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烈云怎样了?”南宫梨雨见柳夕荑把木辰收起,赶忙问道。
柳夕荑脸色不变,对南宫梨雨道:“我原本以为林少侠只是普通的昏迷而已,但经过深入了解才得知,事实并非如此简单。”
南宫梨雨急道:“那究竟是怎样了?”
凌封羽见南宫梨雨急得满头大汗,安慰道:“南宫姑娘切莫着急。木辰的治疗能力独步天下,定能把林小子唤醒。”
这时柳夕荑也道:“林少侠暂时无恙。但他体内还残有部分毒素,因此才未能醒来。等我们回到黄泉镇后,我再把他体内的毒素祛除。”
“原来如此。”南宫梨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既然柳夕荑言道无恙,南宫梨雨稍微放下心来。
然而凌封羽却听出了柳夕荑话语背后的玄机,他故意对南宫梨雨道:“南宫姑娘,能否帮忙在那棵树上做个标志,方便我们以后出入。”
南宫梨雨此时还在神游当中,心里无时无刻不在为林烈云担忧着。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旋即朝着那棵树走去。凌封羽所言的那棵树,就是黄泉结界的出入口之一。
把南宫梨雨支开后,凌封羽低声对柳夕荑问道:“夕,林兄究竟怎样了?”
柳夕荑蹙着眉,答道:“情况不容乐观。林少侠所中的是一种奇毒,这种毒应该来自西域。”
“连夕夕都解不开?”凌封羽讶然道。
柳夕荑的回答倒是让凌封羽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解得开,但需要时间,最快也需要两个时辰。不过羽不必担心,这种毒虽然难解,但对人体并无害处。”
“或许下毒之人不是为了杀人,而是因为别的目的。”柳夕荑道:“方才不与南宫姑娘明言,是担心她胡思乱想。”
凌封羽点了点头。他忽然意识到一事,道:“既然下毒者并非为了害人,那下毒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此刻南宫梨雨做完标记回来,凌封羽向她问道:“南宫姑娘,你们是怎样找到林小子的?”
南宫梨雨双目无神地看着凌封羽,缓缓道出事情的经过。
伴随着南宫梨雨的讲述,凌封羽的脸色愈发严肃。直到南宫梨雨把事情讲完,凌封羽立即对彭兴道:“你们回来的时候,是否发现有人跟踪?”
彭兴摇了摇头,答道:“末将一路上万般谨慎,绝未有人跟踪。”
凌封羽道:“朝你们射暗箭的那人,你们可有事先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彭兴哑然,最后羞愧地摇了摇头。
凌封羽沉声道:“也就是说,就算有人跟踪你们,你们也毫不知情。”
“请殿下息怒!”彭兴惶恐地道。的确如凌封羽所说,南宫梨雨和彭兴可能已经被尾随了。
“那人的目的会是什么?”凌封羽合上双目,静心思索。
忽然,凌封羽猛然睁开眼,吼道:“糟糕!我们赶快返回黄泉镇。”
来不及多做解释,凌封羽展开黑羽,怀抱柳夕荑朝着黄泉镇的方向急速飞去。南宫梨雨和彭兴不解其意,但不敢怠慢,背着林烈云赶紧出发。
巨大的黑羽犹如一片乌云,在黄泉镇的上空开始降落。凌封羽和柳夕荑出现在他们藏身的屋子前。
屋内并空无一人,两人于是又到那尊雕塑前,仍然不见山洞人的踪影。最后他们把整个黄泉镇都转了一边,才确认山洞人不在镇子内。
“来晚了。”凌封羽摇头叹息。
南宫梨雨和彭兴匆匆赶来,众人在雕像前会合。彭兴见凌封羽面色阴沉,于是问道:“殿下,发生何事了?”
“山洞人不知所踪。”凌封羽淡淡地道。
“他又逃跑了?殿下莫急,末将这就去把他抓回来。”彭兴打算将功补过。
凌封羽却道:“应该不是山洞人主动逃跑,而是被其他人抓去了。”
“是谁?”彭兴惊道。
“或许就是朝你们放冷箭的人。”凌封羽抬头望着面前这尊足有八米高的雕像,喃喃道:“他用林小子做诱饵,让你们带他寻到进入黄泉结界的路。”
南宫梨雨最关心的还是林烈云:“林烈云怎样了?”
这时凌封羽才记起林烈云来,他连忙带着众人回到屋子。彭兴把林烈云搬到床上,柳夕荑立即调动木辰为林烈云解毒。
南宫梨雨守在床边,安静地等待林烈云苏醒。她极少像现在这般安静。
凌封羽和彭兴守在屋门。屋子不大,大厅和房间是连在一起的,仅有一张破布隔开。
“彭将军,你们找到林小子的时候,有没有觉得那地方比较寒冷?”凌封羽突然问道。
“是有那么一点吧!”彭兴不确定地答道。
看彭兴的神色,凌封羽便知他只是附和而谈。至于彭兴当时是否察觉温度异常,或许他本人都记不清了。
凌封羽摇了摇头。这时,忽闻南宫梨雨说道:“那里的确比较冷。本姑娘当时用火辰照明,火辰能让周围的温度提升,然而当时的温度却并未有多大的改变。现在想来,就好似有另一股能量与火辰暗中较劲。”
“也就是说,那暗中监视我们的人,很可能是水辰术者。水辰术者只要使用‘雾化’,就连末将也很难察觉其存在。”彭兴终于明白过来。
“正是如此。”凌封羽颔首道:“最有可能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是谁?”南宫梨雨连忙问道。
凌封羽答道:“你还记得站在洪得金身旁的蓝衣人吗?此人能把水辰术者的‘雾化’之技用的出神入化,十数年前我们还在其手中吃了大亏。”
“那么袭击林烈云的就是蓝衣人?”南宫梨雨道。
“不清楚。但和洪得金绝对脱不了干系。”凌封羽语气森寒:“洪得金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早知道之前就该把他揍一顿。”彭兴恨恨地道。
凌封羽心道:“如此一来,林小子中西域奇毒之事,也就能够解释了。洪得金本就对西域毒十分了解。”
三人讨论时,柳夕荑缓缓收起木辰,随即朝着他们走来。他们立即停止讨论,等待柳夕荑的消息。
“放心!林少侠已无大碍。”柳夕荑微笑道。
南宫梨雨眼见林烈云还在沉睡,忙问道:“可是他还没醒来啊!”
柳夕荑解释道:“这些天连日劳累,林少侠身子疲了。让他多休息会,就能自然醒来。”
听完柳夕荑的解释,南宫梨雨才安下心来。
“等林小子醒来,我们该去找洪得金好好算这笔账了。”凌封羽冷冷地道。
“殿下知道洪得金在哪?”彭兴惊讶地道。
凌封羽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但有人一定知道。只要我们找到他,一切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不知殿下所说的那人,究竟是哪位高人?”彭兴问道。
“等林小子醒来,我就带你们去找他。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凌封羽露出一丝微笑。
不出柳夕荑所料,林烈云就从昏睡中醒来。南宫梨雨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在床边激动地流下了泪水。
“我怎么在这了?南宫姑娘,你别哭啊!”林烈云见南宫梨雨哭哭啼啼地样子,心里很是不忍,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在那干着急。
南宫梨雨在一旁不肯说半句话,眼中泪光莹莹。这可苦了林烈云,说尽了好话也没用。
凌封羽见林烈云窘迫的样子,不由朗声大笑:“林小子,南宫姑娘可真是克星啊!”
“凌兄别取笑我了,快来帮忙啊!”林烈云无奈地道。
“谁叫你到处乱晃!现在惹南宫姑娘不高兴了吧!”凌封羽打趣道。
好不容易林烈云才让南宫梨雨止住了哭泣,这时他原本的倦意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林小子,你是怎么被撂倒的?”见两人终于平静下来,凌封羽这才走过去。
提起此时,林烈云也是一头雾水:“莫说是你们,连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哦?此话怎讲?”凌封羽颇为意外。
林烈云道:“当时我跟踪西陆术者们找到了西陆联军的据点,本打算原路返回,结果却在深山里迷了路。祸不单行,在半途还遇到玛尔斯的袭击,险些就被击败了。”
听到这,凌封羽道:“教廷军的玛尔斯,没想到你居然遇到他。”
“是玛尔斯把你打成这样的吗?”南宫梨雨气鼓鼓地道。看她的样子,似乎想拎起拳头找玛尔斯算账。
林烈云摆手道:“玛尔斯的确很强,但我却被意外地救下来了。救我的人是洪得金,他原本易容成凌兄的模样,后来被我发觉了。”
凌封羽道:“果然是洪得金,这家伙真是随时都会出现。”
林烈云继续道:“他说想与凌兄,让我带路。但被我拒绝了。”
“然后你们就打起来了?”南宫梨雨插嘴道。
林烈云摇头道:“他让我安然离开,并没有任何阻拦。”
听罢,凌封羽问道:“那你为何会晕倒在那片树林里?”
“我走到那片树林时,忽然被人从后面偷袭。那时我根本来不及防御,就被瞬间击倒。”林烈云又补充道:“不过可以肯定,袭击我的人是一名罡之术者。”
“洪得金也是罡之术者。”南宫梨雨道。
“不是洪得金,洪得金的罡气是黑色的,与常规的金色罡气不同。这点我能辨认出来。”林烈云道。
“奇怪,不是洪得金,又会是谁?”南宫梨雨百思不得其解。
凌封羽面露怪异之色:“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或许林兄遇袭之事,还有其他势力参与。”
“会不会是皇秘组的其他高手袭击林少侠?”彭兴猜测道。
凌封羽道:“能在瞬间击倒林小子,可见此人实力之强。如果皇秘组内还有这等高手,上回在秦州时,洪得金就该把他派出来。”
“对了,你刚才不是讲,有一人知道洪得金如今所在。”南宫梨雨道。
众人都看向凌封羽,等待他揭开谜底。
“此人如今身在西陆联军当中。”凌封羽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顿了顿,接着道:“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不要找他的好。”
“可是不找他,山洞人该怎么办?”林烈云问道。
凌封羽道:“方才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能够把洪得金引出来,并且寻到山洞人的下落。”
“愿闻其详。”林烈云连忙问道。
“这招叫‘引蛇出洞’。”凌封羽把自己的计划道出。众人听到,面面相觑。
良久,林烈云才问道:“凌兄如何确定洪得金会来?而且洪得金真的能看见吗?”
“他不是想与我合作吗?我就给他一个机会。”凌封羽寒声道:“到时候他可别不敢来。”
其实凌封羽的计划并不复杂,首先一步就是在雕像的下方刻上几行醒目的字。可以预料的是,山洞人应该在雕像下被抓的。因为山洞人要在雕像处等候,就算林烈云自己走回来了,也有人能够接应他。
这一步,由彭兴去做。彭兴很快就回到屋子里,朝凌封羽比了手势。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林烈云和南宫梨雨异口同声地问道。说完,两人还情不自禁地对视一眼。
凌封羽强忍着笑意,说道:“接下来我们只需等待鱼儿上钩即可。不过这几日大家别乱走出去,以免发生意外。”
“现在的黄泉镇,可谓是鱼龙混杂,越来越多的势力被卷进来了。”凌封羽叹道。
林烈云忽然道:“说起这事,秦王和怀王好似还未到黄泉镇来。”
“对啊!他们不是说去寻找陈国和西陆联军的据点了吗?现在不知怎样了?”南宫梨雨道。
听着林烈云和南宫梨雨一言一语,凌封羽显得很不自在。他顾而言其他:“这家屋子面积太小了,大家就在此凑合一阵吧。”
“当然。两位女孩住里面,我们三个大男人在大厅守着就好。”彭兴大笑道。
众人并无异议。天色不早,他们各自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