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翼先行离开了,纵横楼和演道门的弟子却未离去。
他们凑到冰坨发威之处,释放着识念不在的在地上扫视着,想寻觅出冰坨蕴含的奥秘。
可冰坨已经化成水,里面刻画的秘纹也变成了无形,哪里能够看出秘纹术存在的踪迹?
半晌之后,众人失望至极的散去了。
但他们房间内的光亮却没有熄灭,嗡嗡的谈论声在后院持续到天明。
云翼交还水桶后,就打算回房歇着,但却被冯蛮童拉住了,非得让他讲解冰坨的奥秘所在。
云翼不知道该如何给他解释,搜肠刮肚的沉思一阵后,用最简洁的言论说道:“其实原理很简单,我在冰坨上绘制了一百张灵符。一经引动,威力同时爆发,自然能收到奇效了。”
“灵符?”冯蛮童一得知原委,当即陷入了沉思中。
云翼忙走开,回房睡觉去了。
次日,符道演绎赛继续。
在赶往开石场的路上,冯蛮童低声给云翼讲,“我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知师伯了,他对你的印象应该会有所改观。师弟,顺着他点,他也是个可怜人。”
云翼连连应诺。
可冯师兄预测的事情,并没有出现。林建楠看云翼的眼神还是一副冷漠状,倒是审视云翼的次数见增了。
云翼自恃没做什么亏心事,心里也不发虚,平静的承受着,就当没察觉到。
林建楠审视了一路,最后才给云翼说了一句话,“不要有点成绩就沾沾自喜,要时刻谨记戒骄戒躁,方能循序渐进,不至于沉沦自误。”
云翼也不管他说啥了,直点头应着。冯师兄见他如此,很是欣慰的投来赞赏的眼神。
他们出门时,路上的乡民并不多,可赶到开石场,再次吃了一惊。开石场上又站满人了,甚至周边的大树也没空闲出来。
看着这景象,林建楠的脸色阴沉下来。昨天没赶上也就罢了,符师并未展露真实的符道造诣。可今天很是很关键啊,有很多符师要上场。能近距离的观察他们发挥,对绘制阵基益处多多啊。
“尽量往里挤,咱们站的太靠外了。”看着前方二十丈内满满的人头,林建楠给云翼和冯蛮童下了冲锋令,但还是补充了一句,“千万别生事啊。”
也得亏他说这么一句,按照云翼的个性,真若趟过去。前面最少也得有几十人筋折骨散。
云翼和冯蛮童使出了蛮力,像是两头蛮头,肩抗肘拐的向人群中挤了过去。刚开始比较顺利,看热闹的民众不****俩一般见识。
但前行十丈后,他俩不得不停下了,前方是名副其实的人墙。民众肩挨着肩,想继续向前,必须把他们挤开。
林建楠站在他俩的身后,朝开石场看了看,不满意的摇头,“还是太远,继续挤。”十丈远对修行者来说非常近,视线所及几乎能够看到蚂蚁的细腿。
可符师绘制的纹络比蚂蚁腿要严密的多,复杂的多。用肉眼想要辨别,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虽说修行之人有识念,可云翼直到眼下,识念只能放出体外四丈远。
跨越十丈观察符师的符道造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俩一得令,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向前一顶,民众不干了,“挤什么挤,眼瞎啊,没见没地方了,老实呆着。”
云翼瞥向了林建楠。他可不想跟普通人动手,一手指戳出去,真容易把人戳死。
林建楠左右看看,郁闷的点头,“就这样吧。”
云翼和冯蛮童相视一笑,不上不下的混在了人群中。
在朝阳爬上枝头时,蔡雄拄着拐杖来了。云翼看着他手中那根金属物件,越看越觉的是个威力不凡的法器。他的健壮模样,哪用得着拐杖啊。
“那是鎏玺棍,据传是天外飞来的,净重一百二十六斤,一棍子下去,就能敲碎罡鳞石。很坚硬,韧度也极强。掌门曾猜测,那兴许是高阶修行者遗留之物。”林建楠向云翼二人的介绍道。
云翼挠挠眉心,从昨晚到现在,他听过两次天外之物的说法了。罡鳞石是,鎏玺棍也是,这巡林镇怎么净出天才地宝呢?
“师伯?”冯蛮童看着林建楠,“在掌门眼中,高阶到底多高啊?”
林建楠看他一眼,“你们现在应是阅天境的初阶吧?阅天境之上是演相境,比演相境高两大境界,应该算是高阶了。”
云翼对这个说法没有丝毫概念,他问道:“那又是什么境界?”
林建楠指向开石场,“各门派的弟子到了。”
云翼干脆翻白眼,这家伙打哑谜的本事还真是一流。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干嘛故作高深?
他看向了开石场的方向,各门派的弟子相继入场了,泾渭分明,井井有条的站成了一个个队列。只是其中并无纵横楼和演道门的弟子,也不知他们是不是还在睡懒觉。
蔡雄等十五个门派就位后,看着空置的两片区域,皱起了眉头。他问向了其他门派,“他们怎么回事,为何到现在还未出现?”
“蔡老对不住,我们来晚了。”其他的门派还未回应,人群中就传来了致歉声和凌乱的脚步声。
纵横楼和演道门姗姗来迟了。
蔡雄懒的搭理这两个门派,一声不吭的走到一侧的太师椅前坐了下来。纵横楼和演道门忙就位。
“开始吧。”蔡雄吩咐道。
各门派按照次序,相继的走出来一位符师。他们的手上出现了罡鳞石,观其形,查其色,应是绘制好了符纹。
符道演绎赛并不是为了争夺名头,而是让符师互相交流,增进符道技艺的。人多势众之时,不单单人力暴增,还能让思想的火花碰撞间,带来眼界和认知上的洗礼和提升。
有符师开始了演示。
云翼站的位置虽说靠前了不少,可符师的精髓根本品味不出来。他跟林建楠到此是为了增加见识,而不是捡便宜或凑热闹的。
“此处效果不佳啊,下次咱们早点过来。”林建楠观察片刻后,忧心的说了一句。
云翼和冯蛮童无奈的直摇头。隔着十丈,该看的看不到,只能当热闹看了。
就在三人苦闷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之际。纵横楼中一位老者快步走到了蔡雄身边,低声耳语起来。
“那位是纵横楼的地级符师韦洪亮,在门内不担职务,一直潜心教导后辈。他的脾气比较耿直,品行贤良忠厚,惜才如命,很少涉及外界纷争。但他的影响力和话语权不下于长老,门内弟子对其很是尊重。你们以后若是与其相逢,不可缺了礼数。”
林建楠带云翼二人出来,可不仅仅是为了学习符道,还担着为两人答疑解惑,熟识各门派的的职责。
云翼和冯蛮童很是认真的应下。修行界中,能够秉持善心不堕的人并不多,每一位都值得被人尊崇和敬仰。
三人说话间,蔡雄站起了身,中断了符师的演示。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他说道:“刚得闻老友谈起了一位后起之秀,老朽兴起,倍是好奇,不得已行鲁莽之举,望大家体谅。敢问云翼何在,能否现身一见?”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当即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有人还在四下观望。
云翼却是傻眼了,找我?韦前辈刚才专程找蔡雄叙话,居然是为了我?
林建楠和冯蛮童一愣后,忙推了云翼一把,“快应声!”
他们这么一讲,周边的民众哗的看了过来,还特意的向后退了退,留出块小小空地。
云翼在掩饰了心中震惊后,高声回道:“晚辈云翼,拜见各位前辈。”
蔡雄朝人群中看了一眼,高抬手臂招手,“来,来,来,让我瞧瞧?跟你一块的,也一并过来吧。”
原本挤不过去的人墙,哗的一下出现了一条道。
云翼和林建楠二人忙快步走出了人群,来到了空旷的场间。
蔡雄打量着云翼,“刚听老友讲,你小子有点特殊门道,跟我的林道有异曲同工之妙。眼下咱们不耽搁他们,晚上咱们好好交流交流。”
“静候前辈调遣。”云翼恭敬回道。
蔡雄轻挥手,“去吧,去吧。”
云翼好不容易挤出人群了,哪能再回去。他当即和林建楠二人走到一侧,近距离的观察符师的演示。
展示符道的形式是多样的,符纹并不是单单是各种扭曲的线条,还有文字,图形,绘画等形式,正好印证了大道万千,但殊途同归的说法。
近距离的观察符师的技艺,云翼可算是彻底的开了眼界,有种如梦初醒,醍醐灌顶的畅快感。
可唯一美中不足的,参加演绎赛的符师水平有限,并没有真正的惊才绝艳之辈,但这也足以让云翼的思维角度发生转变。一天下来,他收获颇丰,有种沉甸甸的充实感。
傍晚临近时,蔡雄来找他说话了,两人并肩走上了通往山上的小路。
蔡雄指着树上的一道道刀痕,说道:“这些疤痕是我的后辈用刀剑砍出来的,他们一指想传承我的林道。唉,可限于天赋,我的重孙都成家了,蔡家愣是没人领悟到林道的精髓。”
“我曾让几位好友给我张罗了几个徒弟,可直到眼下,还在树林中砍树呢。我在十年前就感应到我的大限了,可心急吃不了热包子啊,这不肚腹还在空着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云翼很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有些惊讶于他的决定。他都没亲眼见过我的秘纹术,咋就褚定我一定能传承他的林道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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