的事,你给你哥哥说说啊。”
司马无力接着富有趣味的小声道:“去听听他的想法嘛!”
司马空道:“对对对,儿子明早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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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伯,隐约感觉到左季为他展示的剑招并不完全。可也这只是一种感觉,具体少了些什么,他并推不出来。
不过,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和左仲与左季的关系。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中感觉。
左季离开左府时,左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许多年前,兄弟之间的感觉又回来了。
左季大步前行,可左伯感觉左季就在他身边。
他跟左仲去为父亲与弟弟上香。
屋子里光线昏暗,隐约中左伯仿佛看见他父亲与哥哥的脸。
左叔笑意盈然,左知秋也不怪罪他。
他好像得到了父亲与弟弟的许可。
许可他迎接左季回来。
虽然,左季留下话来,不报父仇,绝不回还。
不过,这又有何妨呢?
左伯嘴角不觉挂上了笑意。
左仲道:“哥,我们要不要接生意?”
左伯道:“接吧。父亲的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生活要紧。”
说罢,两兄弟恭敬的叩头。
屋外,左府的管家晾晒着棉被,阳光照在老人身上,老人都年青了许多,显露出无限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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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波镇,吴府管家。他交代完所知的事情,盼着贾羽把自己由树上放下来。
贾羽问完事,道一声“走”,三人扬长而去。
贾仇道:“这种人,何不杀了?”
贾羽道:“罪不至死,吊他一夜吧。他腿上还挨了一剑,够他受的。”
三人迎着夜色,慢慢前行。
行了许久,花儿连连叫累,贾仇也累了,贾羽三人便就近找了个地方睡下。
花儿依偎在贾仇怀里,贾仇将头靠在花儿肩上,双双睡去。
贾羽立在茫茫秋夜中,由腰间取下酒袋,饮了一口,深吸一口气,念出几句诗来:
“夜色存清露,天地了无尘。
飞萤乱光影,深树幽宿禽。
可怜好儿女,宿野夜无衾。
若有来生世,莫做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