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人口简单,就两个主子,下人也不多,花语凝的丫鬟就采薇一个,老夫子身边伺候的也就只有老唐头一人,其他就是洒扫的婆子、车夫兼护院、厨娘。
在唐夫子年轻的时候,府中人口也是如此简单,他从不让人称呼他为老爷。
那个时候,唐夫子开门受徒、讲学传艺,只让人称呼他为夫子,让人称呼他的夫人为师娘,称呼他的女儿,也就是花语凝的娘亲为姑娘。
只是,到了花语凝这里,唐夫子从夫子变成了老夫子,当下人们想要称呼花语凝为姑娘时,小小年纪的她就不答应,人家一叫,她就大哭。
“花姑娘”,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花语凝最讨厌别人这么叫!
那会花语凝还是个婴儿,她说的婴语,人家都听不懂,入耳的就是哇哇的哭声。
于是老夫子发话:“她爹好歹是个当官的,我们语凝就是正经的官家小姐,今后便称她为小姐吧!”
听到这话,婴儿的花语凝愣了一下,她内心腹诽,“小姐”一词在这个时代还没被歪曲理解,就像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一样被人称呼为小姐,那还是可以的。
她又不想被人称呼为“花姑娘”,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决定不哭了。
老夫子见她如此,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时,采薇一边帮着花语凝梳通头发,一边开始讲述下午花语凝离开后,那少年郎与老夫子的对话。
“小姐,他还对老夫子说,语凝妹妹好像不喜欢我。”采薇学着黎灏的样子说着,拿着梳子的手使了劲,不过梳头的时候还是轻轻地,生怕扯到花语凝的头皮,“小姐,长得好看的男人有毒!”
花语凝一听乐了:“有毒?你倒说说看?”
“凭什么是个人见到他,都要喜欢他啊!道理我说不出来,反正我觉着男人长那么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他还在那边问老夫子说,语凝妹妹好像不喜欢他,那会子,我差点没把中午饭给吐出来。”
花语凝点点头:“今日茶馆里里外外好多女人都喜欢这个叫什么黎灏的,可见都是被表象迷了眼的。还是我们采薇有见识!”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那么多人喜欢,还要防着别人将这个人的心偷去,那得活得多累啊!”采薇说着,话锋一转,“不过老夫子好像很喜欢他。”
这边厢,采薇跟花语凝说着话。
那边厢,住在正院客房的黎灏,正意态悠闲地喝着茶。
在茶馆那与黎灏分道而行的青年男子,此刻正在恭敬地禀告消息——
“今日真是赶巧了,我们从邻国过来,事先也没打探好,没想到这边境小城里有这样的人物能让花府与楚王府同时派了人过来。属下打探得知,他们正是为花府嫡女而来。”
“说来也巧,茶馆外遇到的那位女扮男装的少女正是花尚书与其发妻所生的女儿,也是当今大祁朝上下热议的花家的另一位嫡女花语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