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听到狂生这句说话,如获大赦,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空气中突然散发出一种扑鼻的臭气,原来其中一个人已被吓得尿裤子,踉跄着夺路而走,生怕走慢了,狂生会突然改变主意。
良久,客栈里的人才陆续逃了出去,虽然对于这种恶霸的死他们也感到很高兴,但是对于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就像是杀猪的人,他们还是敬而远之的。
风在吹,不停地吹,一片乌云掩盖了月色,天地间忽然变得无比的肃杀清冷。
客栈老板是在距离城关几里路的地方被截住的,当时巡逻的人见其行色匆匆,谈话时目光闪烁,吞吞吐吐,便例行将他扣留下来,现在在某个地方被人打得奄奄一息,据说原因是并不清楚狂生的来历,跟谁认识,要到哪里去?
客栈外,灯火通明,客栈里面,马文石像般站着,在他面前的就是他唯一的大侄子的尸身,血已经凝固,但是他的双眼却一直是睁开着的,不是死不瞑目,而是充满了惊恐与不信。他不相信在他叔叔的地盘上竟有人敢一刀割下他的脑袋。
虽然马文也很了解他这个大侄子平时的作风早已让他臭名昭著,确实也让人有一种杀之而后快的感觉,但毕竟是他自己唯一的侄子,他忙于公务,而疏于管教,其实也有一定责任,但不管怎么说,谁也不能替他来管教自己的子弟。
马文静静的站着,脸上还是毫无表情,其实内心里早已经泛起了滔天巨浪,或许是伤心过度,忽然间,他的泪已经流下。
那两个保镖垂手肃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此时透过微弱的灯火看到这晶莹的泪水,从这个铁人一般的太守脸上流下,这是他们从未看到过的,他们垂下了头,不敢再看,因为他们感觉到的不是悲惨,而是一种令人可怕的杀气。
他突然想起他的胞兄临死前托付给他的这个孩子,那时候才十二岁,因为溺爱而造成现在不可挽回的结果,他除了深深的自责之外,同时发誓要抓到这个杀人凶手,不仅是为了给他的侄子报仇,同时也是为了给这个城市的居民一个交待、一个警告,无论是谁,在这里犯了罪,就得付出代价。
一个士兵奔跑着进来,在他面前停止,躬身道:“都搜遍了,没有!”
马文双手紧握成拳,他现在可不管这件事情跟贾有钱的事件是否有没有关联,骤然转身,发出简短的命令,“封城搜人!”
据那两个保镖与现场的目击证人交待,他们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拼凑了狂生的画像,相似度竟也高达八九成,而且他深信这人绝对还没有逃出城去。
狂生确实也还没有出城,此时正躺在一栋普通居民楼的屋檐上,正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那匆忙而过的脚步声、呼喊声,而那栋楼就在这客栈的旁边。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马文怎么也不会想到,杀人凶手不仅没有逃跑,反而还呆在事发地点的旁边,正在窥伺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狂生并不着急,这件事情也正在他的计划中慢慢的进行着,他在杀死他侄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就是要马文封城搜人。
大兴城虽然不大,但若是要挨家挨户的搜索一个人,没有三五天是绝对完成不了的时候,更何况还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样一来,聚集在他身边的人就要分散开来,他就有机会对马文下手了。
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一天,令狂生没有想到的事情是,他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对马文下手,因为马文无论去哪里,他身边至少都有数十个护卫相随。
这一天,在苦思多次的情况之下,他打算潜入马文经常办公的地方,猝不及防给他一个致命杀手。
他顺利的避开了放哨的眼目,士兵们也许是到各个地方去追捕搜索去了,城里的守卫并没有剩下多少人,他不知道的是,除了明哨之外,还有一种叫做暗哨的东西,就在他也觉得有点太过于安静的时候,耳边便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大量的士兵从四周围一齐涌了出来。
他心里只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糟了,被包围了!”
举目四望,人数还好也不是很多,但至少也有四五十人左右,穿着清一色的淡青绿色铠甲服饰,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把长枪,狂生并不是一个嗜血如命的人,但是这一刻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场血战,他非打不可。
不过奇怪的是那群士兵在距离他身子三丈之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好像并不急于进攻。然后他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人驾马正朝着他的方向疾驰而来,健马嘶叫着,那群包围的士兵让出了一条路,那匹健马奔到了狂生三丈处。
他这时候才看清楚,骑马的是一个面目和蔼,相貌堂皇的中年人,看似和蔼的脸上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的腰杆挺得笔直,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将他打倒,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杆蓄势待发的标枪。
他大喝一声,道:“你就是那个杀了我侄子的年轻人?”
狂生冷哼一声,淡淡道:“没错,你就是太守马文?”
马文没想到对方倒是坦率得很,上下打量着狂生,端其年纪只不过二十有几,单薄的身子,腰间挎着一把形状怪异的没有刀锋的刀,除了一双像刀一般锋利的眼神之外,再也任何有特色的地方,马文怒极反笑,道:“没错,听说你就是知道我就是这里的太守,所以才下手打死我侄子的,是谁指使你来的?”他看着狂生年纪轻轻,既然敢跟他马文做对,要么不是有强大的背景便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狂生淡淡道:“像他这种败类,死有余辜,你若是要报仇的,尽管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