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却是被自己才冒出来的念头给惊得不轻。
可真是敢想!
她不由轻咳几声,掩饰着狼狈。
手下更是飞快地冲着薛明玉的腋下呼啸而去,可不都怨这丫头,若不是她前头胡言乱语的,自己焉能胡思乱想?
自己可不就是被她给带坏了?
“暖暖,我总觉得外头有什么?好似有人,真的,你别不信,莫不如,你我前去看看?”
薛明玉见林暖暖攻势凶猛,讨饶之下,还是躲不过,忙忙扯开话头,想要分散下暖小郡主的精力。
林暖暖听她之言,嘴角若有所思地扬起兴味的笑,对着窗外树动影摇看了看,笑着冲薛明玉又扑过去...
窗内一对窈窕淑女娇笑,窗外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伫立。
良久,直到听见其中一个小娘子甜美地唤了丫鬟洗漱,那身影这才看似狼狈地动了动后往外头远去。
算一算,且有三日未曾同这丫头见面了。自己这边厢日思夜想,那边厢人家却同自家胞妹玩得不亦乐乎!哪里可见一丝想念?
不过,几日不见,小丫头却是出落更加婳祎,越发的出尘了。
忆及薛明玉方才之言,薛世子的耳朵立时如火般烧了起来。
没错,这位帘窥壁听之人便是端方持重的薛明睿,薛世子是也。
这些时日,诚郡王一跃擢升亲王,明眼人都知这诚王府如今鲜花着锦,气运非凡。毕竟,亲王多由圣人亲子或兄弟,
似诚亲王这般虽同姓却并非宗族的,很是少见。就因如此,越发可见新帝看重诚亲王府,看重诚亲王父子。
一时间诚王府炙手可热起来,更兼文帝初初登基,薛明睿虽不是禄蠹之人,奈何文帝看重,他事体繁多,身兼重职,忙碌之下,同小丫头少了许多会面之机。
薛明睿今晚也是实在想得紧了,小丫头虽不在亲王府,可哪哪儿都有她的影子。
薛世子进得枂居,总是先对着“枂居”二字发一回愣,出府时又必会不知不觉就经过晿居,
今日归来才一进得府中就又听见姜王妃在夸赞小丫头的心思灵巧,直说送来的“神仙玉女粉”很合她心意。
至此,薛明睿若还能忍得,也就真不负冰山冷面之称。
只可惜,他待旁人都是冷面苛言,对暖小郡主自是不能。
想自家母妃夸赞的“神仙玉女粉”,如今细细听来却是益母草灰,薛明睿又觉好笑不已。
这个小丫头倒是会弄些个噱头。
“暖暖,我总觉得外头好似有什么在动。”
玉郡主锲而不舍,想要移转林小郡主的注意力,
所以,这算是兄妹连心么?
林暖暖笑看着坑了自家兄长而不自知的薛明玉,心下窃笑不已。
见薛明玉犹在追问,林暖暖长臂一揽,轻轻地拍了拍薛明玉的肩膀,温声细语哄着她:
“好了,那不过是风吹树影摇,能有什么的?”
言罢,又故作无意地瞥了眼窗外,心知那人已走,又说不得只是自己想多了。
她压下心里的失落,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安慰薛明玉,哄着小念儿似的暖言温语:
“睡吧,快些睡吧!这几日看目不交睫的,眼底下都有乌青了。听我一句劝,别担心那些,事情总会柳暗花明的,玉姐姐放心,我既应了,必会好好帮你!”
林煜之的事,不过是蝶儿的一家之言,是不是确有其事,还有待查证,这会儿也不宜告之薛明玉,只是,经此一打岔儿,林暖暖也歇了游移不定的心,只一门心思地想如何帮衬林煜之和薛明玉来。
若是,自然好;
若不是..
林暖暖有些头疼起来,不是的话,还需得从长计议,不过,总会有法子的!
薛明玉被林暖暖这一番拍打,心下暖意渐生。
这几日她的确是夜难安寝,如若不然,林暖暖也不会弃了泪眼蒙蒙的林小念儿,让她来了暖坞。还别说,
许是林暖暖在身侧让她安心不少,薛明玉渐渐有了睡意,她面上缓缓染上笑意,将要入睡时,呢喃低语得都有些听不清楚:
“暖暖,你待我真好,莫怪人都说长嫂如母呢,你如今就很有长嫂之风。”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薛明睿不由颔首,薛明玉这丫头总算是说对了回。
这个薛明玉!
林暖暖听得面红耳赤,她就说这个薛明玉是个嘴不饶人的!
才想狠狠拍打她,却见玉郡主已然渐入梦乡。
想薛明玉这几日很是一番折腾,林暖暖还是心疼得很。虽心里气恼,终究只是轻拍了一下,嗔了句:
“真是口无遮拦的皮丫头。”
如此,也就罢了。
又过了会儿,眼见着薛明玉已酣然入睡,林暖暖这才轻手轻脚地下榻而去,立于窗前,静默不语。
定是自己的幻觉吧,怎会觉得窗外有薛明睿?
不过是三日未见,为何总觉得分别了许久?
林暖暖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灼热的脸颊,心里暗道自己没出息。
这都什么时候了,薛明玉的事情还未解决,自己还有闲心想这些旖旎心思!
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是面对这暮色四合的窗外,林暖暖还是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她叹息了一声,不知不觉地声音婉转地叹息: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一经念完,便羞臊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中邪了吧!
就在林暖暖心下懊恼之际,却听窗外飘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应和: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林暖暖心下一震,情急之下忙忙伸手关窗棂,
“暖儿,”
薛明睿一声长叹,伸手抵住了她的动作,悄然握住了林暖暖伸出去的手,低语呢喃若歌:
“这些日子可有想我?”
很想说并没有,可是身子却很实诚地点了点头,待察觉后,林暖暖不由羞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又要关上窗子。
却听薛明睿又说:
“我比你更想,暖儿,等你及笄,只等你及笈”
及笄两个字在薛明睿的口中似是盘桓了许久才出,分明就是一句简单至极之言,却被薛明睿说得婉转深情。
林暖暖心里甜美,却不知说什么,只低低地应了一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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