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城空不好说宫中那些妃子的是非,听着许慧妃这么说,他也只是微微点头,随后道:“这事我知道了!”。
许慧妃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然后说道:“这事啊,与我们倒是没什么影响,也不必过于在意,总之,听听知道大致情况也就行了!”。
许城空也是这个意思:“我明白!”。
许慧妃嗯了一声,笑了笑:“我知道你这孩子聪明,这些事情也不必我多说,只是,你毕竟以前少与皇室中的人接触,有时候也会有些不了解的地方,我啊,只要时不时的提醒你一下就好了!”。
毕竟皇室中的行事准则,与那些大家族中,有相似之处,但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许慧妃就怕许城空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到时候吃亏了就不好了!
许城空也没反驳这话,听着也只是应声道:“是,我明白,多谢母妃提醒!”。
许慧妃摆手,示意许城空不用说这些客气的:“那些皇子之间的事情,只要不牵扯上你,你都不必太在意。”。
许城空点头。
正说着话,福嬷嬷就带着人送了午膳上来:“奴婢刚才见主子和公子宴会上都没用好,就让小厨房备了些吃的,主子和公子都用些吧?”。
福嬷嬷跟在许慧妃身边十多年了,虽然按照皇宫的规矩,她是应该唤许城空大皇子殿下的,但私下里,她还是更喜欢唤许城空公子。
大皇子殿下这个称呼,太过冷冰冰的了!
许慧妃看了福嬷嬷一眼,打趣道:“你倒是知道心疼他!”。
福嬷嬷只是笑着回:“奴婢也一样心疼主子,中午特意让小厨房准备了主子喜欢的莲藕汤呢!”。
许慧妃没好气的瞅福嬷嬷:“这莲藕汤不也是你家公子喜欢的?”。
福嬷嬷依旧一脸的淡定:“那只能说主子与公子到底是母子,口味都一样呢!”。
半晌,许慧妃只能无语的点了点福嬷嬷,然后吩咐:“这现成的理由倒是找得好,既然知道他喜欢,就快给他盛碗汤吧!”。
福嬷嬷就笑着给许慧妃与许城空都盛了汤送过去。
一直插不上话的许城空将汤接过去,默默的喝了。
母子两个气氛不错一起吃了顿午饭,吃完了略坐了一会,许慧妃就赶着许城空出宫去了。
到底是成年皇子了,能留在后宫吃一顿午膳,已经算是留的时间久了,再待下去就不像样子了。
许城空对这些也没什么意见。
他小时候也常进宫,虽然那时候顶着的是许慧妃的侄儿的身份,但不妨碍他们相处。
再说了,许城空如今也不是黏糊父母的年纪了。
福嬷嬷亲自送了许城空出去,回来之后,就见许慧妃还坐在哪里,手里捧着杯子,似乎在出神。
福嬷嬷脚步顿了顿之后,才走上前,轻声唤道:“主子?”。
许慧妃回过神看了福嬷嬷一眼,随后才笑了笑说道:“忽然有种时间过的飞快的感觉,最近我总想起当初那孩子才生出来那时候的样子,皱巴巴红彤彤的,丑的我看他第一眼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福嬷嬷一愣,然后无奈道:“主子怎么忽然又想起这些了?”。
许慧妃叹口气道:“我哪里知道,就是忽然总想起当初的事情么。”。
见许慧妃这样,福嬷嬷也是沉默了一会,过了一会之后才说道:“主子就是想的多,如今公子不也回到主子身边了?这些年主子好好的,公子也好好的,奴婢觉得这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许慧妃笑了笑。
只是心里想着,这些年,他们母子,真的都是好好的么?
表面上而已。
表面上,她这个当母亲的,虽然失去了孩子,但是一直都还算受宠,这些年一直都被皇上特意照顾着,在后宫里过的潇洒舒适。
可暗地里呢,她不能总是见到自己的孩子,不能手把手教孩子武功,教孩子读书认字,甚至于她都不能听孩子叫一声娘。
皇上对她是照顾,是宠着,可她也因此招来多少的麻烦事情?
而许城空呢?
他是当儿子的,表面上,他小时候有父母疼爱,长大了有那么一大份家业,现在也已经成家,娶了自己想娶的女子,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暗地里,他从小就失去了他的‘父母’,从小没有长辈陪在身边,小小年纪就被外面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算计,虽然娶了自己想娶的女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可却应为那些个糟心的原因,不能与之相聚。
好不好的,那真的只是看他们要怎么去体会了!
福嬷嬷看着许慧妃这样子,也是叹口气。
她跟着许慧妃多少年了,怎么回不知道许慧妃的心思?
虽然平日里许慧妃看着像是没什么不好的,可福嬷嬷知道,许慧妃心里是有怨的,而且很深很深,很久很久。
许慧妃回头看了福嬷嬷一眼,半晌笑道:“行了,我也就是那么一感慨,你倒是先叹上气了,就像是你说的,这些年,我和空儿都好好的过下来了,还能又什么不好的?”。
主仆两个都沉默了一会,半晌之后,福嬷嬷才问:“主子,那件事情,真的不用提醒公子么?”。
许慧妃过了一会才淡声说道:“不用,空儿又不像当初的我,对他还有些念想,傻不愣登的临了才看明白那些虚无的东西,空儿看的明白,他心里会有数的!”。
福嬷嬷听着许慧妃这话,就有些心疼了。
当初的事情,福嬷嬷从头看到尾,自家主子那时候多伤心难过,她真的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会子,再听许慧妃说起这些,福嬷嬷半晌之后也只能说一句:“主子何必再念着过去那些?如今公子也回到主子身边了,奴婢倒是觉得,这一切都在变的更好呢!”。
许慧妃笑了笑,半晌叹口气,道:“是啊,空儿都已经认回来了,一切都在变的更好啊!”。
既然当年她想要护着的那个孩子,已经平平安安长大了,而她的那些年少无知时的那些念想、那些心思,也大概真的时不必念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