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又找到了追风少年的感觉,在走犬场里左冲右突,屡屡在间不容隙之际突破甘瓌等人的阻击,逃之夭夭,还能游刃有余的施以还击。
这一幕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也激起了一片叫好声,看客们竟比看走犬比赛还要兴奋,甚至有人开始下注,让老庄很是无语。
刘禅真是不上进,堂堂的侯爵,混迹于走犬场也就罢了,怎么成了被人下注的赛犬?
一走神之间,老庄没留意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虽然没摔倒,却耽误了不少时间,被甘瓌赶上,一脚踹在屁股上,扑倒在地。
几个少年随即赶了过来,将老庄死死摁住。
“臭阿斗,挺能跑啊。”甘瓌叉着腰,吐着舌头,呼哧呼哧的喘气。他伸手一指,得意洋洋。“你再能跑,还能逃出我的伏击圈?”
老庄费力的环顾四周,这才发现甘瓌带来的手下真不少,足足有二三十人,隐隐还分出了内外两圈,他想逃出去绝非易事。
“你找我作甚?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老庄苦笑道。
“讲义气,不肯说?”甘瓌冷笑着,拔出了腰间的拍髀,贴在老庄的脸上。“你不是始作俑者吗?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现在跟我说不知道,你以为我傻?老实点,要不别怪我手抖,伤了你这俊俏的小白脸。”
老庄叹了一口气。“我郑重申明一下:作者不等于始作俑者,这是完全不同的意思。另外,作者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废什么话?”甘瓌厉声喝道:“快说,谁在后面搞事?欺负我们甘家没人说话是吧?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家父不在,我就是甘家家主。谁想搞甘家,先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老庄怜悯地看了一眼甘瓌。“你这铁憨憨,旁边那吃奶的小狗都比你聪明些。你也不想想,真有这么重要的事,他们会告诉我?搞倒你们甘家,对我刘禅有什么好处?”
甘瓌愣了片刻,随即又说道:“那你说,你怎么知道家父要死了?”
“我猜的。”
“猜?”甘瓌转了转眼珠。“那你再猜一个我看看,要是猜准了,我就放了你。”
“你先让我起来,地上好脏的。”
甘瓌还在犹豫,一旁的犬舍里传来低吼声,转头一看,见一头形状威猛、满脸伤疤的斗犬正看着他,露出尖利的牙,低吼着示威。
他打了个寒颤,又看看“刘禅”,一晃脑袋,命人架起“刘禅”,出了走犬场。
老庄回头看了一眼那头猛犬,心情说不出的诡异。从刘禅的记忆中,他知道这头猛犬有个名字:云长,是刘禅私下里取的,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刘禅这是有多恨关羽,居然为一头斗犬取名云长?
出了走犬场,更多的人围了过来,足足有七八十人。老庄越发无语,甘瓌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伏击他,这是认定他和幕后黑手有关了。
说来说去,也怪自己不严谨,装逼装过了头,惹祸上身。
那个年轻人说得对,自己的破绽太多了。
老庄自怨自艾了一番,勉强沉下心来,应对眼前的局势。今天不给甘瓌一个交待,他大概是不会放自己走的。甘家孤立无掾,这几乎是甘瓌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只要能证明这是一桩阴谋,将个人胜负引申到政治阴谋,甚至是文武之争,不仅甘宁能脱罪,还能博得一些军中将领的同情。
甘瓌虽说莽了一些,却并非毫无章法。
老庄反复考虑了一番,又在刘禅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与甘瓌交往的经历,诚恳地对甘瓌说道:“老甘,你动动你这笨脑壳,仔细的想一想,如果真有什么针对安东大都督的阴谋,会有人告诉我吗?”
甘瓌没好气的说道:“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别跟我说猜。你真这么能猜,就不会欠这走犬场一大笔钱,还要来坑老子了。”
说起坑钱的事,甘瓌又激动起来,一把拽住“刘禅“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害得老子多惨?以为你能弄到卷子,老子根本没复习,结果考成那样,挨了好一顿打,生生在家趴了半个月。”
老庄恍然,怪不得甘瓌现在才来找刘禅算账,原来是被打的。
“尊臀好了吗?”
“好了。”甘瓌随即反应过来,瞪眼骂道:“快说,要不也让你的尊臀开花。”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庄可不想惹翻了甘瓌,平白挨一顿打。“既然我们都同意不会有人告诉我这样的事,那就取得了第一个共识。现在,我们谈第二个共识:我们都认为,这件事背后不简单,对不对?”
“对对对!”甘瓌连声附和。“这件事太诡异了,家父战无不胜,怎么可能受挫呢。”
老庄唾了一口唾沫,见甘瓌眼神不对,连忙指碰上自己的嘴巴说道:“嘴里有土,有土。”
甘瓌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别废话,快说正事。”
“嗯,说正事。”老庄接着说道。“安东大都督威震天下,战无不胜,敢对他动心思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想谋取的肯定也不是什么蝇头小利。对不对?”
“对啊。”甘瓌一拍大腿,又亲热地拍拍“刘禅”的手臂。“阿斗,我就说嘛,找你商量准没错。你要是能帮我解决了这件事,之前的债一笔勾销。要是你敢骗我……”
甘瓌换了一副凶样。“旧账新债一起算,剁了你喂狗。”
老庄揉了揉手臂,咧了咧嘴巴。这甘瓌真是个夯货,手上没轻没重。
他倒不反对帮甘瓌,爪哇大议势在必行,他本来没有机会参与其中,现在扯上甘瓌这个当事人,机会送到了门前,他岂能放过。
身为作者,忽悠就是他的本命技。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老庄一脸诚恳的看着甘瓌。“老甘,你说说,谁这么大胆,敢对安东大都督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