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虽然受了重伤,但这一阵急踢也不是寻常人能躲避的,只剩一臂的他连续几脚把那些枪手全都解决了,落地后只觉一阵阵虚弱晕眩又袭了上来,他知道自己失血过多,又受到重击,植体还没调整过来,没办法再继续战斗。他跪在地上喘了几口气,便听到一个惊恐的声音叫道:你…你…不要过来…
秦江抬头一看,那个伤疤老大正拿着一把雷射枪指着他,他的眼前一片模糊,那张扭曲的刀疤脸在他的眼前飘来晃去的,秦江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你跑啊…跑了我又不追你…
星却在他的脑海说道:主人,您不应该留下目击者。
秦江喃喃地骂了一声,一道雷射光束穿过他的身体,直直地打在他身后的防护力场上,把悬浮车道的防护力场打得一阵荡漾,只听喀嚓:一声,早就跳开的秦江一掌劈在那疤脸老大的脖子上,那疤脸男的头颅扭成了一种奇怪的角度,他的脸现出一种诡异的惊恐表情,又像哭又像笑的。碰:的一声,他摔出了五米之外,刚刚他还嚣张无比的决定他人的生死,没想到自己下一秒却成了一堆无意义的死肉。
秦江又感到阵阵发晕,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站直身体,因为他听到一个呻/吟的声音响起,不得不强迫自己起来察看。他扭动了一下身体,嵌在他肌肉内的变形子弹纷纷被强大的肌肉挤了出来,落在地面发出一串沉闷的声响,他叹了口气,在身上摸了几下,挖出几枚穿入肌肉内的子弹,这才踉踉跄跄地走向那部撞上他的悬浮车。
他努力集中昏沉沉的精神找了一下,发现那辆破损悬浮车的副驾驶座还困着一个女人,那是一个脸上涂得像个妖精的火辣女人,只是她现在一脸鲜血,满头乌黑的长发都披散下来,她被扭曲的悬浮车困在座位内,多处受伤的身体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那女人呻/吟了几声,渐渐从昏迷中醒来,见到他就满怀希望地哀求:你是东哥的朋友吗?请救救我~
主人,我建议您不该留下目击者,即使她是个女人。星毫无感情地建议道
多嘴…秦江冷着脸走了过去,那女人见这满身是血的男人握起了拳头,一脸冰冷的表情,知道他不想放过自己,便低叹道:谢谢你,下手利索点,我也算解脱了。
秦江见她露出哀戚又认命的表情,在那瞬间,这妖媚的女人竟然生出了一种凄苦又无奈的气息,就像他那苦命的妻子一样,秦江楞了一下,握紧的拳头不由得放开,转而拉住了扭曲的车架,试图把那女人救出来,但他断了一臂,做这事不甚便利,手脚并用了一阵子,才终于把那满身是血的女人从破车里拖出来。
那女人浑身上下到处都有伤口,看起来虽然鲜血淋漓,但都不算致命,她趴在地上喘了几下,才抬起头来道:我们…得快走…鲁力派出了三批人,还有两批没过来,我们要尽快回到盘口…
这阵使力又让秦江阵阵晕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他必须尽快找地方除掉身上的追踪讯号,他努力转头用模糊的双眼看了看旁边枪手们开来的车辆,说道:你开车!
那不是我们的车…那女人叫道,她话说了一半,秦江已经摇摇晃晃地走过去钻进车内,原来那车的车门根本没关,甚至还在悬浮状态,看他进入车内,那女人楞了一下,顾不上浑身疼痛,跳了起来想要跑进那辆车内,但她迟疑了一下,又对秦江叫道:我不能把东哥留在这里,请帮帮我…我搬不动他…
秦江一坐上车内舒适的座位,就有昏睡过去的冲动,那女人叫了几次他才醒了过来,便移动着身体走到东哥的尸体前,对那个又拉又抱的女人说道:让我来…,他单手便提起了这具魁梧的尸体,近百公斤的死肉在他手上就像没重量一样,他把那尸体抛进加大的后座,回到副驾驶座疲惫地道:快开车。
那女人楞了一下,赶紧跑进驾驶座,那车重新飞了起来,沿着悬浮车道高速冲了出去。秦江看着车外飞掠而过的灯火,他的意识快速模糊,没有多久就晕了过去。
在秦江断臂处,空间突然一阵波动,一个高大健壮的红发白人带着几个人浮现出来,他一到达就皱着眉头环顾四周,过了一会儿,他伸手一指,他的一个手下立刻飞奔而出,过了不久,那手下跑了回来,提着一条手臂回报道:爱德华大人,二号…只剩下一条手臂!
那红发大汉爱德华接过手臂一看,赞道:看不出二号这么有种!连自己的手臂都砍下来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可不想二号就这么成功溜走,只是他一到达就开始发散感知感应二号的位置,但什么都感应不到,想也正常,二号必然开启了混乱护罩,混乱护罩可以扭曲欺骗他的感知,只要双方相隔一段距离,就算强大如他也不能辨识出来。
爱德华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长条盒子,慎重其事地把那残肢装了进去,一面皱着眉头道:他受伤了,肯定跑不了多远,你们分头去找,方圆五百公里之内给我一寸寸的搜查,三天内一定要找到他,去吧!
是!他的手下同声应道,分头向四面飞奔而去。
爱德华把盒子关上,打开上面的能源开关,盒子中开始有能量流动,保持这残肢不腐坏,一面低声喃喃道:逃走了?应该是醒了吧?为什么没先向我报到?奇怪!怎么会逃走呢?这跟我做的设定不合啊!到底出了什么错?但这原野只有凉风徐徐,当然没人来回答他的问题。
秦江再度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张病床上,一阵阵的剧痛不断从他的背后袭来,硬生生的把他痛醒,他知道是星在清除背部的神经监控网络,以降低监控讯号的强度,他在心中问道:星,现在状况怎样?
主人,我等您的身体恢复到一定程度后,正在去除您受感染的神经。星回报道
难怪痛成这样…嘶~真他妈的痛啊…秦江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只能在心里骂道,他一面忍着痛,一面问道:过了多久?有人追过来吗?
您休息了一个半小时,我侦测到十七次扫描,但都用混乱护罩吸收了,只是侦测到的扫描越来越近,我怕混乱护罩撑不住,所以开始清除您身上的神经监控网络。
知道了…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您现在在越国首府盘口市市郊,介于盘口市和下龙湾之间。
喔…难怪…他想了起来,之前遇到的枪手和女人都用越国语交谈,他妻子是越国人,他自己也因为生意业务的关系精通越国语,还在广平市住过一段时间,他就是在那里认识了妻子,两人结婚后又因为生意的因素而搬到美洲的佛德里,他离开了一年多,不知道妻子和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他被改造后,心中一直记挂着妻儿,他们是支持他挣扎着活下来的支柱,也是他逃脱的最大原动力,他被控制的时候时时想要逃脱,现在似乎成功逃脱了,他的心里却浮现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似乎不应该去接近他们。
星收到他的所思所想,建议道:主人,您现在不该去找您的妻儿,他们一定会被组织监控,您只要出现,组织的人就会趁机把您抓回去,您的妻儿的安全也不能获得保障。
秦江知道星说得对,不由得有点沮丧,但他又强打起精神问道:还要多久神经监测网络才会清除完毕?
这里的医疗条件不好,在没有外力帮助的状况下,原本两个小时的清除进度需要四个小时,但清除完毕后还需要四个小时长回神经,所以共需要八个小时。星回报着,同时在秦江的视觉介面上显示了正在清除的神经位置和清除进度。
秦江看看那才刚刚开始的进度条,觉得现在自己最好装睡,把这段最无助的八个小时撑过去,他便闭上眼睛,假装还在昏迷,却集中精神小心地倾听着周围的一切。
他一静下来,就听到不远处有女人哭泣的声音,一个年老的男声无奈地劝道:那有什么办法呢?受了这么重的伤,脑袋上又中枪,你还开了一个小时的车过来找我,人早就死透了,我有什么办法?别哭了,想想该怎么办吧!
那女人怒道:怎么办?我们全都死定了!东哥的地盘人人想要,那些人肯放过我们吗?
那老年男人低声道:就是啊,不如我们快快收拾一下,赶紧溜吧!
溜个屁!鲁力的人就在外面打得淅沥哗啦的,你溜得掉吗?就算你能溜掉,这几年你跟着东哥干的坏事也不少,这里被发现后,应该够你在牢里乐上一辈子的。那女人恨恨地道
该死啊!该死啊!那老头发出咖咖的响声,似乎正在烦躁地走来走去,过了半晌,他的脚步声走过来,停在秦江的病床前,他瞪着秦江,突然问道:这男人是谁?该不是你的新姘头吧?
那女人叫道:放你妈的屁!我钟雯虽然不干净,可也不是给人乱碰的!
我知道你不是随便卖的!但他是谁?那老头追问道
那个叫做钟雯女子沉默了一下,迟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醒过来就看到他了,现场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全死了,但他救了我…我看他伤得很重,所以也带他过来。
那老头想了想说道:你看,他跟东哥的体格差不多,东哥这几年又比较少露面,假如我们把他的脸型改一下…
钟雯理解了老头的意思,怀疑地道:能行吗?
那老头摇头道:难说,他肯定没有东哥能打,但瞒个几天,说不定我们就可以从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