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林心中一沉,当时他只想着舍卒保帅,现在回想起来,确实表演太过,反而露出了破绽。
墓主饶有意味的看着她:“那不知姑娘怎么看?”
倾城抿了抿嘴,无视了王秋林爷两想要吃人的目光,毫不留情面的侃侃而谈:
“我认为,第一,王墓老并非是来调解,而是来帮孙子出气的,所以在见到墓主等人时,神情才会有些紧张,守墓人前辈出事,绝非王清书所言那么简单,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合谋。”
“胡说八道,哪里来的女娃子,休要血口喷人。”
王秋林脸色大变,气急败坏的怒吼道,那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大胆推测,小心求证,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你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难道是你心虚?”
宁倾城嘴角噙着冷笑,不屑的瞥了王秋林一眼,气的王秋林七窍生烟。
“你污蔑老夫,到底是何用意?”王秋林怒吼道。
“好了,王墓老,这位姑娘也是说出她的看法而已,莫非你连真的心虚,连别人说话都不让说了?”
墓主伸手拦住王秋林,神色中带着不善。
“我王秋林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心虚的。”
王秋林色厉内荏的说道,赌气的扭过头去,实则是怕被人看出眼中的慌乱。
“既然不心虚,那就听完再解释,事情的真相总要经过调查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墓主客气的从宁倾城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请继续。”
“第二,我已经得知守墓人前辈是获得的记忆传承,而这位王清书却是剑意传承,这其中的分别各位前辈自然比我这个小女子更清楚。”
宁倾城好整以暇的说道。
“不错,区别很大,一个是体现在实力上,一个是体现在潜力上,当初墓老会投票选举守墓人,玉桥正是因为潜力巨大才当选。”
墓主神情有些黯然,毕竟白玉桥是他的爱徒,现在却被人所害,要说他不难过那是假的。
“这就说明,守墓人前辈目前应该不是王清书的对手,这位王墓老有足够的信心自己的孙子能够杀死守墓人前辈,所以才会出现在第五环,还特地待在持剑者身边,我有理由怀疑他就是为了将来墓老会调查时,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宁倾城自信满满的说道,墓老会成员们目露若有所思之色,这样一说确实合乎情理。
“胡说八道,我是在寻找清书和白玉桥。”
王秋林心慌意乱,强作镇定的瞪着眼睛辩解道,脑筋却在急速转动,思索如何才能反转局面。
宁倾城厌恶的看了王清书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
“第三,王墓老既然说不知道飞剑传讯的事,却出现在剑墓当中,按你所说,你是来帮你孙子和守墓人前辈调解,那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我会看到你和你孙子一起进入的剑墓?当时王清书还色眯眯的盯着我们看,虽然当时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谁,但王清书那令人恶心的眼神我还是有点印象的。”
“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色眯眯的看你了。”
王清书脸上火辣辣的,他还以为自己当时盯着四女流口水,被人无视了呢,没想到人家早就看在了眼里。
“哼,不光倾城看见了,我也察觉了,只是懒得理你这样的登徒子罢了。”
小乔冷哼一声,为倾城助攻。
“我也发觉了,那眼神真让人恶心。”蓝朵儿脸红红的,有些羞涩的说道。
“还有我,我也发觉了,只是懒得教训你罢了。”
倪天舞冷冰冰的证明。
鸡旦挠了挠头,嘴巴张了张还是觉得不说话的好,他是真的没发现,谁叫王清书没色眯眯的盯着他呢。
“你们都是一伙的,当然帮着她说话。”
王清书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只是眼神不断的闪烁,却让众人都看出了他的心虚。
“我以墓老会首席墓老代理人的身份证明,倾城姑娘没有一句假话。”
倪天舞郑重其事的说道。
“什么?首席墓老代理人?”
“难道她是朝天阙的人?”
“首席墓老代理人?你有什么证明?”
……墓老们大惊失色,首席墓老是谁,他们可都很清楚,可是首席墓老从来不过问剑墓的事情,怎么这次会突然出现一个代理人。
“证明,当然有!”
倪天舞伸手亮出一块雕刻着两把交叉的剑的玉牌亮了一下,众墓老立刻露出肃然之色,恭敬的抱拳一拜。
墓主摆摆手:“倪统领,无须出示墓老令,我是知道你身份的。”
王秋林脸色难看无比,王清书已经彻底懵了,这几个国色天香的美女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和首席墓老挂上了关系。
宁倾城淡然道:“其实无须倪姐姐证明,当时王墓老爷孙两进入一环时,见到者不是少数,随便找人问一下就能够证明我所说是真是假。”
王秋林心中大悔,怎么忽略了这样的细节,早知道和王清书分别进来就好了。
但是击杀白玉桥也是临时起意,他一时之间哪里想的这么周全。
若是宁倾城不站出来揭穿,他自然有时间安排的滴水不漏,可现在被当面揭穿,这已经成为了一个致命的漏洞。
但这样的罪名他可承受不起,强词夺理道:“就算我们一起进来的又能说明什么?难道我们走散了不行吗?”
虽然这理由过于牵强,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见墓老们都沉默不语,心中陡然生出期望,死鸭子嘴硬的说道:
“我们进来后,我便让清书四处寻找玉桥的下落,好给他们调解一下,谁知道清书一去不返,我才在五环那里等待,就算你想陷害我,也要拿出证据来才行,你能证明我来过第七环吗?”
王秋林现在什么都不想了,抓紧时间把自己撇清才行,反正知道自己来到第七环的只有王清书和白玉桥。
为了王家,王清书不会出卖自己这个爷爷,只要他咬紧牙关,白玉桥已死,一切都死无对证。
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怀疑却没有证据,墓老会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果然,王秋林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倾城推断的再合乎情理,但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
唯一的就是王清书这个罪魁祸首,恐怕这次完蛋了。
但王秋林爷两认为,白玉桥已经死了,剑墓后继无人,就算是惩罚王清书,也不可能杀了他。
事到如今,这爷两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而镇定了下来。
见两人破罐子破碎的样子,墓主眼中露出森寒之色,王清书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但他不甘心,王秋林这老东西一向野心勃勃,而且极为自私自利,今天敢唆使王清书杀了白玉桥,谁敢说以后不会搞阴谋诡计害死别人。
剑墓是修剑圣地,不是野心家的乐园,修剑者必须公正无私,王秋林这样的人只能成为害群之马,必须想办法铲除。
“我能够证明。”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青年人搀扶着白玉桥从第八环中走出。
“老公!”
“老公!”
“苏大哥!”
“玉桥!”
……四个女孩倒是有三个满脸欢喜的叫出声来,墓主看到爱徒没死,顿时喜形于色,。
倪天舞浑身一震,美目中异彩涟涟,少主果然和阙主长的好像,而且,身上的气息渊深似海,竟然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想起阙主给自己的选择,倪天舞脸上的红云悄然向耳根后弥漫。
王秋林和王清书脸色面如死灰,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上。
王秋林恶狠狠的瞪了王清书一眼,都是这个没用的坑爹货……呃,不,是坑爷货,竟然连个白玉桥也杀不死。
“师父。”白玉桥能够感受到墓主情绪中的真挚感情,感动的喊了一声,转而目中喷薄着怒火,盯着王秋林爷两;
“你不但来过第七环,还指使王清书杀了我,只是你恐怕没有想到,我的命这么大吧。”
白玉桥面如金纸,难得的动了真怒,若不是苏哲等的无聊从第九环中走出发现了他,恐怕他真的已经死了。
就算苏哲不停的用星力给他疗伤,还给他服用了疗伤丹药,也不是那么快可以痊愈的。
墓主闻言,冷冷的看向王秋林,“王墓老,你还有什么话说?”
“哼,白惊羽,白玉桥是你的养子,又是你的徒弟,还是你选定的接班人,你自然要向着他说话,谁不知道你们父子两在剑墓一手遮天,想要除掉我们爷两,还真是苦心积虑啊,诸位一定要小心戒备这样的阴险小人,这一次是我王秋林,下一次说不定就是你们其中的一个了。”
王秋林一脸的悲愤莫名,见势不妙立刻反咬一口,想要引起墓老们的共鸣,好找机会逃脱。
只是可惜他忘了倪天舞在这里,首席墓老的代理人,朝天阙阙主的心腹,这些墓老们即便再有想法,也不敢造次。
更何况,这件事明显是王家爷孙搞出来的,竟然还用这么拙劣的离间计,只能让墓老们对他更加鄙视。
墓主气的浑身直哆嗦,他是选定白玉桥为接班人,但觉没有假公济私,任人唯亲。
白玉桥的潜力绝对比王清书更适合守墓人这个职位,当即气极反笑:
“王老匹夫,我见过无耻的,却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无耻的,阴谋败露,竟然还敢反咬一口,诸位,大家表决吧。”
“阴谋暗害守墓人,罪不可赦,当诛!”一位墓老当先表态。
“附议!”
“附议!”
“附议!”
……除了王家爷孙两,总共八位墓老会成员,就连倪天舞举手附议。
“爷爷,我不想死啊!”
王清书浑身颤栗着,失魂落魄的哭喊道,心中懊悔无比。
为什么非要和白玉桥作对,即便当不成墓主,当一个威风凛凛人人敬畏的墓老又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