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姑娘!奴婢母亲有病在身,不能出门做活赚钱,若是没了奴婢奉养,她会活活饿死在家中的!”宫婢闻言,声调瞬间又拔高几分。
她抬眸看向岑羽薇的目光中不仅有祈求,还多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恨意。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人?
明明没有因此损失什么,却死死抓着这一点不放,要就此逼死别人和别人孤苦无依的家人!
“岑大姑娘,这宫婢虽有疏漏,但她的母亲也着实可怜,你要不就私下小惩一番,放她一条生路吧?”听着宫婢的苦苦哀求,楚轻竹忍不住帮着说了句话。
若这人是孤身一人也就罢了,可她家里还有位靠她生活的寡母,这…
“怎么?楚姑娘同情她?”岑羽薇扯扯嘴角,轻嗤一声。
她丝毫不为楚轻竹的提议动心,甚至,还把对其同情心泛滥的讽刺明晃晃地挂在面上。
“我是同情她的母亲…”楚轻竹抿抿唇,低声纠正,“至于这宫婢,她既做错了事,那岑大姑娘罚她,也是理所应当。”
稍一顿,她还瞥了眼旁边的云景煊:“正巧此处有六皇子做主,若是岑大姑娘要惩罚宫中婢女,想来也没什么不便。
“此事,确实可以考虑私了。”
“你安排得还挺周到?”岑羽薇嘴角弧度更深,语中讽刺也更浓。
不过,还没等她出声拒绝,一直站在窗外看着的岑嘉莹便先出声了:“家姐不仅没有一分错处,相反,还是差点儿受到伤害的那方,你凭什么让她大度?
“同为女子,楚姑娘难道不知,若是家姐没有忽起兴致翻窗而出,而是就这么被你们接连在收拾衣裙的时候闯进来,会如何吗?”
抿抿唇,小姑娘又涨红了脸道:“难道家姐的名节不重要吗?!”
她说得义愤填膺。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道出最后那句话时脸红,不仅是因为气,还是因为羞。
名声和气节这种东西,她这姐姐其实是没有的。
以此与别人争论,她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但转念想到这是陷害,小姑娘又挺了挺腰板儿,硬生生卯足了底气:“况且,楚姑娘凭什么仅听宫婢一面之辞,就认定这只是一场误会?
“若是蓄意谋害,家姐今日让了,后面又再倒霉怎么办?!”
“谋害?这怎么会…”楚轻竹怔了怔。
她压根儿就没往这一层想。
岑嘉莹此刻提出这种可能,只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瞧她一脸怔忪,岑羽薇不禁默默腹诽一句:难怪她买话本的时候老板告诉她这是虐恋话本,就这被人套圈里还给人求情的脑子,谈起恋爱能不虐吗?
压压嘴角,岑羽薇便接过话头:“怎么不会是谋害?两个人不慎进了一间屋子,可以说是下边儿的人办事不利,可我们现在,是三个人进了同一间屋子。
“我瞧你袖口脏了,应当是同样来处理污渍的。
“那六皇子呢?六皇子衣着整洁、体面无暇,又是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