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郑宽早上8点便来到附近脂肪险结算点使劲吸。
今天是脂肪险最后一天,上周没来的,或者想最后碰碰运气的,本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做人基本原则,全一窝蜂跑来。而西虹人寿也早有准备,对外宣布今天会结算完最后一个人再关门。
所以今天结算会进行到很晚,而不想错过刷分机会的郑宽也得加班,没时间再陪小胖子吃鸡腿了。
中午11点20左右,结算点人满为患,而西虹市某栋写字楼,一身某奢侈品牌,黑色职业裙装的陈璐失魂落魄走出。
原以为昨天两次面试失败只是正常求职受挫,她压根没想到路逸夫的老婆这么狠,对她赶尽杀绝,直到刚才,看在朋友的份上,对方才将实情告知,并善意劝她换个城市重新开始。
如果说周五天台上的陈璐不会跳,那现在的陈璐真的想跳了,换个城市说起来轻巧,她好不容易在西虹市站稳脚跟,换个城市,朋友、人脉、房子、户口,通通都要重新来过,最要命的是她这些年跑销售积累下来,西虹市的客户资源得全部放弃,而一个销售没了客户,她等于一夜回到解放前,群租房、小电驴……
7月的西虹市艳阳高挂,陈璐只觉眼前一阵晕眩,高跟鞋往旁边踉跄了一步,眼看着就要摔倒,自己生生挺了起来,她抬起左手,失神看向手腕。
一个希望破灭,所幸,腹中的饥饿及时将另一个希望送到她面前。沉重的打击和低血糖导致的晕眩险些让她摔倒时,陈璐突然记起自己早上吃了早饭,她看向左手手腕上的白色手环,耳边响起小胖子的声音:“减肥的宝贝……”
陈璐盯着手腕上缥缈虚妄的希望,却切实感受着身体上,腹中阵阵饥饿,再想到吃着鸡腿大小胖子明显减瘦,她后背升起一阵凉意,接触到烈日炙烤下的发烫衣服,身体止不住轻颤。
因缘际会之下,卡路里手环终于成了咸鱼面前唯一一根稻草,也是钓起咸鱼最结实的一根鱼线。
中午,陈璐找了家饭馆,自己开个包间,点了八菜一汤。
吃饱喝足回到家,她换了运动鞋和舒适衣服,在阴凉地下停车场一走就是一下午。
傍晚6点多,云岸健身房前台
“婷婷,鸣岐什么时候到?”陈璐第二次问道。
李婷婷:“应该快到了,璐姐,你有什么急事吗?我可以替你给王姐打电话。”
陈璐摇头:“没事,不急。”
她确实不急,就是她肚子很急,急着填饱,刚在小区地下停车场不知不觉走了一下午,中午的八菜一汤早就消化完了,一个小时前就再次手脚发软。
而且,机会难得,她必须趁今天郑宽不在,向小胖子摸一摸大胖子的底。
陈璐在前台忍饿等待,对周虎投来的热情目光一概无视。
李婷婷给陈璐递上一杯水,坐下顺便攀谈起来,试探道:“璐姐,你和那渣男分了?”
陈璐喝了一口水充饥,奇怪看去:“你怎么知道?”
李婷婷解释说陈璐上周五来健身房时情绪看着不对。
陈璐摇头:“不是,我是问,你怎么知道他渣的?”
李婷婷开始告状:“璐姐你和渣男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手机钥匙有你那不存,等你去更衣室后,偏跑我这来存,以为开了辆大g了不起,又不是没见过,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陈璐拍腿,仿佛找到了闺蜜好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早告诉我当时就蹬了他!下次你可要帮我留意着,这样,什么时候你有空,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你手机拿出来,咱们加一下微信。”
等陈璐和李婷婷互加微信后,小胖子终于到了。
尤鸣岐知道今天他师父不来,是这个被他拉下水的“姐姐”带他吃鸡,所以一见陈璐就卖萌发射信号。
陈璐准确接收到信号,刚好她也肚子饿,急着吃晚饭,起身牵起小胖子手:“王姐,我带鸣岐出去玩,有事打我电话。”
王美玉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儿子就跟个漂亮姐姐跑了,而且跑得比人家还快,王美玉气笑啐道:“这臭小子。”
陈璐怎么说也是健身房两年多的熟客,平日里互相没少接触,她的手机号、身份住址信息、监控录像王美玉都有,也就没有阻拦。
话说男人带孩子,活着就好,所以每天一顿全家桶对付,又方便又好吃,可陈璐不会像郑宽那么粗糙。
小胖子发现不是去天台的路,问道:“姐姐,我们去哪?”
陈璐:“今天不吃鸡,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问过尤鸣岐喜欢吃皮皮虾,她在附近找了家不错的饭馆,点了三只大龙虾,其余猪肘、烤鸭也都上了一只,鱼、汤、蔬菜也没少,这俩戴着“宝贝”的吃货是谁都不怕吃撑肚子。
等菜上齐,服务员关上包厢门退走,陈璐一指三只龙虾:“都你的,使劲吃,别跟姐姐客气。”
而饿到不行的陈璐迫不及待拿起那只红油赤酱,撒着葱花,她觊觎多年却不敢碰的大猪肘子。她在小胖子面前早就没形象了,直接上手,整只拿起,放嘴里就啃,入口即化的肥肉和酥软入味的瘦肉一齐在舌尖上绽放许久没尝过的滋味,满足地“嗯”出了声。
至于小胖子比她一点也不遑多让,拿起成人小臂大小,外壳鲜红的大龙虾,双手一拧,虾头和虾身分开,虾身前面一大截晶莹剔透白雪虾肉上还沾着虾膏,小胖子使劲张大嘴,换了各种角度,将那截虾肉整个塞进嘴里,一口咬下,腮帮子当即鼓起,嘴里还漏了不少出来。
见状,陈璐笑劝:“慢点吃,不够我们再点一只。”
尤鸣岐咧开满是鲜甜虾肉的嘴,露出他那颗缺掉的门牙。
不久后,餐桌上一片狼藉,骨、壳在两人面前各自堆积,陈璐举起快乐水和小胖子碰了下,不动声色道:“鸣岐,你和你师父是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