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冷艳的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已经安静的睡去了,坐在沙发上,目光虽然停留在电视上,但是语气却是对着正从二楼下来的梁绛说的。
梁绛的颜色也很阴沉,抿着唇没有说话,扶着栏杆,走到了那个女人的旁边。
“毕竟是我的儿子,就他现在的本事,你把他给送到国外,就不相当于是流放了吗。”梁绛的语气中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是有几分无奈,也是年过半百的人,虽然头发是乌黑的,但是发根处还是有着几缕若有若无的白发。
“什么流放不流放的,以前他自己去国外玩的时候不也是很开心吗?现在把他送到国外,没有人管他,倒也是随着他的愿。”女人翻了翻白眼,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不屑。
“好了,这件事情就不要再说了!”仿佛是女人的急于求成的语气惹怒了梁绛,让他有几分不耐烦,刚刚在沙发上坐下来,就又起身朝书房走去了。
伴随着他的脚步,楼上又传来了一声闷响。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一喝醉酒就耍酒疯,又在楼上扔东西了吧!”
那个女人仿佛是又抓到了什么把柄,语气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破人的耳膜。
怀中的孩子显然也是被他的情绪给牵扯到了,小身体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就大声的哭了起来。
梁绛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平日里最听不得的就是孩子哭闹的声音,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又只能忍着。
二楼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了,梁方储依着门框站在门口,脸上泛着微红,眼睛里泛着明显的红血丝,狰狞的模样让那个女人忍不住抱着孩子朝沙发里面缩了缩。
“我扔东西关你屁事,我家里有钱,养得起我。”梁方储一字一顿的说着,语气中透露着威胁,边说着边走到栏杆处,一只手抓着栏杆的扶手,青筋暴起。
哭闹的声音刚刚落下去一点的孩子,又被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到了,声嘶力竭的哭闹声比刚才更甚。
“耍酒疯回你自己房间里去,别吓到你弟弟!”
梁绛被吵闹的声音弄的头痛欲裂,可是又不能冲着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发脾气,只能够迁怒于梁方储。
“我弟弟?”梁方储冷笑了一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你想干嘛?”
梁方储径直走到了那个女人的旁边,站在沙发的旁边,垂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以及她怀中的孩子,小脸因为哭闹而皱了起来,整个脸都涨得通红。
“把孩子给抱紧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梁绛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怔怔的站在客厅中央,那个女人朝他投来了求救的目光,却还没等到他走上前,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那个女人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脸都被甩到了一遍,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怀中的孩子因为她没有抱稳,和她一起歪倒在沙发上。
“你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就可以在我的背后为所欲为!”
“混账!”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梁绛冲上前,一拳头就砸在了梁方储的脸上。
而一旁的女人只是咬着牙忍耐着,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露出了阴险的光。
…………
“我要被我爸给送去国外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梁方储的声音,只是语气中似乎没有被流放的那种悲哀,不平不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
“你不想问一下我为什么吗?”
“无非就是又惹你爸爸生气了,或者是又惹你家里的那个老女人生气了,所以她有心要整你。”
男子手中还翻看着文件,现在有几分心不在焉,仿佛对于梁方储被流放这件事情毫不在意。
“和你这样的人打哑谜,真的没什么意思。”
“但是我这一次是正儿八经的被流放了。”梁方储顿了顿,电话那头的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爸这次是认真的。”
“又能有多严肃,你去国外度假,一去都是半个月,送你去国外又能怎么样?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过不了多久就又会接回来的,权当出去旅游了。”
梁方储听着电话那头伴随着秦尚谦的声音,还有着翻动文件的声音,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果然还是没能引起他足够的重视,连手中的工作都不舍得放一下。
“但是这一次,没个两年,我是不打算回来的。”
因为秦尚谦有些心不在焉,因此他说的话自己又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才提取到了关键的信息。
“你自己不打算?”
“对。”梁方储心中忽然有几分激动,因为聊了这么多句,秦尚谦终于抓到了自己话里面的重点,星星眼的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国外干嘛?寻找一个绝世美女,然后结婚生子?”秦尚谦调侃的轻笑了一声,“语言不通啊兄弟,日常生活全靠手语?”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聊天开始有代沟了。”梁方储忍着自己要挂电话的冲动,“我知道我平时挺不靠谱的,但是我这次确实是认真的,你可能在未来两年之内都看不到我了。”
“你知不知道你说不靠谱的话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
秦尚谦一边听他讲的话,一边整理好了一份文件,微微朝后面推了推椅子,起身要去办公室外送给秘书处理。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了获得这次去国外的机会,自己给自己加了多少戏?”
“比如?”
“比如,萌萌也不过是我几个马子之一,我对她从来就没有感情。”
于是秦尚谦的脚步不由得顿在了哪里,手里还拿着几份文件站在了办公室的中央,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继续朝外走,还是该退回来。
“你什么意思?”
秦尚谦不由得皱了皱眉,想起前几天他在自己面前喝醉时候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一直在把自己绕得团团转。
因为足够的信任他,所以才对他不设防,而现在他告诉自己,当初他的一切都是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