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软糯的嗓音落入耳底。
她撒娇般的主动贴近顾淮熠的身躯,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小手不安分地来回摸着他后面的碎发。
男人清晰可见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为了避免引火烧身,他万分无奈地把她扒开,柔声道:“好,那你喝完奶茶,待上一会儿也把姜水喝掉。”
伊沉心满意足的点头,细心的她无意捕捉到顾淮熠眼角泛出的疲惫。
她踮着脚攀在他双肩,恬笑说:“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
“嗯,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他确实有点累了。
这几日百嘉刚来的新艺人比较难处理,况且陆纾婉还想将李轻晗塞进来。他不好推脱,只能看在贺容琛的面子上,让她暂时签几个月的试一试。
但是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伊沉。
伊沉乖乖的先喝点姜水,然后抱着热乎乎的奶茶瓶子回了自己家。
雨夜寒凉,雨落声音连绵不断。
风声萧瑟,夜幕之下尽显光色。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影城的各个角落里面,石灰色的地面经过一夜雨水的洗礼,现在还飘荡着深灰颜色。
有几个小水坑躺在路边,一只黑色增亮的皮鞋悄然闯入眼,正在剧组外面休养生息的伊沉好奇的把目光转到皮鞋上方。
她皱着眉,烟白的长裙飘了满地。
牧怀颜跟个鬼一样阴魂不散。
他打扮得西装革履,面孔的笑容却是尽显不怀好意。他为大家带了早餐,以她的名义。
这下,李导开始八卦:“伊沉,你这平常有顾总送早餐也就算了!没想到,这消失两年多的牧怀颜竟然也肯出来露面了!”
虽然李导知道他最近要复出,但是他以伊沉的名义来探班,总归是使人惊讶的。
挡住光线的树荫下,颀长的身影蓦然出现在她眼前,牧怀颜递给她一杯咖啡,笑问:“不至于吧!我就过来探个班,你怎么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两手无辜摊开,耸耸肩。
伊沉用小扇挡住半张脸,圆溜溜的眼里全是嫌弃,“牧先生,您马上就要复出了,难道您每天都没有通告要赶吗?”
斑驳的光影悉数打在他黑色西装上,牧怀颜轻甩柔滑短发,举止投足,丝毫没有一个顶流应有的儒雅。
牧怀颜,“我牧怀颜已经是北市顶流,即便我隐退两年出来,可我的影响力依然要比很多艺人都要高,这其中也包括你!”
伊沉紧紧注视那双表面上浮动着无辜无害的眸子,可是那眼底弥漫的寒意却是无人能敌。
她能感受到牧怀颜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但具体缘由她还是一概不清。
葱白长指微勾裙角,女人的眸光流转着些许端量的意思,她冷清的目光似乎能直穿心底。
他偶然发现,自己有一刻失了神。
左手捧着的咖啡无息送至嘴边,小抿一口,极苦的味道遍布整个口腔。
伊沉的声音更加冷漠,便如高滩桥下的水,坚如磐石:“牧先生,我不管你是揣着什么心思来的,也不管你的表白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伊沉,绝不会喜欢你一丝一毫。”
牧怀颜不以为然,反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硬生生掰开她的手掌,置于其中,“伊小姐,你的勇气我很佩服,不过总有一天你会因为今日所言,而感到后悔!”
待他走后,伊沉缓缓摊开相信。
上面安静的躺着一个做工极为精美的枫叶形状的胸针,其中镶嵌着不少璀璨的水钻。
她盯着胸针,一头雾水。
说实话,她好像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只是这胸针的形状倒是有些眼熟。
伊沉不甚在意地把它装进外衣口袋里,然后起身准备去拍下一场戏。
次日傍晚五点。
橘红的阳光落在客厅的沙发上。
伴随着点点碎影,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心生担忧。
今晚是牧怀颜复出的日子,他们公司还特意举办晚宴,庆祝复出。
段景年帮她挑选了一件天蓝色的宽带轻纱薄裙,长度过膝,腰部微收,将她小女人的一面显露无疑。
浅妆红唇,长发微卷。
她踩高跟鞋的步子愈发熟练,从以前的一步三摔到如今的习以为常。
她确实成长了许多。
由于顾淮熠是被以百嘉的身份而邀请前去的,伊沉只好独自前行。
晚宴的地点是在一艘邮轮上举行,她刚从车上下来,脚下便是数十米长的红毯,直达邮轮入口处。
红毯两侧全是记者,他们举着黑乎乎的照相机,明亮的闪光灯从未停歇。
耳边好像有海风的声响。
她慢步走在红毯上,尽力保持职业微笑。在来之前,段景年还嘱咐她,一定不要失了优雅与素养。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镜头,就要保持礼貌微笑,千万不能给记者一丁点可以做噱头的机会。
然而,就在她即将抬脚踏进邮轮入口的刹那,后面有一阵闷闷的高跟鞋声音直奔她而来。
伊沉淡然回眸,却狠狠让来人撞到在地,她噗通跪坐于地毯上。
宋倾城则是满脸愧意的想要扶她起来,她扬头凝望着宋倾城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容,脚腕处传来的疼痛令人窒息。
她恬笑着,将手搭在宋倾城假好心递过来的手掌之上。
彼时,她们二人的周围早已站满许多记者,耀眼的闪光灯拍在身上。
宋倾城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可是她眼底的窃喜却是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在宋倾城接触到伊沉温凉的手瞬间,她猛然瞧见伊沉眸底聚起的冷意。
霎时间,吓得她再度松了手。
“嘶!”脚腕的痛意铺天盖地袭来。宋倾城直接丢下她就朝着邮轮里面跑去。
身后不断有人走来,她强忍着怒气,努力想要站起来,脚腕却疼得厉害。她半蹲于一旁……
“拉着我的手。”
忽然,头顶响起一道流水清澈的声音。
万千灯光聚集的地方,
她轻轻抬起双眼,透亮的瞳孔中倒映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男人,眼前人面冠如玉,西装革履,一副金边眼镜显露出无尽的清冷雅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