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仇慢慢睁开眼睛,他一眼看到的便是花儿憔悴的脸庞,然后是那憔悴脸庞之上洋溢着的兴奋与激动。
花儿守候在昏睡的贾仇身边,虽然胡人郎中说贾仇无事,可贾仇一连数日都不醒,贾羽担心,花儿更担心。便是古怪老头子也有一份不曾言说的担忧在心中。
花儿每时每刻都守候在贾仇的身边,金弥派了几个侍女来照顾他几人,不时喂贾仇饮点水,为贾仇翻翻身。
花儿此刻正守在贾仇身边胡思乱想,望着贾仇不觉出神,忽然间,她看向贾仇的眼睛,那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她仿佛在那双清明的眸子中望见了自己。
“啊!醒了!醒了!爹!小泽子醒了!”
花儿一边大声喊叫,一边走到贾仇身边,又关切的问道:“小泽子,你醒啦,你总于醒了,你可吓坏我了,你知不知道?”
贾仇眨了眨眼睛,一边低头,一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处。
花儿问道:“还疼吗?”
贾仇道:“师傅呢?”
花儿道:“我已经喊了,你别动,我出去找。”
说着,花儿便跳着兴奋的步法跑了出去,望见贾羽跟古怪老头子皆在远处立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自那夜他二人斗罢了剑,自那夜贾仇为救古怪老头子受了伤,贾羽跟古怪老头子便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互尊互敬,两不相犯。
草原之上,无遮无拦。花儿望见贾羽跟古怪老头子皆在远处,恰巧身边有一匹马,花儿解了缰绳,翻身上马,直奔贾羽而去,边催赶胯下之马边高声喊道:“小泽子醒了!小泽子醒了!”
如此奔到贾羽面前,贾羽与古怪老头子皆已听到“小泽子醒了”。花儿翻身下马,道:“爹!小泽子醒了,他找你。”
贾羽听了,翻身上马,直奔贾仇所住的帐篷而去。
贾羽下马进了帐篷,贾仇望见他便想坐起来,贾羽道:“莫动,有话躺着说。”
贾仇便又躺下,贾仇问道:“师傅,古……古师傅呢?”
贾羽道:“在外面,要我喊进来吗?”
贾仇道:“没死便好。师傅,并非徒儿不孝,师傅要杀古……古师傅,我本不该阻拦,然而,爷爷自幼教我,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我已学了人家轻功,虽未学全,也是份恩情啊,师傅。”
贾羽点点头,道:“你做的对,是师傅不对,是我错了。”
贾仇道:“是徒弟不孝。”
贾羽道:“莫再说了,你的心思为师明白,我已与古前辈讲了明白,干戈又化了玉帛了。”
贾仇点点头,贾羽道:“你且好好休息,安心养伤,一切事,待你伤愈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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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跃,李瑞安与沈隆三匹快马奔驰着,沈隆也没带随从,因此便只他三人赶去叶山县。
正赶路间,忽间迎面奔来一匹快马,走到近前,李跃、李瑞安认出那人乃李荣也。
李荣快马到李跃面前,四人皆喝住了马,李荣翻身下马,当头一句,直接说道:“爹,不好了。李藏丢了!”
李跃慌忙下马,问道:“怎么回事?”
李瑞安下了马。
沈隆也跟着下了马。
李荣便将之前与白发红衣蒙面人的遭遇、李藏的受伤与失踪皆讲了一遍。
沈隆听罢,道:“看来那叶山县真有南山会余孽。”
李荣不理沈隆,道:“爹,如今丢了李藏,该当如何?”
李跃道:“莫慌,莫慌。当下之计自然是去找。”
沈隆又道:“我这便联系鄙帮各部,但见到李兄弟,必然全力保护之,不知何如?”
李跃道:“如此,真是多谢沈公子!”
李瑞安问道:“三叔跟四叔已经去了司马府?”
李荣道:“去了,如今应该已经到了。”
李瑞安道:“二叔,沈公子,我看前去司马府是去讲理的,也不是去动手的。便是动手,有沈公子在也不惧。如此,便二叔与沈公子前去司马府,我跟李荣再去找找李藏,二叔你看怎样?”
李跃道:“也好,也好。事不宜迟,快去。”
李瑞安一拱手,道:“事不宜迟,李荣,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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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华与江月马到南鄂,见了沈三,问清了事由,又快马往叶山县去了。
江月、李瑞华与一众随从,快马疾驰,李瑞华道:“如此,又要到叶山县司马家去,劳累泰山奔波了。”
江月道:“一家人,莫说两家话。不过,你也见了吴水跟沈狂,他俩是真昏还是假昏。”
李瑞安道:“若是因我李家与他司马家的仇隙来说,这二人当是真昏,他沈玉三又不惧怕我东来李氏的这小小势力,便是与泰山您联手,不是小婿妄自菲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沈玉三无须如此。”
江月道:“听你这话,还有另一个说法?”
李瑞华道:“途径南鄂,听闻北斗帮五大堂主皆到了南鄂,若是为北斗帮帮中之事务,是真昏假昏便不好说了。”
江月道:“你分析的不错。可你别忘了,这两件事是联系在一起的。若是假昏,无论与他北斗帮帮中事务有无关系,与我们皆是不利的。那司马绵不是还未找到吗?”
李瑞华道:“说来也稀奇,那司马绵到底是何许人?泰山可曾听闻司马家有位如此少女吗?”
江月道:“应当没有,依照那少女年纪算,当时司马空从未添过新丁,更不要说少女了。”
李瑞华道:“那便是有人安排了,我李家与司马无力往日无怨,今日无仇,到底是谁安排下这件事来呢?”
江月道:“那人必然能使司马无力听命与他,普天之下,这样的人不多。”
李瑞华道:“是不多,司马无力的儿子司马欲,那一手长剑,天下能敌者鲜有。他若是不入空门,那赵川恐怕难称‘天下第一’。”
江月道:“如此便是了,我看若有人指使司马无力,那人定是平云岭上之人。”
李瑞华道:“泰山断定?”
江月道:“断定。”
李瑞华道:“泰山可是还知道些什么?”
江月道:“我翻看了家父留下的一些东西,发现了情况。”
李瑞华道:“想必泰山已经知道了那人是谁?”
江月道:“我是猜了一个,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说。”
李瑞华道:“为何?”
江月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