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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镜一行人在莫痴山下的一家客栈落脚,这莫痴山还有个典故,传说曾经有个武林高手,一生沾染了不少血腥,在迟暮之年堪破红尘,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是他的仇人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一路将他追杀到这座山中,而莫痴和尚最终力竭,在这山上坐化了,人死后不时便是一堆白骨,那些追杀的仇人也终于就此作罢,从此以后这座山就叫莫痴山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孙弦寂将几人安顿好,没多做停留便直接回京了,辞镜站在客栈‘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瑰月在她一侧声音凉凉道:“明早这客栈‘门’口怕是要多一块望夫石了。”
辞镜睨了他一眼,转过身抱着手臂问他:“你为何忽然决定要跟我一起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瑰月耸了耸肩,道:“我又不是什么神仙,我能知道什么?想想我在京城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不如跟着你每天和你拌拌嘴也不算那么无聊。”
辞镜:“……”
瑰月三句话里总有两句话是假的,还有一句话就要看他心情了,辞镜见他不愿多说便也不‘逼’问他,反正他总不会害自己。
辞镜看了瑰月身后一眼,只见陈上善刚好下楼来,看到他们二人,便淡淡一笑,朝着辞镜点了点头,辞镜走过去道:“陈公子有何打算?”
陈上善在京城看过岚裳之后,发现岚裳小日子确实过得不错,他也不忍心再给她添‘乱’,所以一直忍着没正面和她相认,只是在诗会时天知地知他知她知的帮了她一把,此后他又在朔王府里偷偷看着她和朔王苏永夜‘花’前月下折‘花’‘插’鬓,不可谓不恩爱,他觉得自己的心约莫是七零八落地碎完了,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拿着仅剩的一点银两在酒楼喝了个酩酊大醉,酒醒后便离开了京城。
陈上善道:“我想回白螺城去。”
辞镜挑挑眉,问道:以后你成了白螺城的城主,你会继续让城民过什么水神节么?
陈上善的眼神变得茫然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轻轻皱起,摇了摇头:“我会尽力废除的,但是白螺城过水神节已经几百年了,仅凭我一己之力——”
“你离开白螺城来找岚裳,你家那边有人知道么?”
陈上善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辞镜深深看了他一眼,陈上善微微偏着头,“辞镜姑娘还有话要问我是吗?辞镜姑娘帮了我多次,如果有什么事我告诉你也无妨。”
看来他是知道之前在尚华县时在客栈遇到的老婆婆就是她了。
辞镜倏地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可问的,毕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过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际。”
瑰月看了她一眼,心道没什么可问的才怪。
果然辞镜又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随后眨着一双闪烁着八卦之光的眼睛看向陈上善:“你真的对岚裳没什么念想了吗?”
陈上善大约是没想到她会直接问他和岚裳,一愣,随后又很快地苦笑了一下,道:“有念想也没用了。”
“其实以你的本事,你直接将岚裳强抢过来——”
“辞镜!”瑰月忽然打断了她,辞镜猛然察觉到自己失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着陈上善敛衽道:“抱歉,唐突了。”
陈上善笑了笑:“姑娘不必介怀。”
第二日辞镜下楼时掌柜便告诉她陈上善已经离开了,辞镜也没太吃惊,继续启程赶路。
到达鹿鸣宫已经是半月以后,然而才到达宫楼前就已经被两个有泉士兵拦住了路,辞镜眯了眯眼,但还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盈盈行了一礼,问道:“请问两位官爷拦着妾身可有何吩咐?”
一位士兵道:“辞镜宫主,大王请您入宫一趟。”
辞镜看了瑰月一眼,又笑道:“妾身一路风尘仆仆归来,可否许妾身回去沐浴更衣一番再进宫去?妾身这身行头怕是要冲了大王的眼。”
那士兵犹豫了一下,随后又点头道:“半个时辰。”
辞镜甫一进去,小风和绿绦便迎了过来,小风道:“宫主,有泉国的大王不知听了谁的谗言,居然以为般若公主被绑架和般离王子被刺杀和我们鹿鸣宫有关,将气一通撒到我们身上,一过完年便来找人守着,要等您回来。”
绿绦在一旁语气凉飕飕的:“也不知是谁在外面惹得大麻烦,这下要是没‘弄’好可是既得罪了朝廷又得罪了有泉。”
“绿绦你闭嘴!”小风呵斥了一句,又对着辞镜道:“而且我听说有泉国的大王准备在二月初七去祭拜巫神。”
辞镜眉‘毛’跳了跳,但什么也没说,小风将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值得一说的事说了说,辞镜虽然远在京城,但是有些大事需要她做决断的,小风还是会飞鸽传信给她,不过鹿鸣宫一直以来一直贯彻行事低调安分守己的原则,并没有什么事需要她‘操’心的,所以当初她也敢借追查无衣一事大喇喇地离开鹿鸣宫。
半个时辰后,辞镜换上一身干净衣裳,香气腾腾地跟着有泉国的士兵去见有泉国的大王了。
有泉王坐在大殿中央,见辞镜过来也没有疾言厉‘色’,让人搬了椅子过来让辞镜坐下,辞镜一脸诚惶诚恐地坐下了,这才问有泉王道:“大王,妾身只是一个小小鹿鸣宫宫主,‘妇’承夫业,这几年来自认为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知大王将妾身召进宫中是什么意思?”
有泉王看上去十分平和,他打量了眼前这个年轻‘女’子几眼,笑道:“宫主不必紧张,寡人叫你进宫,不过是向宫主打听一些事情。”
辞镜道:“不知大王要向妾身打听什么事情?”
有泉王意味深长地一笑:“寡人听说宫主刚从京城回来?”
“是。”
“寡人的三个孩子,般莲般离和般若,在去岁秋时出使中原,意在和亲,结成秦晋之好,然而这一去,竟一直没有回来,这件事想必辞镜宫主也是知道的吧?”
辞镜柔柔地笑了,她点点头,决定不再听有泉王这么隐晦的谈法,便直接道:“大王其实不必拐弯抹角,妾身方才回来时宫里的人便同妾身说了,大王觉得是妾身绑架了般若公主,又刺杀般离王子,旨在破坏有泉国与中原的关系,居心叵测,其罪当诛是不是?”
她脸上虽然挂着盈盈的笑,但一双眸子中的光却尖锐凌厉地跟刀尖似的,有泉王眼神莫测地看着她,辞镜还未等他说话,便又问道:“妾身这鹿鸣宫无论是在中原武林还是在西域武林,都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门’派,敢问大王,妾身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得罪有泉国和中原朝廷呢?恕妾身无礼,如果大王是妾身,会做这种事么?”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有泉王能长点脑子,不要别人说风就是雨。
有泉王的脸‘色’有点‘阴’沉,不过毕竟是一国之主,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还是有的,他笑了笑,道:“看来是寡人思虑不周,唐突辞镜宫主了。”
辞镜起身行了一礼道:“妾身不敢。”
有泉王并没有怎么为难辞镜便让她回去了,但是辞镜不会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那个背后的人肯定还会再有泉王耳边吹风,距离二月初七还有半个月,他为何又要重新祭拜巫神?莫非要重新再‘弄’个像玲珑那样的巫祝不成?
辞镜离开有泉王宫后忽然心脏狂跳了起来,她随手扶了个什么东西喘了喘气,待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她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扶着一个人。
这人待着一张玄‘色’镶银边的面具,整个人都罩在一身宽大的玄‘色’衣袍下,浑身上下只看得到他苍白的嘴‘唇’和下巴,但光是这嘴‘唇’和下巴,便足以联想到他面具下的脸是如何的俊美。
辞镜轻轻吸了口冷气,道:“多谢。”
那人摆了摆手,嘴角翘起,却并未出声。
原来是个哑巴。辞镜心里嘀咕道。
两人就此错开,辞镜却忽然感受到一阵极为熟悉的气息,让她差点转过身去拽住那人,但她还是忍住了,她侧过身又看了那人一眼,人好似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径直往宫中去了。
辞镜心中又开始天人‘交’战,到底是跟去,还是不跟呢?
这次‘交’战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辞镜的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她轻飘飘地好似没有一丝重量,在宫墙上风似的掠过,跟上了那玄衣人,然而那玄衣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停下来,回过头往她的方向看去,辞镜急忙躲了起来。
他似乎是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然而没走出多远,在一个七拐八绕的回廊里,辞镜跟丢了。
辞镜懊恼地跺了跺脚,这人可真是太狡猾!
辞镜回了鹿鸣宫,却意外地发现宫中多了一位客人。
“辞镜宫主,许久不见。”
辞镜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旁难得毕恭毕敬地像个孩子的瑰月,道:“蝶渊前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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