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中大抵是讲了两个朝廷挚友,一人诀别宦海,剩下一人依旧为高官之主。
这写信之人想念挚友,便书信一封至此。
全篇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唯独这信中提到的“拜月台”和“休思楼”,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致。
休思楼他倒没怎么听说过,至于这拜月台...
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时,林静闲走上前来,将那书信翻了过来,赫然发现极其潦草的三个大字——“你人呢”!
林静闲和贾仁义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目光中皆露出古怪之色。
他们仿佛能猜到这书信主人不远千里而来,想要拜会友人,结果发现友人并不在家后,露出的一脸惊愕之意。
你人呢?
这大大的三个字,写满了质问...
就在二人思索之际!
一旁的阮诏突然出声说道:“你们过来看看。”
二人闻言扭头看去,只见湿漉漉的纤纤玉手上,拿着一颗水蓝色珠子,流光溢彩。
贾仁义将珠子托在手心,面露欣喜之色,说道:“避水珠!”
“避水珠?”
林静闲眼前一亮,看着他手中的珠子,迫切问道:“这样我们就能出去了吗?”
贾仁义摇摇头,叹气道:“仅有一颗,只能保证一人能出去,而我们有四人。”
还说着,他用下巴努了努外面躺着的魏温文。
这就麻烦大了!
林静闲问阮诏道:“你从哪里找出来的这避水珠?”
阮诏指了指他身后的那口水鉴,道:“那里。”
林静闲闻言扭头看向清澈明亮的水流,俯下身子一只手探入其中,仔细摸索着。
不一会儿,他也从里面摸出一颗水蓝色珠子。
这和贾仁义手中的那颗别无二致,也是避水珠!
林静闲大喜,再次将手探入其中,可是许久过后,再有没有摸出什么东西出来。
两颗避水珠,只够两人出去。
这下,三人的神色有些微妙,接连陷入沉默。
林静闲不信邪,走到那书案旁,发现其中有个隐秘的夹层,抽出一看是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檀木盒子。
贾仁义好奇地靠了过来,等林静闲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朱红绸缎上躺着一滴水,宛若水晶。
林静闲嘀咕道:“这是啥?”
贾仁义眯起眼睛,缓缓道:“鲛人泪。”
“传说鲛人族公主在哭泣的时候,眼泪会变成美丽的透明珍珠,也称之为鲛人珠,是异常珍贵的宝物,有香铜软玉等神奇功效。”
说罢。
他又加了一句:“我要的就是这个。”
林静闲听后点点头,随手盖上盒子扔给了他,丝毫不在意道:“给你就是。”
贾仁义和阮诏二人神色愕然。
这可是珍贵无比的宝贝,说甩手送人就甩手送人?
这家伙难道是散财童子?
林静闲淡淡道:“你不是想要这个东西么?算是那颗造化丹的偿还了。”
“不是,你好歹表现一下不情愿的样子啊!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贾仁义赧颜笑道。
林静闲目光从贾仁义身上扫过,轻轻皱眉,问道:“姓贾的还管得着姓林的吗?”
贾仁义听后哑然失笑,不再多说什么。
轰隆隆!
两侧石门震动,显然是要闭合了。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迅速从里面走出。
至于逃生之法,众人心中已有定数了。
就是先行两人拿着避水珠回到海面,之后再由上去的一人拿着两颗避水珠原路返回这里。
将其中一颗分给下面的一人,如此循环往复。
虽然说是有些差强人意,但想要不一辈子待在这里也只能这样了。
而且谁先出去这事,还需要众人商讨一番。
如今,众人只要等到昏迷中的魏温文醒来便可开始行动了。
贾仁义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漫过腰际的海水,不禁有些发愁。
魏温文双腿尽断,胸腹大伤,一只肩胛骨碎裂得不成样子。
如果换成一个炼气士要受这样的伤话,估计早就嗝屁了。
辛亏他是八品武夫,体魄健壮得可怕。
半夜三更。
林静闲倏地醒来,立马就看到了一旁背对着他的俏丽身影。
林静闲疑惑道:“阮诏?”
那人没有应声,而是径直缓步离开。
林静闲隐约觉得一丝不对,不敢怠慢,赶紧跟上前。
行至途中,那人影突然消失。
林静闲看着面前空地上熟睡的人,皱眉道:“贾仁义?”
忽然!
林静闲身后的黑暗中悄然走出一道人影,正是之前带他来这里的那个人。
此人一袭碧绿色锦缎,腰肢纤细,手中握着一把玉箫,正无声看着他。
林静闲摸不着头脑,问道:“有事?”
林静闲不知道为何阮诏三更半夜地把他引来这里。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
阮诏面无表情,从衣袖中拽出一把短刃递给他,轻声道:“试探人心的事我信不过。”
“杀了他,你我二人出去,就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林静闲挑眉,嘴角上扬。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你信不过他?”
正说着,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熟睡的贾仁义。
阮诏依旧是先前递刀的姿势,淡淡道:“信得过自己。”
林静闲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哦...”
“如果我将这事告诉贾仁义,你会怎么办?”
林静闲故意拉大了嗓音,笑着看她。
阮诏举起手中玉箫,表情平静道:“他听不到你说话。”
林静闲眸中精光闪烁。
看来是她对熟睡中的贾仁义施了术法,一时半会醒不来了。
林静闲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她的神情,久久不说话,良久才突然笑道:“原来没什么两样啊!”
说罢。
他就转身离开,没有去接她的刀。
背后阮诏着急,急切说道:“我这是在给你一个机会!”
林静闲耸耸肩,悠然离开,无趣道:“机会不是别人给的,只能自己挣来。”
就在林静闲离去后,阮诏杵在原地看着林静闲离去的方向不说话。
她握紧手中刀,走向地上睡着的珠冠玉袍少年,然后跪在地上,轻轻抿了一下朱唇,悄悄举起手。
下一刻!
就在她落刀离少年眉心只剩半寸之际!
珠冠玉袍的少年陡然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