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那双丹凤眸子盯着敖凡,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刚提出让敖凡去苏云房里找机会偷证据的时候,玄灵罕见地露出来焦急的神情。
玄灵自不多说,那苏云老人也是见过的,一个水灵,一个妩媚,都是不多见的美人,还都跟敖凡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实在让老人有点费解。
他承认敖凡算是长得不错,加上习武显得刚毅挺拔,老人心头飘过那晚在苏家后院看见的巨大黑影,摇了摇头心中想道:“那女子若是血盟的人,想来应该不会沉迷于美色”。
“呵呵,要是那骚娘们果真看上了你,那事倒也好办了”老人看着二人笑了笑道。
“喂,你怎么不自己去啊,好歹也是个天将高手”玄灵白了一眼道。
“我倒是想去哈哈,可人家也看不上我这糟老头子啊,再说了,我去给你们偷证据,你们也不怕我告密吗?”。
“那我去,反正凡郎不能再去那里了!”。
老人看着气呼呼的玄灵说的那声“凡郎”,又是一惊看着敖凡啧啧称奇道:“臭小子,艳福不浅啊你”。
敖凡无奈一笑道:“前辈别取消我了,只是那苏云所在的锦云斋有股子摄人心魄的迷香,连先天之气都挡不住,上次去差点折在那里,甚是离奇”。
老人眯了眯眼问道:“那股子味道,是不是从那娘们身上传来的,时浓时淡,闻了之后四肢无力,燥热无比”。
“前辈如何知道的?是有抵御之法吗”敖凡一喜道。
“老朽许多年前游历江湖,曾结识过一个医术高超的云游郎中,此人不拘小节,不谙世事,我俩是交谈甚欢,便一路通行,说来你可能不信,那时候老朽被他说动的一心只想云游天地间,不管那身前身后事”老人接着倒了杯茶娓娓道来。
“他一门心思钻研医术,于山川之间尝百草,我便跟着他一路保护,也相助了不少人,直到有一天,也是在这汴州地界的广陵江畔,遇到了一个渔夫,那人脸色煞白,双眼呆滞,但是动作却行云流水”。
看着敖凡和玄灵一脸困惑,老人继续讲道:“那郎中非得替他看病医治,没想到那渔夫毫不领情,我们便一路尾随到了渔村,发现一个村子竟然全是男丁,而且都是脸色煞白状”。
“那郎中不听我劝,非要进村查看,就遇到了那个村里唯一的女子,一样的妩媚妖娆,一样的香气逼人,仅仅一个照面,我俩就被迷的神魂颠倒,但我还能记得那女人裙下围着的一众男人,被她吸取阳气”。
敖凡听的一惊,想起那日自己被迷倒后苏云的样子,连忙问道:“莫非这苏云就是那个女子?以迷香迷倒男子再取阳气,这非人族可为啊!”。
老人拿出戮影把玩道“呵呵,苏云不可能是那女子,可戮影是灵器与我心灵相通,见我倒下便攻向那女子,从而唤醒了我,那女子虽然吸取阳气实力不俗,可你知道吗,她竟然怀有身孕,与我对战了半天恐要伤及胎儿,便服输于我了”。
老人继续讲下去道:“在我追问下,我才知道,她竟然是狐妖于人类的后代,所以天生魅惑之气,以吸取男子阳气提升实力,孕育胎儿,我本来要杀了她,可那郎中心生善意,便将她赶走罢了,现在想来也许这苏云,可能是当年那女子的腹中胎儿吧”。
敖凡听后叹一口气道:“因果循环,还真是让人意外,那前辈当年的那位郎中,现在何处啊?”。
老人眼中突然露出一道阴沉之气,沉声道:“他死了,好人没好报,所以你说是世上之人谁又是该死不该死的呢”。
敖凡一怔,他看得出这个看似看淡了一切的老人,此刻那满满的无奈与悔恨。
不知为何,听到鬼刀老人讲完这个故事,玄灵变得沉默起来,一言不发嘟着个嘴,双手放在腿上十指交叉着仿佛思索着什么。
“可我没有戮影这般的灵器,又怎么才能不被迷倒呢?”敖凡并不打算把玉佩的事情公开,索性就没有提。
“凡郎,我有办法让你不受蛊惑”玄灵突然开口说话,看着敖凡不解的眼神,玄灵又说道:“这次给你解读我发现这迷香与我家乡的一种迷药类似,我这里还有解药,只要服下,片刻就能清醒过来了”。
说着,玄灵又拿出来了一个瓷瓶递给了敖凡,敖凡一愣道:“灵儿,你这是……同意我去锦云斋?”。
玄灵刚想说什么,又叹了口气道:“反正也有解药想来应该无事,如果凡郎果真想做点什么,那我也阻止不了”。
敖凡一听,着急就要解释什么,可耳边又传来老人的声音:“唉唉,行了行了,还有时间打情骂俏呢,你小子拿着解药趁着天黑,抓紧去吧”。
敖凡和玄灵尴尬一笑,敖凡又问道:“可是我不知道苏云把证据藏在哪里呀?”。
“你去趁机会打晕那娘们,在她房里东北角找找暗室,如果我所料不错,那里面一定有重要的东西”老人开头回答道。
“前辈又是如何知道了?”。
“你管我怎么知道,别墨迹了,抓紧去吧,我在这疗伤解毒,只要你拿到证据,我便帮你杀出去”老人不等敖凡多说便挥了挥手道。
敖凡也不再多说,将玄灵给的解药藏好说道:“那我这就前去锦云斋,灵儿你们在这安心等我回来”。
“小子,如果进了暗室,一定要万分小心靠窗户的地方”。
敖凡虽然不太明白老人这话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去了……。
锦云斋,是苏家大当家的闺房,苏云自从当年来到同安城一路合并三家成立了苏家酒坊,名震一方,苏家大宅也成了同安城富贵的象征。
有人说她是巾帼不让须眉;也有人说她是狐媚之人,是京城大官的外养小妾,纵有万般说法,可没人怀疑如今在同安城,苏云便是那最最富贵之人。
可绕是如此,一般贵妇的闺房非得在宅子的明亮通透,靠近中心的地方,可“锦云斋”却不同,在苏家最靠后院的里面,本来苏家就大,加上苏云平日里并没有过多的侍女丫鬟,以至于入夜以后锦云斋安静的出奇。
“苏姑娘,在下敖凡,有事请见”又一次站在锦云斋门口,敖凡扣响了门说道。
“公子进来吧”门后的那一声婉转再次传来。
“吱吖”一声推开了房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地刺耳,屋内的灯光略有点昏暗,令敖凡奇怪的是这一次进来并没有上次那般浓郁的香味。
穿过那道珠帘,敖凡再一次看到了那道穿着丝绒长裙的婀娜身姿,她依然是那个侧躺着的姿势,但是却背对着敖凡,长裙飘飘刚好贴合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不失为一道风景。
“苏姑娘,嗯……,在下在苏家叨扰了这么久,姑娘对我如此厚爱,不知道有什么是我可以为姑娘做的吗”敖凡走上前缓缓说道。
“公子奴家都是半老徐娘了,就别叫我姑娘了,叫我苏姐挺好的”苏云那极具魅惑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姐……你……”。
“公子,何必总要说些废话来维持气氛呢?”苏云突然说道。
苏云的这句话让敖凡彻底哑口无言,一时语塞站在原处,只见软塌上的丰腴身姿缓缓转了过来,回眸看了一眼敖凡,如果你要形容,风情万种还是千娇百媚都不为过。
“公子,很久没有男人晚上来我房间,是站在那里的了呵呵,公子是要继续站着,还是过来坐坐呢?”苏云笑道。
“我……我就站在这里吧……苏姐,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吩咐……”敖凡不知所措地说着。
“呵呵,公子不必拘谨,既然你要站着,我们就聊聊天好了”。
“嗯,好,聊天好”。
“公子是需要什么呢?”。
“嗯?苏姐什么意思?”。
“公子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嗯……财富,美貌?”。
“我都有了”。
“是快乐吗?”。
“呵呵,不是,是生存”!
敖凡怔怔地看着苏云不明所以,生存?同安城最大的苏家酒坊大当家,在这说她最需要的是生存?
“苏姐,敖凡不解是何意思?”敖凡问道。
“你不会明白的,因为你们生来都是自由的鸟,可有的鸟,生来就是没有脚的”苏云站起身,高挑迷人的身材在薄薄的长裙子隐约可见,敖凡不由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虽然我不知道苏姐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永远不要厌恶生活,只要活着,就要好好地活下去,无论上天给予了多少时间给我们”敖凡想了想说道。
“既然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可以好好地活着呢?”。
“世人大多悲凄苦闷之人,皆以为自己一生已无法改变,那是因为他们自己早就认定了无法改变,就算不如意,也只能保持现状才能安心,所以这些人的不幸都是自己选择的”。
苏云看着敖凡,一会突然莞尔一笑道:“公子,你不太会哄女子”。
“你知道吗,如果过去都过去了,以后只能越来越糟……”苏云说着,走上前去,而那一袭长裙随之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