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三三两两的前后穿过那穹顶下,那古意盎然的巨大宫殿,在凑近了看之后,才会发觉其真正的雄伟之处。
不知为何,王胤突然感觉眼前这宫殿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对于古建筑并没有什么了解,所以也分辨不出什么风格、格式之类,但简单的区别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地。
同样颜色和构造的砖墙,还有尚没有点起火来的铜制灯饰,这些都构成了他对在帝陵附近见到那“龙脉”的宫殿最基础的印象,他毕竟去过那里两次,另一次还是白天,虽然第二次并没有看到过外围的环境,却也能有一个基本的完整印象,这时候产生的熟悉感,也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
“奇怪,难道是……”
“嗯,你在说什么?”
被主父偃拉扯着打断了思绪,王胤也干脆不再想下去,反正一时也想不到结果。
他们确如陈群所说,并没有强出头,而是混在人迹中央,随着大流慢慢向前走去。
那宫殿初看的时候,还觉得很近,而且已经过了穹顶,大家都以为很快便会到了,但没有想到望山跑死马,足足走了一刻钟的时间,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居然发现自己与那宫殿的距离似乎毫无拉近。
陈群的感觉没有错,大家的感觉都没有错,这地方的确很诡异。
这时候前面的人已经渐渐停下脚步,他们不会像是武将走不到干脆就用跑地,在发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他们自然要开始思考,三思而后行。
还有的停下来,则纯粹是因为走不动了,嘴里更不免有些难听抱怨之声。
“这是什么破考试,什么都没有说清楚,考个鬼啊考?”
“这么一直走,要走到何时,若是要奔走,那到底是在考测谋士,还是评议武将?”
“说得不错,那宫殿,吾怀疑怕是海市蜃楼,不过是一个虚影而已。”
“幻境之中,海市蜃楼?可真够会想!”
“那可说不准,那位治国既然说了,这是阵法,那在其中,任何事情便都有可能发生。”
还有人趁机挑拨离间:“依我看,恐怕这是那位治国有意为之,说不准,那些出自这谋士学堂的人,早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就咱们这些外边的人还蒙在鼓里呢。”
“荒谬,若你真有意见,有何不服,那就在这与我做过一场,看看吾要胜过汝,需不需要那些作弊手段?”学堂学子向仞当即冷笑一声站了出来,针锋相对。
这话却立刻将那人堵了回去,没办法,在此次参加竞赛的众多年轻人中,不管是拔尖的还是平均水准,出自于谋士学堂的学子们,都不会弱于其他人,从数量上来说,占了数百人中的十之二三,这其中还有些雒阳附近却并未如学堂地,而学堂中本身也就百余位学子,这个比例一列出来,就可说是相当惊人了。
这向仞虽然未到齐家境,但体内世界外放亦有方圆八尺七的大小,也不是谁都能够挑衅地。
至于王胤,在其中虽然实力不算惊人,但也不算拖后腿,当然这是在主父偃这几个稍微知道些情况的人看来,反正在上台竞赛崭露真正的战斗力之前,在他身上的争议就不会真正消散。
想要拿学堂学子引仇恨,这可不是什么高明之举,而且看起来,或许是有人暗中驱使着这看着莽头莽脑的少年来强出头。
数百报名参赛者,鱼龙混杂,各种经历、各种性情、各种想法的人都有,而本地派与外地派、学堂派与外界派,这些日子已经在暗涌的舆论导向中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几近于矛盾对立的立场,只不过学堂学子们一直很少外出,矛盾无法触发,而雒阳本地与外地的争端,却是已经发生过好几起。
作为谋士,可不只是修炼强大自身,因为谋士的特性,和武将就完全不一样,思维上会更加成熟,也因此,看问题总要更加全面而深入,自然也能够发现这其中隐藏着数双大手,暗中操纵、推动,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将这些年轻人都当成了各自的棋子。
而有些人是懵懂无知,有些人却似乎乐于接受,但归根到底,是随波逐流、顺应局势,还是奋力一搏、脱颖而出,亦全看个人的选择,而选择的基础,则是实力。
一人力短,多人齐心协力,才能够保证自己最起码不在接下来的考验之前,先倒在别人手里。
除了那董朗、荀攸、徐庶这个别几个,即便是孤身一人,也无人轻易赶去招惹地,大部分人也都选择了抱团,那向仞同样如此,否则凭他自己一个人,也未必敢强出头。
这闹剧还未完全展开,便这般虎头蛇尾匆匆结束,终归大家的心思还是在于过关上,毕竟考核中并未限定最后通过的名额,不管最后是否有限定人数,他们也不宜在这个时候动手,那样平白损耗力气,反倒可能为其他人做嫁衣。
此时王胤这一块儿几人也已经停下来,聚在一起开始商议起来。
“先看看其他人如何做地……”这是张汤的意见,也算是贯彻着他一向低调的行事原则,虽然他现在早已经是许多人暗中注意的目标人物之一。
陈群却不同意,摇摇头说道:“该争时还是得争,若群未料错的话,这恐怕便是此次初考的第二道关了。若是能够早日抵达宫殿,未必是件坏事,到时候到那里,咱们再见机行事也不迟。”
事实上,他们真的想低调也低调不出来,毕竟几人都已经有了辨识度,尤其外面那劳什子排名榜单,只要能够将那张脸和人对起来,基本不会有人对他们感到陌生。
只不过,遇事不会冲在最前头,可该当“抢功”的时候,也得当仁不让。
陈群说这是第二道关卡,而第一道,自然便是后面穹顶横梁上那会诱惑人精神意识的奇怪纹路了,能够吸引到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向那看去,而直到现在,在那穹顶后边,依然有着一些呆立在原地似乎沉溺在其中的身影,足可见这一关,看似寻常其实却也并非那么容易闯过,那些人基本上,可以打上淘汰的标签了。
而从那穹顶到宫殿之间的这段距离,如何能够跨越那种诡异的仿佛能够扭曲此地空间的力量,直达彼岸,恐怕才是这一轮考核的真谛。
要想到这里,对大部分人而言其实并不算难,但要怎么做到,那才是问题的关键。
“按照黄教授所说,既是为考验谋士能力的运用,那或许,便是要求咱们必须要运用到能力,才能够脱离这窘境。”王胤想了想,便托腮说道。
陈群几人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思路只要一打开,相透对他们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
而其实,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却已经有人先将之付诸了实践。
在许多人或期待、或怀疑、或嘲讽、或好奇的目光中,那董朗却已经将自己身前空间划出一道黑暗缝隙,然后钻入进去。
“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