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跟着那小内侍,看清是哪个宫的了么?”一面往回走一面问,既然荀域知道,那她就更不用解释什么了。
“人绕了一大圈儿,最后去了合欢殿,只是不知是叶选侍,还是关贵嫔”
“知道了。”点了点头,安宁想着兴许是康贵妃也说不定,反正都是一丘之貉。
走到殿门口的时候,见田心就杵在外面,对着她露出一副扼腕叹息的样子,好像她多不成器似的,“良人,陛下在里头,待会儿您进去时说几句好话哄一哄,方才您跟裴公子在长信殿的时候,他都看见了”
抬手推了他脑门儿一下,毫无准备的胖内侍官往后踉跄几步,除了惊吓,脸上更多的还是生气,这满宫里除了陛下,还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对他。
“看见就看见了呗,我又没做什么,你说的好像我给陛下戴了绿帽子一样,小心他割了你的舌头。”
闻言忙捂住了嘴,这女人脾气坏得很,万一她跟陛下告状,兴许还真有可能叫她说中。
提着裙子拾级而上,又见春樱指了指殿中,似是叫她小心应对,安宁不知道荀域这又是生哪门子气,只叫她们都退下,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静谧,她唤了几声都没人应,心里愈发疑惑。
等到入了内室才见他坐在床上,一双眼睛恨恨盯着她,好像她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一样。
荀域身上满是酒气,三分醉意加上七分醋意,十成十的怒气,见她进来依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恨不得要把她掐死才好。
“不是你叫人来宣我过去的么?”一句话说到后面儿就有点儿虚,这个时候还跟他耍心眼儿,是不是有点欠打。
并没有理她,荀域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他每往前一步,安宁就后退一步,到最后避无可避,整个人被他逼得只能贴在墙上。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就是觉得既然有人想请我入局,干脆合了她的心意,省得日后再寻别的法子来害我”
“你是想合了你自己的心意吧?”荀域开口,眼神里交织闪过愤怒和失望,还有深深的难过。
安宁腹诽,好面子好成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你不是也都看到了,我跟他一丝逾矩都没有,与其叫我日夜惦念着家里的事,倒不如干干脆脆一次问明白,你难道愿意我天天想着你没让我见成故国的人而对你心生怨恨么?”
“那你想过朕么?你想过你这样顺水推舟,朕要怎么为你费心周,你心里是坦荡,旁人呢,该如何看朕?”
“就叫她们都觉得我心里还挂念着裴祐好了,这样反而安一些,至于你,不管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反正就冷着我,把我晾在一边儿,也不用去管,谈何费心?”
两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荀域恨极她最后那一句,咬着牙道,“戚安宁,你就是仗着朕对你的真心,非要糟践没了才行。”
安宁知道自己有点儿“恃宠而骄”,但不是被他几锭金子就唬的团团转了,而是觉得两个人这样也挺好,时不时吵一架把对方推远一点儿,叫各宫看看热闹,总比因为嫉恨而要将她置于死地强。
她一个人,哪挡得住这么多明枪暗箭。
为此她不在乎会不会伤了荀域的心,她可是吃过亏的,就算是留在他身边,也不一定就要像上辈子那样掏心挖肺,差不多就行了。
被他拖进了内室,荀域喝多了酒,动作幅度明显有些不受控,安宁也不躲,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忍过这一次就好了。
见她这个样子愈发来气,可还是控制着自己不敢伤着她,荀域觉得自己窝囊极了,想要掐她的腰,最后反倒被她抓了一下。
“戚安宁,你属猫的是不是?”
“不是…”小声嗫嚅着,可不就跟只猫一样。
待男人折腾够了,酒意也消了大半,荀域起身把衣服穿上,并不打算留宿在殿里。
像是被人用手指戳了戳,女子的声音满含委屈,叫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她定是不高兴了。
“你都不留下来陪我么?”
低声咒骂了一句,又和衣躺了回去,把她往怀里揽了揽,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戚安宁,你最好趁早死心,这辈子是生是死你都别想离开我。”
安宁听着他的威胁只觉得好笑,她上辈子难道不是生死都没离开他么,也不知他最后把自己葬在了哪儿,摔下来后胳膊腿儿是不是都还在,有没有须尾儿地入土为安。
吸了吸鼻子,方才还虽然比从前好很多,毕竟他从前没经验嘛,可这么一想心里就酸的不行,安宁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睡了过去。
一直到身边又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安宁强睁开眼睛,眨巴了几下才渐渐看清,他正坐在床边由田心伺候着接了帕子擦脸,又由着内侍官给穿上了鞋子。
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他,吓了荀域一跳,待反应过来时,她细白的手腕已经环在他腰间,脸也贴在了背上。
“怎么了?”握着她的手问了一句,弄得田心还以为是问自己。
“陛下,您说什么?”
抬头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还没等田心回话,荀域便打发他道,“没你的事儿。”
胖胖的内侍满面委屈,他本想着一会儿还能跟主子诉下苦,说良人推他了,眼下看这情形,他不再推自己一下就不错了。
安宁坐起来一点,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看着田心可怜巴巴的样子,轻轻笑了下。
“不是给你做了条玉带么,想量量你的腰。”
“做都做完了,现在才想起来?”
待田心走了,偏过头枕着他的肩,安宁小声道,“荀域,你,那个,是和沈娴妃么?”
康家送来的她都没碰,不就只有沈冷栀了。
荀域本来想实话实说,可转念觉得能有个人叫他吃醋也挺好,故意逗她,“和你呀。”
转过身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羞得安宁脸都红了。
“那不算,要照你这么说,裴祐也”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了回去,“人家头一回是和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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