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太爷,咱们家老太爷知道您要来,已经好几宿没睡好觉了,本来他今天也是要来接您的,只是昨天感染了风寒,二姨奶奶和三姨奶奶不放心,这才把老太爷给拦下了。”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和自家的老太爷长得不怎么相像的阮援疆,开口说道。
阮援疆又怎么会放在心上,想想二哥今年也七十有八了,据袁青来信所说,二哥这些年身子一直都不太好,他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哪里需要年迈的二哥来接他。
不过,阮援疆的眼神微闪,不是他敏感,他出发来港城之前,就收到了袁青的信,信上说他因为国外的一些事物无法脱身,和袁白两人无法来关口接他,可是二哥家的其他小辈也没有一人出现,只派来一个开车的司机,这显然......
阮援疆叹了口气,只希望一切不是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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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援疆的二哥来到港城的这三十多年,将原本在港城默默无闻的阮家,经营成现在声名显赫的大家族,其中的艰辛自然不用言说。
港城就那么大一块地方,其中除了本地的势力,还有y国的势力,以及像阮家这样从内陆拖家带口想要来分一杯羹的家族,在这种环境之中杀出重围,其中的手段,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阮家现在港城所涉及的产业很杂,明面上的当然是阮家当年发家的面粉粮食以及布料厂的生意,当初阮援疆的二哥来港城的时候,除了带了大量的资金,还带了当初老厂里的一些工人骨干,来到港城没多久,摸清楚港城的情况后就将厂子做了起来,一路上虽然有点波折,但也顺风顺水。
从七十年代起,阮家在阮袁青的管理下开始涉及酒店,电影公司等时髦的产业,酒店的生意做的不错,可是电影方面就不太行了,一直都是出于亏损的状态。
在港城这些年,阮家也经营了不少涉及灰色地带的产业,类似赌场、歌舞团等涉黑的场所,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来钱快,可是说是阮家收入的大头。只是阮袁青有自己的想法,那些东西他是不碰的,通常这些事务都是由老爷子自己掌控。
阮援疆二哥来到港城以后新娶的姨太太是当初港城一个探长的小女儿,名叫蔡邵云,蔡家算是港城的地头蛇,阮援疆的二哥娶了这个姨太太后,借着对方娘家的势力,这才将阮家的势力渐渐扩大,在港城生根发芽。
那时候的探长没几个是干净的,明面上是保护人民的,私底下全都和黑道勾结,搜刮民脂民膏,蔡家五六十年代在港城也算是煊赫一时,那时候蔡邵云在阮家的风头也是一时无二,后进门的三姨太都快被她欺负成了应声虫,直到七十年代中后期,廉政公署成立后,蔡家才开始逐渐没落,三姨太的日子才开始好过些。
不过二十几年的时间,也足够阮家在港城站住脚跟了。
当年那个嚣张的蔡家早就成了阮家的附庸,小辈不争气,还得靠蔡邵云的接济,她也因此老实了不少,不过这两年,随着她的两个儿子渐渐长成,开始接触阮家的事务,这个女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阮家的三姨太太冯芜是港城大学校长的女儿,作为书香之家,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去做商人的小妾,当初冯芜和阮家老爷子的感情可谓是轰轰烈烈,一个是年近五十的金融大鳄,一个是刚满二十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大学生,将近三十岁的年龄差给这段港城上流社会的“爱情”蒙上了一层桃色气息。
冯芜作为新时代女性的代表,丝毫不认为年龄是阻挡爱情的拦路石,轰轰烈烈大胆示爱,即便家人反对,还是毅然决然地嫁给了阮老爷子,并且登报宣布这个消息。她的父亲,那个港城大学的校长被气个半死,可是又疼爱女儿,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年龄比他还大的“女婿”。
冯芜是不是真爱没人知道,但是阮援疆的二哥,肯定是藏了私心的。
他是一个真正的生意人,不像阮援疆还有点文人的傲骨,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商业帝国来得重要,他接近冯芜,看重的就是她背后的文人圈,想借着对方的社会地位,洗白阮家一些不好听的名声。
这一点,他做的很成功,借着冯家在文圈的地位,开了几间学校,一部分学校免费提供穷苦家庭的孩子的读书机会,一部分学校却专收贵族子弟,赚的盆满钵满。而且还凭着这件事,在大众心里,留下了慈善的良好印象。
这些年,冯芜也给他生了两儿一女,最小的女儿年纪比阮袁青的儿子还小上几岁。
一个大夫人,两个姨太太,八个儿女,以及无数个小辈,想想都知道,现在港城的阮家,是有多么复杂了。
这些,都是这些年阮袁青寄来的信里陆陆续续提及的,就是为了能让阮援疆在来港城之前,先了解一下现在港城阮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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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留坐在车里,没有注意到阮爷爷有些凝重的神色,侧着身留意着车外的风景。
现在的港城没有后世的繁华,却也以及初具雏形。宽敞的马路,两边是商铺和居民楼,密密麻麻,花花绿绿的招牌就挂在楼墙的外侧,显得有些凌乱。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偶尔有一栋十几层高的大楼,已经是很了不得了。多数的房子都在五六层左右,屋顶搭着一堆凌乱的铁丝,似乎是接受讯号的电视天线。
江一留看着走在大马路上打扮时髦的男男女女,偶尔还能看到几个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还有马路上随处可见的轿车,有种看到了老上海的感觉。
“那是咱们阮家的商厦,足足有二十三层楼高,这还只是阮家的其中一处产业。”司机开着车经过一栋看上去新建不久,气派辉煌的大楼,像后座的几人介绍到。
“现在阮家家大业大,常常有哪些不知从哪里跑来的穷亲戚,求咱们老太爷接济。也是咱们老太爷心善,来者不拒,只要有亲戚上门,就热情招待,真是让咱们二姨太太不胜其扰。”
司机一边说着,一边透过后视镜观察着阮援疆几人的脸色。
现在两地的交流不多,港城人唯一能了解到内陆情况的途径就是从那些移民出来的华人的口述。
在大多数港城人的心里,内陆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只能住贫民窟那样的棚屋,每年过年的时候吃块肉都是奢侈。港城的经济水平远远高于内陆,对他们来说,完全想象不到餐餐只能吃米糠,饿死了还要啃草根的场景。
因此,面对内陆的同胞,久而久之,他们自然产生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心态,尤其现在港城还是y国的殖民地,在他们的心目中,自己是y国人,和大陆那群人,可没什么关系。
江一留收回了视线,这个司机意有所指的话让坐在后座的三人均是一愣,随即就是深思。
一个普通的司机哪来的那个胆子说这些含沙射影的话,背后,必然有人指使。看样子,阮家有人十分不满他们的到来,把他们当成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了。
不过三人都是沉稳的人,丝毫没有因为司机的那番话表露出丝毫不满。
说话的司机原本还有些忐忑地试探,都因为三人的反应而消散,说起话来更加露骨,一路上,讲了不少白眼狼的故事,以及对那些打秋风的亲戚人品的质疑。除此之外,他还着重称赞了二姨太太一家对阮家的助力,就差没说阮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二姨太太的帮助了。
话里话外都带着让阮援疆感激二姨太太,并敬着她的意思。
这司机是二姨太太的人?
江一留心里打了个问好,他有些好奇,难道阮爷爷的二哥所娶的姨太太是这样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还是在她的心里,阮爷爷就是司机口中一个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不需要丝毫的在意?
总之,司机的行为给这趟旅途蒙上了一层阴影,也让三人更加担心早早被送来港城的阮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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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在港城有如此地位,自然不会住在一般的洋楼里。
入门的是一扇雕花大铁门,屋子的四周被两米高的围墙高高拦起,门口处守着一群黑衣保镖,打开大门,车子向里头行驶了一百米左右,一幢高大巍峨的欧式洋楼才出现在江一留等人的面前。
“三老太爷,老太爷在屋里等着了,请您老人家跟我进屋吧。”
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早早就侯在了门外,躬身尊敬地对阮援疆说到,“霍先生和江少爷也请跟我进去吧。”
和那个司机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江一留稍稍安了心,看样子至少这个家的真正主人,是欢迎他们的到来的。
多年没见的亲人就在这屋子里头,阮援疆心潮澎湃,几欲泪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着那个管家走了进去。霍武和江一留就跟在他身后一米外的地方,注意着周遭的环境。
“老三。”
一个白发苍苍,满脸老年斑的老人坐在轮椅上,看着走进门来的阮援疆,泪如雨下。
“二哥。”
快四十年了,他们两兄弟快四十年没见了,丝毫没有陌生的感觉,明明两个人都老了那么多,可是见面的第一眼,阮援疆瞬间就回想起童年时候快乐的回忆。几个健步冲上去,半跪抱住了那个年迈的老人。
阮靖国,是那个商场大鳄,九十多岁的高龄了,依旧在商场驰骋的老狐狸阮靖国。江一留看着那个熟悉的老人,拍了拍自己的猪脑袋,这么明显的事他怎么就没猜到呢,港城还能有几个阮家,他早该想明白的!
江一留在心里疯狂的吐槽自己,可是激动过后,他看了看屋里的众人,两个风韵犹存的老妇人,一个面目和善温婉,一个隐隐还带着年轻时候的凌厉刁钻,哪个是二姨太,哪个是三姨太,一目了然。
可是除了这三个主人,华丽的大厅里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阮阮呢,阮阮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天加班昏头了,我一直以为昨天是礼拜六,还在想以前礼拜六加班组长还会请喝奶茶,昨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然后今天太happy,手机静音睡到自然醒,看看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组长打来的,我打回去,组长问我今天礼拜六怎么没去公司加班,还有一堆图纸要改,我傻傻地说了一句,今天不是礼拜天吗23333333,被自己蠢哭了
所以,今天下午还是乖乖的去公司加班,顺便收获同事的嘲笑,一个个都问我不是礼拜天吗么还来公司上班啊,一群没有同情心的大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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