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苏伶歌怀孕一事,让沈江城曾经抓住的唯一的复仇稻草,彻底落了单。人在失望甚至绝望的情况下,总是会无法掩饰自己心里的情绪。
那一刻,苏伶歌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那样决绝冰寒的反应,让苏伶歌下意识地,一时间失去了分寸。
“江城哥……”
男人的声音,几乎是用力吼出来的,带着最后的愤怒,朝着苏伶歌,像是一个亲人,绝情的巴掌一样,”闭嘴!不要叫我江城哥,我不是。”男人急促呼吸,曾经他实在气愤苏妙歌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为了男人放弃她。而现在,沈江城是完全无法接受苏伶歌怀了赫连淳孩子的事情,他要崩溃了。
男人的胸膛剧烈起伏,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最激烈的恨,”苏伶歌,你狠,你够狠!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到你姐姐的墓前去说吧!”
苏伶歌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半个亲人,此刻无疑给了她重重一击,”苏伶歌,如果你一定要这么逼我,一定要让我跟你反目成仇,那,就这样吧……”
沈江城最终走了,隐隐地,苏伶歌还能看到男人紧紧握住的双拳。前一刻,她甚至以为,那男人在气愤之时,会松开拳头,给她狠狠的一个巴掌。
但他没有。
苏伶歌最终,还是失去了自己在这世界上的半个亲人。也终于体会到曾经赫连淳不被她信任的难过和痛苦。
明白之时,却不曾后悔。
这世上的事,总有自己的规则。任何一种真相,都有它的机缘巧合。沈江城不信,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容易撼动他。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去证明。
莫苍云从不妄言,这一点,苏伶歌比谁都要清楚。她曾经在那么多董事的面前夺了他的权利。
其实苏伶歌比谁都清楚,如果当时不是莫苍云有心将位置放弃给她。即便事情最后依然会朝着她所预想的成果发展,但也一定不会跟当日一般轻松。莫苍云有意为之,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对赫连淳对集团有威胁。
赫连淳的车祸,以及赫连淳如今的失踪,都在时刻提醒苏伶歌。
她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
在阿四没有将他口中所说能够帮忙的人带回来之前,她自己,也要有所行动。
她要将莫苍云一切有可能的外援切断,保证事情不会有太多的节外生枝。
而放眼整个a市,这个最大也最有可能存在的威胁,莫苍云有可能发展的外援,只有一个人。
戴纳。
这个男人的德行,苏伶歌自是知道。曾经在她或者说是赫连淳的手里栽了一次,如今找上门去,苏伶歌是无论如何都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但她必须试试。
戴纳是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这谁都知道。跟赫连淳比,用手下败将来说一点不为过。但能够跟赫连淳彼此约束这么多年,说这男人没点本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然,当初陆芷凝也不会找到他,妄想给苏伶歌和赫连淳重大一击。
如今赫连淳不在,苏伶歌不奢望他可以帮她。但至少,他不能在这种混乱敏感的时候,在他们的后背捅刀子。
忍着心里对这二世祖的排斥,苏伶歌硬是将自己送到了戴纳的面前。
戴纳自然也是惊讶的。
那二世祖身体靠在座椅上,一双长腿很是嚣张流氓地搁置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手里叼着香烟,指尖的青灰色烟雾,在身侧缓缓升腾。那样子,活脱脱一副流氓的样子。配上男人天生的一副好皮相,倒也应了一句话。
精致的流氓。
男人跟患了眼疾似的,好半晌都微微眯着眼睛,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苏伶歌打量了个遍。
苏伶歌可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模样,双眼跟男人审视的视线平视,不躲不闪也不怕,大大方方地,就让这精致的流氓看个够。
戴纳的眼里,无声地掠过一抹光。
男人的心思,自然复杂。
对这女人,这一向没有踢过铁板的花花公子,即便曾经栽了。如今对苏伶歌,也依然是心中痒痒的。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最吸引人的。只是如今,看着这显然不畏惧他的苏伶歌。
男人的眼里,总是多了几分惊艳。
好半晌,戴纳忽然指尖一弹扔了手里的香烟。跟着手一扬,”啪”的一声,男人的手顿时重重地落在了苏伶歌面前的桌子上。
男人的视线围绕着苏伶歌,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声音里,明显带了几分轻佻,一边朝着苏伶歌走,一边微微挑眉。
“苏伶歌!苏—小—姐!”声音忽高忽低,满脸都是轻浮之色,嘴角挂着一抹坏笑。
这男人就是这样。
天生生了一颗时常爱犯贱的心,即使曾经跟自己妈妈辈的女人在床上翻滚了无数个回合。如今见着苏伶歌,下半身,立马就有了想要作祟的念头。
留着害人,阉了倒也不可惜。
苏伶歌冷眼看着他,高跟鞋的声音响起,苏伶歌朝后退开一步。如今的苏伶歌,害怕的其实并不多。她直视戴纳,面上保持着最得体的礼貌。
“戴总裁,我今天来,是代表赫连集团,有事需要跟您好好商量。我们,言归正传?”
这禽兽果然不吃这一套。
”哦?”二世祖挑了眉头,身体却带着满满的轻浮之色,朝着苏伶歌再度靠了过来,“我可不觉得,苏小姐有什么正事是需要跟我商量的……”
狗改不了吃屎。
苏伶歌收起自己客套礼貌的表情,换了一张冷脸。微微眯着眼睛,动也不动,就看着戴禽兽挑逗般地靠了过来。
若是狗改不了吃屎,那便先让它牙疼吧。
一把冰凉的匕首,不过一瞬间,已经凉凉地抵在了戴纳的脖子上。
男人眼中一惊,瞬间明白了苏伶歌的冷静从何而来。
“啊啊?苏小姐!”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一副鬼子投降的模样,步步被匕首压着后退。心里,却是恨的那个牙根痒痒。
妈的,两次!这女人居然有胆子两次拿刀对着他!!说出去,还真他大爷的让他戴爷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