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天蒙蒙亮。
没想到刚一进蓬门,就闻到了一股让人垂涎三尺的菜香。
啊?
这是谁这么好心啊?竟然还为我准备了饭菜。
心中又惊又喜。
蓬门里有个小房间是个不大的厨房,有时候我会做些简单的饭菜,下个面条什么的。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冒烟的,因为我懒,宁愿出去吃油腻不健康的路边摊,也不想做饭。
香气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我把电动车停好,就进了厨房。
厨房里,韩菲菲扎着围巾,拿着炒勺,正在翻菜。
耳边发丝垂落,遮挡了半张俏脸,秀气的鼻尖上挂着汗珠,双颊微红,极为诱人。
韩菲菲在大学里是校花,追她的人,没有一个团,也有一个加强营了。
当初我之所以能追上她,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几乎都快绝望了。
她才答应。
一个星期牵手。
一个月亲吻。
至今我还记得亲吻的时候,她一脸羞怯而又迷人的样子,回想起来都让人心醉。
她成为我女友三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寝室里已经关灯睡觉了。
她忽然给我发来信息,说自己感冒了很难受,让我去陪她。
我就出去了。
没想到去的地方竟然是校外城中村一户人家的出租屋。
当时把我吓了一跳。
等到打开门的时候,满床都是惊喜。
韩菲菲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衣,玉体横陈,躺在一张铺满了玫瑰花瓣的床上,摆着让人口干舌燥的姿态。
见到我进来,伸出了白嫩细腻的小手对我勾了勾,很是妩媚动人。
可我却像个傻子一样,没有动。
总觉得,这一切来的太快了,而且没有一点征兆。
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我轻声道:“你让我来,原来是为了这?”
韩菲菲轻轻点了点头,动作很轻,犹如蜻蜓点水一般。
我却摇了摇头。
我是个男人,见到如此场景不可能没有反应,只是那股蠢蠢欲动的欲望被我的理智压制了下去。
那时的我想的更多的是责任。
要了她,就要对她负责。
而且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来头了。
可那时的我只是一个一无是处连自己都要靠爷爷寄生活费养活的穷学生,怎么给她幸福?
她见我很不情愿的样子,一下子从床上起来了。
哭了。
梨花带雨一般。
我有些心疼,上前安抚她。
怀抱着她散发着清香的玉体。
这下她哭得更伤心了。
就在这时,她们宿舍的其他女生都从隔壁的一个出租屋冲了出来。
我被吓傻了。
靠。
这是早有预谋,请君入瓮啊。
她们宿舍的老大,一个长得很彪悍的女生走上前来,把我甩到了一边,抱住了韩菲菲,对我怒目而视。
宿舍的老二更是甩手给了我一巴掌。
几个女生七嘴八舌地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我彻底地一脸懵逼了。
这是要干嘛啊?
难不成就是因为我没有像饿狼一样扑倒韩菲菲,你们气不过?
靠。
你们也太变态了吧。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韩菲菲打听到我们宿舍里只有我还是处男,并且时常受他们的讥讽。
我虽然那时已经追到了韩菲菲这个美女大校花。
可是从没有夜不归宿过。
再加上有个别曾经追求过韩菲菲的男生的挑拨,添油加醋,恶意诋毁。
我就成了一个“那地方不行”的男生了。
而且越传越不像话。
说韩菲菲之所以选择我,并不是真的爱我,只是想找个挡箭牌。
而她有真正喜欢的人。
反正我又不能把她怎么样之类的。
我行不行,我自己最清楚。
他们的冷言冷语,我总是一笑而过,从不放在心上。
可是没想到,在韩菲菲看来,我是受了莫大的耻辱,所以才想出这种又幼稚又浪漫又充满惊喜的方法,把我从宿舍里骗了出来,而且让她的室友做个见证——就是听墙根,为我正名。
听清楚来龙去脉之后,我哭笑不得。
那一晚我终究没有要她,我觉得为了堵住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悠悠之口而做一件影响我和她之间幸福的事。
很不值得。
我把自己的心声吐露给了她和她们宿舍的人。
告诉她们,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我只在乎菲菲能否幸福,我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做好给她幸福的准备等等等等。
言辞恳切。
打动了她们所有的人。
顿时让她们觉得我才是真正的男人,是真的爱韩菲菲,当初追求她并不是因为她无以伦比的美貌。
“发什么愣啊?洗洗你的爪子吃饭。”
韩菲菲一句话把我从我和她的甜蜜回忆中拉了出来。
看着她精致的面容,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大学里最值得信赖的好哥们给我发来的她和某个男生手挽着手进入酒店的照片。
胃里一阵翻腾。
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现在都成阴魂了,又不能吃阳间的东西,做哪门子的饭啊?”
话音刚落。
马晓玲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让她做的,她虽然没办法吃,但是我们两个大活人需要吃东西啊,是不是啊?十八品阴差大人?”
嗯?
我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是十八品阴差了???????难道我的那些功德值是你加上去的?”
马晓玲换了一身紧身衣,扎了一个马尾辫,显得清新脱俗。
和韩菲菲相比。
一个简直是鲜艳诱人的玫瑰。
一个是让人不忍亵渎的兰花。
绝色双姝啊。
“瞧你那熊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没见过美女啊?”
韩菲菲呵斥道。
解下围巾一下子甩到了我的身上。
扬长而去。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刚才确实看马晓玲看得有些呆了。
马晓玲拿出一个“要你命三千”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我看着很眼熟。
靠。
这不是我的要你命三千吗?怎么会在她的手中?
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
啊?
我的“要你命三千”正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呢。
“你的哪来的?怎么和我的一模一样?”
我吃惊道。
每个“要你命三千”系统虽然一样,但是模样却都有区别。
可是马晓玲拿着的那个和我的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马晓玲笑道:“这个是你的复制品啊,要不然我怎么帮你赚那么多功德值啊?”
复制?
这些术士当真是可怕。
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不知道冥界的爱迪老爷爷和他手下的科学家们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马晓玲道:“从今以后,无论是打给你的电话,发给你的信息,还是你打给别人的电话,发给别人的信息等等,我都能无一不晓无一不明。”
我郁闷道:“至于吗?我既然答应了和你合作,就绝不会做出出卖伙伴的事。”
马晓玲的脸色忽然间暗淡了下来,冷声道:“哼,就是亲兄弟也不一定靠得住,不得不防啊??????好了不说了,现在吃饭吧,哇,好香啊,没想到你这个阴魂女友的手艺不错嘛,她活着的时候你一定没少享福吧?”
说着就转身奔向了饭桌。
我嗤之以鼻。
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没有给我做过饭好不好。
不过还真别说,韩菲菲的厨艺当真不错,我肚子里的馋虫已经开始起义了。
洗了洗手,来到饭桌。
马晓玲已经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了。
一盘番茄炒蛋,一盘红烧肉,一盘鱼香肉丝,一盘凉菜。
色香味俱全。
我坐了下来,对一旁的韩菲菲道了声谢。
拿起筷子就要吃饭。
那边她的小手已经伸了过来。
“拿钱来,饭可不是白吃的。”
这女人?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从柜台拿了一叠冥币,全部甩给了她。
“拿去。”
韩菲菲接过冥币,数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道:“这是一顿饭的报酬还是一个星期一个月的?”
我没好气道:“半年的。”
结果她竟然算起帐来了,最后道:“这算是两个月的吧,两个月一百八十顿饭,一顿一千,剩下的两万算是奖金了,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就把冥币收了起来。
我很不爽地给了她一个白眼。
这女人真是掉钱眼里没救了。
就在这时,马晓玲忽然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了她,道:“这是我两个月的饭钱。”
韩菲菲好奇地接过锦盒,打开之后,哇哇大叫道:“阴元丹,竟然是阴元丹,谢谢晓玲姐,不不不,谢谢老板娘。”
我一听阴元丹,吓了一大跳。
这阴元丹可是用黄泉河底生长的阴婴草炼制的,极为珍贵。
对阴魂来说可是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啊。
阴魂吃了它之后,便可以凝实魂体,增强阴力。
服用一颗就可以不怕阳间的罡风。
服用三颗就可以在太阳底下行走了。
这在地府可炒到了天价。
十亿冥币一颗,而且有价无市。
我的乖乖。
这马晓玲出手可真大方。
韩菲菲并没有第一时间服用,而是把锦盒珍而又珍地收藏了起来。
我骂道:“你傻啊?这种东西,你不吃难不成留着它们生一窝啊?吃一颗吧,吃一颗以后就不用怕罡风了。”
没想到,韩菲菲冷哼一声道:“要你管?我还要拿它们换钱呢。”
我真想给她一巴掌。
钱钱钱,他妈的就知道钱。
别的阴魂得到阴元丹之后,无不是第一时间把它们都吃了。
再说了她来蓬门报道的时候打得那把黑色的油纸伞虽说可以挡住罡风,但那是一次性的,已经废掉了。
以后万一心血来潮出去了,被罡风吹几下,不就魂飞魄散了吗?
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神经女人。
马晓玲笑道:“这三颗你都吃下吧,以后咱们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阴元丹少不了你的????????你没有发现他是在关心你吗?你怎么好驳他的面子啊?”
韩菲菲有些嗔怪地看着我,轻声道:“你真的是在关心我?”
我撇了撇嘴,没说话。
她嘴角上扬,淡淡一笑道:“那我就吃一个吧。”
说着就拿出锦盒,从里面取出一枚,张开樱桃小嘴,轻轻放了进去,一脸的满足。
“你拍一,我拍一。”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了起来。
我和马晓玲同是拿出了“要你命三千”。
马晓玲愣了一下,惊声道:“女王大人?这是谁啊?”
韩菲菲一听来劲了,凑了过去,看了看马晓玲手中的“要你命三千”,扭头瞪了我一眼,询问道:“行啊,齐牧,没想到你竟然当别人的男宠了,真有出息啊。”
男宠?
算了吧,在那位小祖宗面前,我就是个宠物。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马晓玲,低声道:“没事吧?”
毕竟她复制了我的“要你命三千”,万一一会那头的小祖宗知道了,可就遭殃了。
马晓玲见我面色凝重,疑惑道:“这是谁啊?”
“孟婆??????”
我老实交代道。
马晓玲脸色大变,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被吓住了。
一旁的韩菲菲也吓了一跳,一副想要逃走的样子。
孟婆在冥界名声太大了。
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
她可是地府三巨头之一黄泉道主的女儿,论级别和判官老崔差不多。
很多时候,老崔都对她尊敬三分。
在冥界那可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恶名远扬。
让无数阴魂闻风丧胆。
韩菲菲声音颤抖道:“你怎么和她认识的?我可在冥界听说她比十八层地狱里的酷刑加在一起还要可怕??????”
我无奈道:“你以为我想啊?算了,等以后有时间再跟你们说吧,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应对这个小恶魔??????”
韩菲菲道:“对付她?难道她要来这里吗?”
我点了点头道:“没错,不久前,她打过电话说要来临幸我??????”
“什么?临幸你?不会吧?她可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太婆了,齐牧,你口味真重。”
韩菲菲厌恶道。
她没有见过孟婆。
她所知道的孟婆都是以讹传讹。
说什么黄婆是个垂垂老矣满脸沟壑的老太婆,浑身恶臭难当之类的。
不过她要是真的见到了孟婆的真容,一定会骂我是个畜生。
连十多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马晓玲正在思考着什么,靓丽的脸上阴晴不定。
就在这时铃声断了。
我浑身打起了冷战。
我靠。
完了。
光顾着在这和她们磨叽了,竟然忘了接电话。
就在这时,我的“要你命三千”猛然间一阵发亮。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响了起来。
“系统提醒,你已被解除了十八品阴差的职务。”
“系统提醒,你的功德值为零。”
什么?
我被解除了十八品阴差的职务?
我才刚转正不久,正在吃饭庆祝呢。
这剧情翻转地也太突然了吧?
还有我的功德值竟然变成了零。
这下死翘翘了。
每天只要过了凌晨,我的功德值就会少一个。
而这一个功德值就换来我一天的寿命。
我浑身颤抖地看了看表。
现在是早上七点,到了晚上十二点,我就要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
“要你命三千”里传来了一个幼稚而又充满了愤怒的声音。
是小萝莉孟婆。
“齐牧,我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极其地生气,史无前例地生气,你竟然敢不接我电话?”
“现在命令你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到清明风景区的大门口等着。”
“要把你的一切都暴露在风里,暴露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