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说了自己想说的,见林暖暖并不想提那人,忙忙知趣地福礼应是。
林暖暖按捺着慌乱,走出门后,就忙忙疾步快行起来。
这一路,走得她心急如风,她从未觉得暖坞的路离着凿楹纳书楼这般遥远,也从来不知找寻到了失散的亲人,心里会这般激荡。林暖暖先还是急行,后头就开始小跑起来,哪里还管什么仪态。
“小姐,您慢些。”
林暖暖走得是捷径,这一路是小径,都是鹅暖石铺就的铜钱状样子,走过铜钱路再往前去就是梅花样子的鹅暖石路,走过了以后,前头的凿楹纳书阁也就到了。
见秋葵喊得心焦,林暖暖也渐渐停了下来,她这一路走来后,倒是平静了下来。秋葵这才三两步追上,却听前头的小姐正欣喜地唤道:“祖父您怎么过了来,孙女有个好消息和个坏消息,您想听哪一个?”
好消息和坏消息?
听见自己孙女过来,匆匆迎出来的林鹏不由哈哈大笑。这些日子只顾着查些从前旧事,倒是同小孙女儿少了见面。如今见着慧黠灵动的林暖暖,他这才发觉,往日总觉得书房寂静,却原来是少了这丫头的欢声笑语之故。
故此,他没有立时就应了林暖暖的话,倒是同她先算起了账来,
“你个小暖暖,怎么这些日子总不见你,该不会是只顾着你爹,倒是将祖父给忘了吧!”
自己没工夫,总不见这丫头过来,倒是那酸涩的楂术茶总是到了时辰就至,喝得他直拧眉头。也幸好这丫头总会配些可口的点心,如此倒也能受得住。
“祖父,父亲不是同您一道么?再有,孙女不是怕扰了您清净么?”
这倒是实话,林暖暖知道他们事忙,也就少来。
林宇泽这些日子也被林鹏拽了来凿楹纳书阁,说是整理些旧日的书稿,其实是相商些旁的事体。毕竟林鹏的二弟,那个自一出生就不曾就见过面的二爷,找寻了许多日子却仍旧是杳无音讯,这已然成了林老夫人和林鹏的心病。
若说现下的林国公府,真真是大夏少有的治家严谨上下和睦,只除却这件不能与外人道出的伤痛,让林鹏夜不能寐食不甘味!他都如此,更别说林老夫人了。
若不是这些年被调理得不错,只怕这些日子折腾得她会撑不住。想起林老夫人,林鹏看林暖暖的目光就更多了些温暖,若不是有暖暖这孩子跟在林老夫人身侧,时不时地散一散她心神,林老夫人难有如今的样子。
“祖父?”
林暖暖见林鹏一脸的若有所思,想她还有事不曾说来,忙忙摇了摇他手臂一同走进书楼,屏退了左右后,林暖暖这才凝了神色道:
“孙女有事要说。”
林鹏的思绪被她打断,却也不恼,只慈祥地笑问:“好,你说!”
听林暖暖说有要事,林鹏想起她这些日子折腾出来的菜肴,不由逗弄心起,揶揄着道:
“是要祖父给你买花戴?”
说完自己先掌不住,摸着美髯倒先笑了起来。
“祖父,您且端重些!”
林暖暖瞪了眼林鹏蓄得浓密的胡须,心里直腹诽,也不知留这些厚厚的胡须作甚,想想喝汤时若流出一点...
不过,
林暖暖摇了摇头,算了总是人各有好,自己喜欢的未必也要祖父喜欢,再者说,只要薛明睿往后不如此就好,想起薛明睿,林暖暖也略失神了起来,也不知他行至何处了!
怎么自己就这么被带歪了想起了薛明睿了?林暖暖微叹,自己被林鹏一再打断,到底没了方才甫一听见时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心境了。
才走出来的林宇泽,本是乐呵呵地过来迎闺女,却在她的一句:“端重些”中,踉跄着扶门,他心下略有些恍惚,这一瞬,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奶声奶气,甜甜学了李清浅话说端重些的小暖暖,难道说从前的那些事她还记得?
如此一想,林宇泽不由老脸通红。
林暖暖见从内室出来后,就扶门看着自己的林宇泽,疑惑地唤了一声:“爹爹?”
林宇泽忙掩饰着窘迫,轻咳一声后,笑:“暖暖来,又给你祖父送楂术茶了?”
林鹏一听,不免吹胡子瞪眼了一番,他这儿子就是没有孙女儿贴心,一说话就让人着恼。
林暖暖这下子倒是不似才来时那般急促了,总归月太妃就在宫里头,派来的秋意也被窦婆婆好吃好喝地款待着,有足够的时候让她给林鹏和林宇泽砸个重锤。
三人坐定,林暖暖拒了林鹏递来的茶盏,忙不迭将自己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林宇泽只以为自家闺女这是又要作妖也不以为意,只配合着她的话笑着道:“这样啊,那就先说坏消息吧。”
还好消息坏消息呢,她个孩子家家的,这些日子并不曾出去,坏消息不过就是薛明睿却了江南要过些日子才回吧!
想到那小子轻松地就让自家闺女挂心,林宇泽就心生不虞。
林暖暖瞪了眼自家爹爹,自己其实很想讲好消息啊!
林宇泽摸了摸鼻子,从善如流地摇头:“算了,还是说好消息吧!”
林暖暖这才笑着将信笺递给了林鹏,心里却忐忑地打着鼓。却不敢多说,只盯着林鹏催他看信。
林鹏先还笑着展信,随意看了几行后,就不淡定了,他急急将一封信看完,似是不信一般,又看了一遍后,这才抖着手,问林暖暖:“这是真的?”
林暖暖拿出紫玉坠子,“这确是太妃之物。”
其实,若想要知道真假,只需进宫问下就好,月太妃费了这么多周折,除却是想将秋意给林暖暖,估摸着还很想折腾下林鹏。
“那,坏消息呢?”
林鹏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问道。
林宇泽也凝重地看向林暖暖,生怕自她口中说出些不好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