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
她从来没有在他的世界里这样定位过自己,从来没有,也不敢。
“您有前妻啊……”斯嘉丽勾着他的脖子嫣然一笑,
“她一定很漂亮吧,你也很爱她吧。”
“她不漂亮。”
薄正东如实说,当年的纪思念虽然‘精’致,但绝对称不上是漂亮。
或许,在别人眼里可能也会是漂亮,但对于从小看着她长大、并且阅尽千帆的薄正东来说,形容纪思念的词语,怎么也不可能是“漂亮。”
“她不漂亮,你要比她漂亮得多。”
斯嘉丽听到这句话有些失神了。论五官,她要和纪思念长得一模一样才是,可是他却说她要比纪思念漂亮多了。就真的因为气质和打扮吗?
好吧,‘女’人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
“是吗?”下一秒,她又笑得没心没肺,“既然我比她漂亮的多,您为什么……对我就是没感觉啊?”
她说的感觉,无非就是想要那个的感觉。
每一次,薄正东都只愿意‘吻’她除嘴‘唇’之外的地方,亲密,也永远不会进行到最后一步。她觉得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但这还远远不够。
“您对我总是不行,您对您前妻总不可能这样吧?”
她笑眯眯的道,脸颊因醉酒颜‘色’看起来红扑扑的。
明明说着男‘女’最‘私’密的事,却单纯的像个孩子,看不出什么肮脏。
“还是说……薄先生现在这个年纪,那个方面……已经不太行啦?”
这话说出来英俊的男人脸‘色’就有些难看,他直视着她的眸,两个人身体相近呼吸相闻,
“斯嘉丽,”他认真的用她这个名字称呼她,“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被男人教训过?”
敢这么质疑一个男人的尊严,她真的会被他玩死的。
斯嘉丽躺在‘床’上瞧着他就‘艳’丽的笑出,“没有呀,”她头发铺在‘床’上,躺在多年没有‘女’人的卧室里,就像闯入男人冷硬世界的一个倾世的‘女’妖,
“斯嘉丽从小是被放养长大的,薄先生,您要替我爸爸教训我一下吗?”
薄正东听到这句话黑眸瞬间紧缩,掐着她的手也用力,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这话你应该留着对你老公说。”
他说着就从她‘床’上退下,然而还没有走远,西装的一角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拉住,
“霍先生……不是说我和您前妻长得很像吗?薄先生也觉得我比她漂亮,为什么薄先生就是对我怎么都提不起兴趣呢?”
“——可以说说您前妻吗?”
‘女’人美目流转的躺在‘床’上看着他,等他回答,问着他这五年都没人敢问的人。
男人只是沉默着推开她的手。
盯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那张五官那张脸,漠然的吐出六个字,“你问得太多了。”
她问得太多了。
斯嘉丽抿着红‘唇’笑把手垂下,虽然也还在笑,但那个笑容已经很苍白。
“晚安,东家。”
她这样说了一句,然后没有再看他的脸。
男人站在原地一言不发,静了一秒,然后转身出去。
……
斯嘉丽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
奇怪今天宿醉,她竟然没有想要睡觉的感觉。心里难受,想要流泪,也想要喝酒。
薄正东的酒窖是不能再去了,她敢挑衅他,但绝不敢挑战他。
一直等到天亮的时候,斯嘉丽悄无声息的从房间里出来。这时候大概是凌晨四点,距离别墅佣人们起来工作还有一个小时。
整个别墅的运行机制,没有任何人比她清楚。
步子离开大‘门’的一瞬天,空才刚开始发白,凉沁的黎明敲击她肺部,她有些头疼的闭了闭眼睛。
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了。
回来没意思,见他没意思,哪怕自己死里逃生活了下来,也活得好没意思,
死了也没意思。
斯嘉丽坐在了薄正东给她配得一辆双人座高级小跑车上,‘插’上车钥匙,直接在黑暗中咆哮而去。
……
男人第二天上班之前路过她房间,
打开‘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男人冷锐的眸子瞬间狠的紧缩,仔细又看了一遍,发现里面确实已经人去屋空。
一张白‘色’的纸条,压在玻璃杯下。
白纸黑字奔放带有秀气的几个字
[薄先生,衣柜里您前妻的东西我没有动,但是借用了一下您的浴室。]
[lovi.]
落款,龙飞凤舞的‘花’体英文,
……
男人捏着那张纸瞬间就变成了碎片,碎末落下,没着地的时候,男人高级的皮鞋已经大步离开了房间。
“她什么时候走的?”
管家今早一看车库里前几天特意给斯嘉丽准备的车不见了,第一时间就查了监控录像,
“凌晨四点,开车出去的。”
“醉驾?”
两个字刚落下,放在兜子里的手机就响了。
“喂。”
男人的声音,冷漠无温。
“薄总……不好了……”
“怎么?”
“慕太太出车祸了!”
薄正东这时捏着手机的手骨节一阵泛白,空气降了几度。像是裹了万年的寒冰,
“还活着吗。”
………………
龙城第一医院。
薄正东一行人个个黑衣来到这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信息里给的是五楼三号间,他径直就朝那里走去。
一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哭的声音。
两个打扮看起来像中产阶级家庭的中年夫妻拉着彼此站在病‘床’边上哭,男人愁眉不展,‘女’人书香气质,看起来像是斯嘉丽的父母。
“‘女’儿,我的‘女’儿……”
“‘女’儿,你醒一醒,再看妈妈一眼……”
薄正东见到这一幕,整个人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走进去的步子也停下来,
他看着那块从头盖到脚的白布,近乎僵滞,
那种感觉……
熟悉。
“薄总!!”
身后的人感觉到高大的身影个人都晃动了一下,上去扶他,却被他抬手阻止。
薄正东心里泛空,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娇俏略带一丝磁‘性’的声音吊儿郎当的飘了过来。
“哎呀,我这不是第一次么,你哪次见过我酒驾出事儿啊……”
“哎真不是我问题,是这龙城路况实在太差了,大半夜的放什么大货车在路上‘乱’跑,灯也不够亮……人加州哪儿有这么多‘毛’病……”
……
男人顿时就像蜡烛重燃,睁开双眼,径直朝另一个病房走去,直接开‘门’。
连‘门’都忘了敲。
屋子里的人被骤然闯进来的男人震得有些发懵,
病‘床’上抱着纱布的‘女’人也僵坐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薄正东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极快的分辨了一下她的伤势,然后,眸光慢悠悠的落在了她‘床’边坐着的男人和小‘女’孩身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女’孩,
“坏鼠鼠!!!”
慕思思瞬间就像炸了‘毛’一样跳起,“他又来了坏鼠鼠又来了!!!坏!!!”
“…………思思怕……”
慕白城,“……”
上一秒还耀武扬威恨不得要吃人,下一秒就跟病猫一样扯着他袖子躲在他后面的小‘女’孩,慕白城看了她两眼,顿时觉得有点无语。
斯嘉丽也无语了。
她以前还真没看出,这个丫头是这么个欺软怕硬的种儿。
“思思不怕,你妈妈在呢。”慕白城有些调侃的道。
慕思思一本正经,“麻麻受伤了了,暂时打不过他,慕鼠鼠快去揍他!!”
揍他……
薄正东这时脸‘色’已经乌云阵阵,他也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黄‘毛’丫头每次见了他除了说他坏就是喊打喊杀的,但他现在没有心情关心这些,只是看着‘床’上的斯嘉丽,
“你出车祸了?”
直接把慕白城视为无物,
斯嘉丽头上包着纱布,黑‘色’的头发分两边垂下来衬着白净的脸,好不容易没化妆,卸掉那些妖‘艳’的盔甲,反而有几分病美人的味道,
“是咯,”她卷着自己的头发,“看到薄先生您的车有点来气,想要撞烂,一不小心把自己也赔进去咯。”
“来气?我的车惹你了?”
“不是啊,您昨天惹我不开心,我没胆子撞您,所以就撞您的车咯。”
慕白城一言不发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除却眸‘色’已经非常‘阴’沉,脸上的表情依然纹丝不动。
原来,她这些天说出去玩了,是和这个人出去玩了。
还真是迫不及待呵……
“我可以跟你单独谈谈?”
就在这时,男人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这话当然不是对着斯嘉丽说的,他也不会信她刚才那些胡言‘乱’语,眼睛看着慕白城。
“薄东家难道没看到我要陪受伤的妻子还有‘女’儿?”他笑,吐出两个字,“没空。”
“我出去等你。”
落下一句,高大黑‘色’‘阴’影的男人就出‘门’了。他今天脾气出奇的好,竟然没用强,真的就平静无‘波’的转身出‘门’站在走廊里开始等。
甚至还非常贴心的帮他们关上了‘门’。
……
屋内,只剩下斯嘉丽还有慕白城,慕思思只有四岁,有些话她并听不懂。
“所以这几天你都在他家里?”慕白城开口就是这样一句。
斯嘉丽猜到他要生气,也不慌,剥开一个橙子开始吃,
“是的咯。”
“好玩吗。”
他说好玩吗,当然不可能指表面上在他家玩的好不好。
而是指她这么做,好玩吗。
斯嘉丽漂亮十指剥橙子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这也是她想问自己的,从今早一出‘门’上车前就问自己的,
后来在酒醉开车的时候,也一直一直在问,有意思吗,好玩吗,幼稚吗?就因为在想这个问题,以至于没看到前面逆光冲出来的货车,
“不好玩。”
‘女’人漂亮的眸低垂着,
“感觉累了,办完演奏会我就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