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近农……平日里最是与世无争的梁近农,竟然在这个风口浪尖站了出来。而且不光是站了出来,这话还是说得铿锵有力。
都说老实人不能惹,这梁近农就是“老实人”中的典型代表,能容别人所不能容,能忍别人所不能忍,从不斤斤计较,事事都好说话。
不爱笑,而且双眉常常微蹙,但却极其好相处,基本上见不到他生气的时候,听谁说话都是认认真真,给谁说话都是千言细语。
一般情况下,是一滩水,“上善至水”的水。
可“二般”情况下,是绝对是一团火,“三昧真火”的“火”。
很难惹毛,可一旦惹毛了,耍起狠,拼起命来完全不输张猛。
当年他为了给兄弟报仇,耗费了整整五年时间,将仇家追出了数千多里地,从泰山到河西,从漠北道川蜀,从岭南到江浙,费尽周折,身受重伤,但最终还是将仇敌全数手刃。
泰山十三门中的三个中立派,也是三个“刺儿头”全部站出来力挺袁萱。
而只要袁路亭一发话,严崇、郝白眉、陈杰、左天荣亦是不会有什么异议。
至于别人嘛,“魅”不现身,韩延是个和事老,徐书剑是个墙头草,褚连杰,人微言轻,又胆小怕事。
这样一来,天山十三门中,还会和江左、楚江鹤站在一起的就只有罗九姑了。
“放肆!”不过多时,便听江左一声厉喝,道“我泰山派,堂堂江湖四大门派之一,这般,成何体统?”
“哼哼!”哪知道江左话音话未说完,杨啓便是摆了摆头,自顾自地小声呢喃道“以前就成体统了?”
“让这一群大老爷们儿的脸往哪儿放。”又听江左厉声道。
“以前也没见放在什么好地方了?”还是一样,江左说完,杨啓立马补上这么一句。
“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我们?”
“那总比说妓院好啊。”杨啓说着便是嘿嘿一笑“一群男妓。还说后宫佳丽三千,掌门人是皇后,十三门门主是妃嫔,其他人是什么昭仪、婕妤、美人、才人、宝林、采女。”说罢,便就望向了身后两名弟子“就你们两个家伙,半大不小了,还不成器,要是这样排位,你俩连美人都当不了,最多是个才人,说不定还是宝林。”
江左和杨啓二人,两人一来二往,就似说相声一般,一个逗一个捧,不过在座在站的众人却每一个人笑得出来,更没一个人敢笑。
再看江左,已然盯着杨啓看了多时,冷言皱眉,目光如刀,道“杨啓,你说什么?”
“啊?”杨啓一愣,连忙坐正了身子,抬头望向了江左,道“我没说您呀,您别误会啊,我说我们,像您这地位,这辈分,那得是太皇太妃啊!”
一言一出,堂上堂下,瞬间便是一片扑哧声,全数“破功”,绝大多数都笑了。甚至还有几人笑得都停不下来了,低着头,使劲儿地掐自己的大腿。还是那句话,没人想笑,也没人敢笑,可谁也没想到杨啓能说出这么一句,抖出这么大个“包袱”。
“你!”江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诶诶诶,您别生气啊。”不待江左发难,杨啓便就连忙摆手道“这都是别人说的,不是我说的,我就是复述一下,复述一下。”
江左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忍住,没有发难,道“杨门主难道要以一个女子为尊吗?难道要这么一群七尺男儿尽数屈居一女子之下吗?”
“我无所谓啊。”杨啓摊手道。
“你!”
“掌门之位,能者居之。”不待江左开口,又听杨啓说道“关男女何事?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大小姐担任掌门,传出去是一段佳话呀。”
“杨啓!”杨啓话音刚落,江左便是一拍茶几,一声厉喝。
“诶!”哪知杨啓却是高声答道“我能听见,您不用这么大声。”
“你小子今日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这话说得,好像以前过得去了。”杨啓随口道,不过这话刚一出口,便是一愣,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不是什么?”江左已然窜起了身,指着杨啓恶狠狠地叱喝道“我看你小子今日是成心的……”
“诶,师叔祖,师叔祖。”杨啓说着亦是连忙起身,道“有话好好说,而且,先说明白您要干嘛,您要是讲理,我们讲理,你要是骂我,我乖乖听着。动手也无所谓,还是也先说明,您要是想教训我,我呆着让您打,绝不还手,您要是要我命,我立马跑。但是,不能生气啊,您这把年纪了,气出个好歹,这罪名我担当不起,大伙儿可看着啊,可不能赖在我身上。好不好?”
没人敢言语。
江左也无言以对,简直是拿着杨啓一点儿办法没有。不过这般,一旁的楚江鹤却是看不下去了,道“杨门主,你好歹也是一门之主了,这般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不该说话的时候,就不要多嘴。”
“诶,好嘞。”原以为杨啓会反驳,哪成想杨啓却是嘿嘿一笑,道“我闭嘴,我提桶,我提桶。”说罢就坐回了座位。
既然这般,楚江鹤也未再多言,稍稍整理了下情绪,而后转向了袁萱,道“大小姐,您可得知道,这帮主和帮主夫人可不一样,这不是闹着玩儿,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楚江鹤话音刚落,便听袁萱说道“这也是我做这个决定的第二个原因,因为这么个传婿制度的存在,让不少人都心存了侥幸心理,不去钻研武功,不去增加学识,不去修缮德行,而一味去巴结上一任掌门人,去取悦掌门之女,投机取巧。不正之风盛行,消极之气日弥,有能者士难有出头之日。以致于泰山派从立派到现在还未曾出现过一个武林盟主,以致于泰山派虽位居四大门派之中,可是门中武学却是捉襟见肘,能拿出手的高手更是屈指可数。至于附和掌门人选的七尺男儿嘛,不是我不想选,而是没有。于其矮子里面拔高个儿,不如能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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