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食尸鬼啊!它原本只是我们那的一个传说故事,却没想到在十数年前忽然变成了现实。”老翁缓缓道:“由于我与其他的村民并不居住在一起,对这个传说也是将信将疑。”
林烈云问道:“老人家,你们那里是不是有三条村子?”
“诶!你怎么知道的?莫非是我儿子告诉你的?”老翁忽然变得激动,伸手抓住林烈云的袖子。
见状,林烈云赶忙解释道:“我并非见过他。关于三条村子的事,我也只是听其他人提及的。”
“那我儿子呢?”老翁仍旧不肯松手。
林烈云闻言,心道:“如若我告诉老翁,他的儿子已被当成撒谎者出使,他定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不如先把他的情绪稳定下来,随后再做打算。”
于是林烈云说道:“他应该在其他地方生活着。战乱以来,城中许多居民都逃离此地,搬到别的地方去了。老人家请放心,我会想办法替你找到儿子的。”
老翁这才松开手,对林烈云感激地道:“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就一糟老头,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林烈云道:“老人家,不如你跟我详细讲讲,有关食尸鬼的事情。”
老翁欣然答应:“食尸鬼在我们当地十分有名,千年以来,不断有人讲述自己亲眼见到食尸鬼的经历。但是他们的说法千奇百怪,实在是难以让我信服,不过村子里的其他人却深以为然。”
“食尸鬼是怎样的存在?”林烈云问道。
老翁摇了摇头,道:“食尸鬼是何物,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根据其他村民讲,食尸鬼既是鬼,也是神,它能把死去的人带到极乐世界。”
林烈云追问道:“既然如此,为何食尸鬼要伤害你的儿子?”
“这点我更不清楚。据传闻,食尸鬼会把死者的遗体吃掉,让灵魂挣脱死亡的躯壳,从而进入往生。”老翁道:“但是那次我所见到的食尸鬼,好似要把人吞进肚子里去似的。”
提及此,老翁叹道:“我一直觉得这个传说不靠谱,所谓的食尸鬼,或许就是只吃人的怪物而已。”
显而易见,老翁对这个传说嗤之以鼻。
“哦,对了。”老翁想起一事,继续道:“以前听其他村民讲过,食尸鬼经常会在某处出没。因此村子有个习俗,就是把死者的遗体放在那里,供食尸鬼品尝。”
“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对于这个古老的传说,林烈云越来越感兴趣。
“叫做??????人老了,记不清了。”老翁想了许久,忽然一拍大腿,说道:“想起了。那里叫‘黄泉镇’!”
“黄泉镇!”林烈云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老翁道:“没错!就是叫做黄泉镇。不过我从未去过那里,所以也不清楚黄泉镇是个怎样的地方。或许等我去世后,才会到那去吧。”
老翁并不认识去黄泉镇的路,林烈云于是道:“老人家,村子里都有谁知道黄泉镇怎么去?”
“你问这干什么?”老翁忽然变得谨慎起来:“年轻人,我不妨告诉你,黄泉镇可不是个闹着玩的地方。就算是当地的村民,也不会随意去那。”
“是我鲁莽了。”林烈云意识到,黄泉镇对于老翁而言,是个讳莫如深的地方。此时此刻,他似乎已无法从老翁身上得到其他的线索。
随后,林烈云对老翁道:“老人家,不如你先到城里歇歇。如若我们得到令爱的消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当真?”老翁狐疑地打量着林烈云。
“还能有假。”林烈云信誓旦旦地道。但其实他的心里虚得很,他这么做,虽是为了老翁着想,但无论怎么说都是欺骗行为。
林烈云立即唤来几名白虎军的士兵,吩咐他们带老人到客栈住下。
老翁离去后不久,南宫梨雨、薛雷钧和疯僧来到林烈云身旁。疯僧迫不及待地问道:“林小子,你和他嘀嘀咕咕地说了这么久,都讲了些什么啊?”
林烈云一声轻叹,随即把老翁的故事和食尸鬼的传说讲述了一遍。
疯僧听完,大为震动:“帝国这次还真杀错人了,那年轻人枉死城头,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更可怜的是刚才那位老人家,至今还被蒙在鼓里。”林烈云对自己的谎言仍是心怀愧疚。
薛雷钧出言安慰道:“林兄不必自责。如果让老人家知道此事,定会痛不欲生。”
林烈云无奈摇头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终究还是要面对真相。”
“那我们就让真相变得更容易让人接受吧。”薛雷钧轻拍林烈云的肩膀,给予他信心和勇气。
南宫梨雨忽然提出疑问:“可是食尸鬼与‘神耀’又有什么关系?”
“从目前来看,的确没有。”薛雷钧微笑道:“但是根据老翁所言,我倒发现了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别卖关子了,快说!”南宫梨雨连声催促道。
只听薛雷钧解释道:“你们还记得十数年前的白流星降世吗?根据以往的推论,白流星和‘神耀’有关联。”
林烈云颔首道:“的确。难道薛兄想说,食尸鬼和白流星有关?”
薛雷钧道:“它们是否有关,我不得而知。然而白流星降世是在十数年前,与老翁亲眼见到食尸鬼的时间相隔不远。”
“而且根据老翁所说,在他年轻时,只听闻传说,而从未见过食尸鬼。但是为何白流星降世后,食尸鬼就出现了。这难道真是巧合吗?”薛雷钧道。
林烈云沉吟道:“薛兄所言甚是。老翁之前还讲过,最近十数年来,时常有村民见到食尸鬼。这在从前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既然得到线索,就要尽快和两位王爷联系。”林烈云记起双方的约定。
薛雷钧道:“你们在这歇会,我去把两位王爷找回来。”
林烈云点了点头。在他们当中,薛雷钧的行动速度最为迅捷,由薛雷钧去追赶最为合适。
薛雷钧脚踏“惊雷疾步”,转眼就消失在原处。
这时,疯僧向林烈云问道:“林小子,那三条村子该怎么去?”
“老人家不愿意把村子的确切位置告诉我,我亦无可奈何。”林烈云耸了耸肩,无奈道。
想来是老翁不希望外人打搅到村子的安宁,因此故意隐瞒三条村子的位置。
疯僧道:“要不我们逼他把村子的准确地点说出来?”
林烈云连忙摇头道:“万万不可。老人家已告诉了我们这么多有用的信息,况且我们还欺骗了他,不能再出些出格的事。”
“你不做,和尚我做。”疯僧可没有那么多的束缚。说着,他就要去追赶老翁。林烈云赶忙拦住他,好说歹说,才终于把疯僧劝服。
疯僧摊了摊手,不满地道:“既然我们无法从老翁口中得到三条村子的具体所在,那你说该怎么做?”
林烈云思索片刻,仍然没有想出办法,只好道:“我们等薛兄回来,他为人聪颖,或许能想出办法。”
不久后,一道紫色电光急速朝着林烈云等人奔来,薛雷钧的身影逐渐显现。
“找到两位王爷了吗?”林烈云问道。
薛雷钧答道:“两位王爷早就无影无踪了。我唯有返回城守府,请曹大将军帮忙。”
南宫梨雨插嘴道:“他们两跑得这么快,不见人影也是正常。干脆就我们四个人进入深山里面,把食尸鬼抓回来。”
“南部深山的面积极大,我们现在还未查出村子的准确地点,若贸然进去,也只能白白浪费时间。”林烈云道。
“和尚我早说了,要从那老翁下手。”疯僧道。
此刻,林烈云和疯僧都不由自主地看向薛雷钧。薛雷钧被盯得浑身不适,只听他讲道:“你们是想让我出主意而已。这好办,但林兄恐怕不会同意。”
疯僧嚷道:“你先把计策说出来。如果办法可行,哪管林小子同不同意。”
薛雷钧把目光移向林烈云,林烈云默然点头。薛雷钧这才道:“欲让老翁开口并不难,只需我们告诉他,他的儿子已经返回深山,他定然会急着回到村子。到时候,我们暗中跟踪,就能找到村子所在。”
怪不得薛雷钧会认为林烈云不同意,若计策实行,对老翁而言,无疑又是一次欺骗。果然,林烈云立马反对。
“如若如此,我宁可永远找不到那三条村子。”林烈云毅然道。
疯僧怒道:“你这人怎么如此迂腐。寻找‘神耀’乃是头等大事,要是因此‘神耀’被陈国和西陆人抢先得到,那时可就后悔莫及了。”
“不行。”林烈云坚定地道。疯僧被他的态度气得跳脚骂娘。
“算了,大师又不是不知林兄的脾性。此计不成,我再想别的办法。”薛雷钧急忙安慰疯僧。疯僧听后,这才稍微安静些。
因为此事,林烈云和疯僧闹得很不愉快。见此情形,薛雷钧提议让众人先回城守府,等待秦王和淮王的归来,顺便想办法得知更多与食尸鬼有关的线索。
回去的路上,四人默不作声,特别是疯僧冷着一张脸,不管谁与他说话都不搭理。就这样,他们来到城守府门前。
“不如林兄和我到南面的山里找找线索,夜晚归来。大师和南宫姑娘则在府中等待两位王爷的消息。”薛雷钧提议道。
其他人皆无异议,于是就按照薛雷钧的提议,分头行动。
与南宫梨雨、疯僧道别后,林烈云和薛雷钧立即奔赴南面深山。山野茫茫,他们当然一无所获。黄昏时分,他们才开始返回禹陵城。
半途,薛雷钧对林烈云道:“林兄,我知道你愿听,但大师之前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欺骗老翁,只不过害了一人,但若失去‘神耀’,恐怕天下人都会受到牵连。”
“这道理我明白。”林烈云沉着脸,答道:“但是老翁丧子,本已是可怜。若我们再三欺骗他,又于心何忍?”
旋即,林烈云反问道:“薛兄,难道就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薛雷钧道:“我一时半会还没想出来,再多给我点时间吧。”
林烈云无言,唯有默默地点了点头。没过多久,他们终于进入禹陵城。这一来一往,守城的将士都认得他们了。
两人回城之时,恰好是晚饭时间。南宫梨雨、疯僧和曹琥诚早就在饭桌前等待他们了。令林烈云感到意外的是,疯僧脸上一扫阴霾,忽然变得喜笑颜开。
薛雷钧也觉得疑惑,问道:“大师,为何如此高兴?”
疯僧却看了林烈云一眼,故作神秘地道:“哈哈!这事先不能说。”
林烈云满腹疑惑。然而薛雷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低下头,只顾着吃饭。
看着疯僧时而与南宫梨雨闲聊,时而向曹琥诚询问最近的战况,林烈云心里却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对疯僧问道:“大师,你是否有事瞒着我?”
疯僧一怔,摇头道:“你先别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林烈云扫视着在场众人,他发现除了曹琥诚外,其他人总是故意躲避着他的目光。
恰在此时,林烈云忽然记起一事,猛然站起身,对曹琥诚问道:“曹大将军,今晨的那位老翁在哪?怎么不见他?”
“他就在府上。我本来请他一同共进晚餐,但是被他拒绝了。”曹琥诚如实答道。
从曹琥诚口中得知老翁所在后,林烈云丢下饭碗,立马赶了过去。但是等他来到老翁房间时,里面却空无一人。而房间除了原本的摆设外,再无他物。
老翁孤身前来,并未有带太多的行李,因此随时都可能离开。
“糟了!”林烈云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迫不及待地回到饭桌前。
疯僧早就不在了,而南宫梨雨和薛雷钧好似犯错的孩子,有点慌乱,唯有曹琥诚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