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江湖之上,又有一个人即将见识到贾羽的左手剑!
这人的名字五个字——古怪老头子!
贾羽道:“杀你,自然杀得!”
说罢长剑便出了手。
贾羽本就是左撇子,然而如果说他花了一个时辰去练右手剑的话,那么他花在左手上的时间,只怕就要有三个时辰了。
同一剑招,他的右手只练就了一套打法,而他的左手却是有两套。如他门中剑法“一扫六合”,他右手刺出这一剑,是由左到右,而他左手刺出这一剑,却是即可以由左到右,也可以由右到左。他左手剑的剑法可以与右手剑一般无二,也可以与右手剑刚好对称般的对应。加之他本就是左撇子,故而他的左手剑,胜他左手不止在两个时辰,还在他右手不曾杀败的一众对手。
古怪老头子笑声不减,道:“左手?藏得深啊!不过你今夜杀不杀我,杀不杀得我,在于你用那只手吗?你能近我身半分吗?哈哈哈哈哈哈……”
贾羽长剑出手,剑招与方才一般无二。
古怪老头子笑声虽然凄厉不减,眼色却变的更加全神贯注,他的轻功快,确实比别人快,比江湖上极快之人还快,然而他的快却也不是无限之快,他的快主要还是建立在对对手下一步动作的预判之上,他能从对手脚掌离地时,看透他的落地之处,他能从对手手腕翻转时,看透他的宝剑走向之路,便因如此,他的快才比别人更快。
而此刻,贾羽的左手剑所使剑招与右手一般无二,如此用法,比之江湖之上他人的左手剑尤有不同,古怪老头子预判的速度慢了。
贾羽一剑出手,可能向左,也可能向右,古怪老头子判断之时,便不得不多看两眼。前者贾羽的剑距离他一尺余,他已知贾羽要刺何处,现在这距离已经不足一尺了。
古怪老头子虽慢了,贾羽却快了,他的剑越来越快,因他也知古怪老头子之奥秘,他知他愈快,则古怪老头子愈慢。贾羽也不再思虑什么剑招,便由着自己的左手自由发挥,这一招同右手一般无二,下一招又同右手恰恰相反,如此更让古怪老头子费劲了。
贾羽的剑越来越快,古怪老头子再也不能似一尊佛般立定了,哪怕立定只有一瞬,他连一瞬的喘息也没有了,贾羽的剑快,看在贾仇的眼里,让他不由得想起左季来,那左季的剑便快,只是左季的剑快也没有贾羽的剑快。快到只能听见因长剑挥舞而起的风声。
古怪老头子的笑声不曾停下,而声音却慢慢的弱了,声音弱了,那份凄厉与悲凉却显的更盛三分。
贾羽的剑锋,一次比一次靠近他的肌肤,古怪老头子道:“果然有两下子。”
古怪老头子说完这句话,忽然腾空一起,只奔花儿而去,贾羽不曾防备,贾仇也不曾防备。忽见那古怪老头子奔花儿而去,忙回身去救,贾仇也慌忙护在花儿身前。
然而,古怪老头子是何等之快,他修长的手指扣住花儿的脖颈之时,贾羽的剑距离古怪老头子的脖颈还有三寸,贾仇想要拉开花儿的手,才刚刚抓住花儿的手腕。
贾羽的剑,不敢再进一分,贾仇的手也不敢再动一下,花儿更是惊的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贾羽怒目直视古怪老头子,古怪老头子哈哈一笑,道:“怎么?贾先生,失算了吧?我是孤寡之人,你可不一样。哈哈哈!”
贾羽道:“我只道你也算英雄,便不敢与我实实在在的战一场吗?如此之行径,不配让我师兄的儿子喊你一声‘师傅’。”
古怪老头子哈哈笑道:“你师兄,那是真英雄!咱们服!这以人妻女为质,迫人就范,却是你们中原江湖之中,无耻小人常做之事,我怎会是这等小人?哼!”
古怪老头子说罢,另一只手缓缓探向花儿腰间,哪里悬挂着花儿的佩剑,古怪老头子轻轻握住剑柄。
“唰!”
长剑出鞘之时,古怪老头子松开扣住花儿脖颈的手,贾仇慌忙把花儿拉在自己身后护住。古怪老头子送开花儿的一刹那,忽然双脚点地,腾空而起,柔光月华之下,于空中似大鹏展翅,忽然又直刺贾羽,若恶雕扑食。
贾羽挺剑而迎。
“铛!”
火石金光。
贾羽与古怪老头子交合一剑,不由的从心里连带着开口赞道:“好剑!好剑!”
古怪老头子不再癫笑,一剑送出又是一剑。他轻功步法奇特,忽左忽右,或上或下,如鬼如魅般在贾仇身边刺出自己的长剑。
寒光闪而金戈击,长剑动而雷声起。
古怪老头子使起剑来,一改方才癫狂之态,此刻长剑行云流水,远远观来颇有潇洒风流之气。
贾羽轻功不如古怪老头子,剑法虽胜他一二,一时间胜负之势,却又不明朗了。贾羽心中暗叹:只知古怪老头子“摘星过海”,轻功无人能敌,不料这剑法造诣,亦是不浅,能于偌大江湖之声,扬名立万,真不是稀疏平常之辈。
贾羽的剑愈来愈快,然而古怪老头子的剑飘忽无常,你刺他时如刺鬼魅之身,明明已然刺上,他那身影一散,又飘去别方。他刺你时,更是变化无常,你左处有破绽,那剑便刺在你左处,你右方有不防,那剑便伤到你右方。
贾羽一时间莫说快分胜负,只怕是战至最后,不知是谁胜谁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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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山县,一处农家院中,李敏等人安置好李藏,许久,快马又奔进院子来,带来了郎中。
郎中询问了缘由,道:“既是利器所伤,内脏必然无事,虽刺心口,心而无事,想必是未伤及心脏,且让我看看。”
郎中行至李藏床上,李藏笑道:“有劳先生深夜不辞辛劳,多谢了。”
郎中慢慢先来李藏衣服,道:“老朽本分事而已。”而后又看看李敏道:“血已止住,我且把你们的包扎打开来看看。”
李敏道:“先生自便,我等自然信得过先生。”
郎中便将李敏先前胡乱的包扎折开来看。那布扯去最后一重,露出李藏肌肤来。
李敏定睛看,只见那伤口,分明是长剑刺出的三个字。
——“杀人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