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儿四面围住沈隆,他面前立着霍伤,霍伤身边立着司马空,汪志安、韦哲俊等也立在霍伤身边。
霍伤望着沈隆,目光深邃,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沈隆也不躲霍伤的眼神,他将眼睛瞪大,掩饰着内心的恐惧。
霍伤慢慢走到沈隆身边,轻轻解开绑缚着沈隆的绳子。
沈隆后退两步,又站定身子。
霍伤道:“你今日多大年龄,咱爷俩便认识了多少年了。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霍伤轻声问沈隆,虽然声音很轻,在场的诸人却没有一个听不清。
沈隆闭上眼睛,抬起头,没有说话。
霍伤微微一笑,道:“在场的诸人都想杀你,你知是不知?”
沈隆的头抬得更高了。
霍伤又笑了一笑,道:“不要装了,这里的哪一个跟你不熟?你头抬的越高,你心中越怕。是不是?”
沈隆听了霍伤的话,头低了一分,旋即又高了上去。
霍伤走到一位“白鸽儿”面前,清晰的问道:“你说,他该怎么处置?”
那人道:“回禀老主子,该杀,该剐!”
霍伤往一边迈了步子,又问另一个人道:“他说‘该杀’,又说‘该剐’,你说是该杀?还是该剐?”
那人道:“回禀老主子,该剐!”
霍伤又道:“汪志安,你说呢?”
汪志安道:“要杀有剑,要剐有刀,全凭老主子意思。”
霍伤又走到沈隆面前。
虽然沈隆被放开了绳子,虽然他体力跟精神也都还算不错,然而他却没有跑,只是立在哪里,抬着头,腿与脚不曾动上一动。
霍伤把嘴巴贴近沈隆的耳朵,道:“你说呢?”
沈隆的头依旧抬的很高。不曾放出一言。
霍伤哈哈一笑,道:“他们都想杀你,我却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要不要?”
沈隆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昂起的头颅突然往下一顿,不是点头,只是将头颅向下一顿。
霍伤微微一笑,道:“你若杀了沈三,我饶你不死。”
沈隆的眼睛又闭上了。
霍伤道:“你考虑考虑,我不着急。”
霍伤说罢,转身走了。
白鸽儿围着沈隆一动不动,司马空与韦哲俊跟着霍伤离去了。
汪志安持剑在手,道:“都将剑拔了。”
“白鸽儿”齐齐握剑,“刷!”的一声,明晃晃的剑光闪着沈隆紧闭的眼睛。
韦哲俊问霍伤道:“师爷,咱们墨迹什么?莫不是还真把他放了吗?”
司马空道:“师傅,动手吧。”
霍伤答非所问,话锋一转,道:“你可知沈三的几个儿子之中,为师最喜欢那一个?”
韦哲俊道:“我知道,沈莽。”
霍伤点点头,道:“他最有胆识。沈三背师弃祖,他敢与他父亲争。今日,若立在这里的是沈莽,他不会闭眼,不会抬头,他也不会赴死。他会逃。”
霍伤说着说着,望向韦哲俊的眼睛。
接着,霍伤又道:“他头抬得越高,他越怕死,怕死,他才不敢逃。哲俊,你懂了吗?”
韦哲俊道:“徒孙谨记。”
霍伤拜拜手,道:“蔡图的左手剑,你练的怎么样了?”
韦哲俊道:“一直在练。”
霍伤道:“去吧,除了他吧。”
韦哲俊道:“那师爷问他的问题?”
霍伤摆摆手,道:“不要问了,也不要让他说。他的答案无论是什么,我都不愿听。”
韦哲俊道:“是,徒儿明白。”
韦哲俊一拱手,转身出去了,他走到汪志安身边,道:“发话了,杀。”
沈隆听见韦哲俊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旋即又黯淡了下来。
韦哲俊左手持剑,走到沈隆面前,道:“沈二哥,该上路了。”
沈隆突然间哈哈大笑。
韦哲俊迷起了眼睛,看着沈隆癫狂的笑容。
忽然间,韦哲俊双目睁圆,一剑刺出,破了沈隆的胸膛,碎了沈隆的心脏。
汪志安收剑入鞘。
诸“白鸽儿”也随着收剑入鞘。
司马空走到汪志安身边,道:“都散了吧,师傅说备宴,要跟大家共进晚餐。”
汪志安点点头,道:“明白了。”
慢慢往前走两步,大声道:“兄弟们,好久不见老主子了,你们念不念想?”
诸人齐声高呼:“想!”
汪志安又道:“今天老主子来了,你们高不高兴?”
“高兴?”
汪志安道:“那还愣着干什么?杀猪宰羊去沽酒啊!”
诸“白鸽儿”当然明白汪志安意思,兴高采烈的散开忙去了。
司功堂的郑名从汪志安身旁走过,汪志安忽然唤住他。
郑名道:“少主子,有何吩咐?”
汪志安道:“烦劳吩咐下去,今天的酒中多掺水。”
郑名看着汪志安会心一笑,道:“今天我往水里掺酒,哈哈哈。”
郑名说罢,哈哈大笑,汪志安也陪着笑了几声。
郑名道:“少主子忙去吧,酒的事,我管了。”
汪志安点点头,进屋子找霍伤去了。
汪志安刚迈进屋子,便听见霍伤道:“我在这里还用你两个人?去吧,去吧,玩去,玩去!”
紧接着便见柳青、柳明二兄弟颠颠的跑了出去。
司马空道:“这两个还真是一对活宝。”
霍伤道:“这两人心底善良,天下少有,汪志安,你可不要苦了这两人。”
汪志安道:“徒孙不敢。二柳兄弟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诸兄弟心里各个都是敬佩,从来不敢有半分不敬。”
霍伤道:“别非这一些话了,我们这些人再修几世也没有他们兄弟俩的福分。”
韦哲俊端给霍伤一盏茶,霍伤道:“如今只有贾羽跟腾飞不在,哲俊,你还没正儿八经的见过你司马师叔吧。”
韦哲俊忙道:“还没。”说罢又拿了一盏茶,端在手中。
霍伤道:“对对对,是这个意思。你倒是从来激灵,呵呵。”
韦哲俊将茶盏端给司马空,恭敬的说道:“师叔,请用茶。”
司马空将茶接在手中,却不饮,道:“叫声师叔就行,咱们不用这么多礼。”说罢,将茶盏放到一边。
霍伤道:“这件事,师傅做的不对,当日收你为徒,这三个小子都不在,本也少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