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下了火车,任大嫂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找不着方向,只能跟着九悠宁后面,生怕她把她丢下。
原来首都比她想象中大太多了,人也太多了,她都找不着北了。没有人接站,如果只有她和儿子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有九悠宁他们带路,她心里也是慌慌的。
看着任大嫂脸上的慌张,九悠宁感同身受。人生地不熟,丈夫联系不上,儿子重病在身。这个任大嫂也真的是够坚强了,难道这就是为母则刚?也太为难女人了。
九悠宁长长舒一口气:首都,我来了。
九悠宁还没到报到的时间,现在是9月7号,9号和10号再去报到都可以。他们商量一致,先找学校附近的招待所,把东西放好,然后再一送任大嫂去找医院。
不过去找招待所住宿之前,还是让马裕国先打个电话回营区联系一下任大嫂的丈夫任安民。说不定他招待任务回来了呢,只是没来得及联系任大嫂。
出了车站,不远就有一个邮局,嗯,以后她可能就要来这里领江州寄来给她的包裹了,九悠宁默默记住。
九悠宁在邮局门口看着行李,马裕国和任大嫂进去打电话。
这个时候打电话排队的人还是挺多的,而且还是在火车站附近这样的地方,人流就更大了。虽然排队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但是电话很快接通了,拨线员大声喊马裕国的名字。
马裕国第一时间走过去接过话筒,“我是二营一连连长马裕国,麻烦帮我找一下任安民接电话,他媳妇带着孩子来京都看病,联系不上他。我是在火车上遇到任大嫂,现在我们在火车站旁边的邮局打电话。”
对面接电话的人,是三营的人,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就回话了。
“马连长,任副连不在营里,去了西南前线。我们营长让您帮安排一下嫂子的住宿和行程,您这边我们营长会找二营张营长帮您请假。我们营长会尽快联系任副连长,到时再联系您。麻烦您这边安排好了,回个电话。”
听完对方的安排,马裕国也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了。只是不知道要不要直接跟任大嫂说任安民现在在前线。
看来他还能有多一天的假期,帮安排一下她们也好放心,不然让九悠宁一个人跑,他也是心挂挂的。
“知道了,那我就明天再回队里报到。”马裕国挂了电话,看着一脸期望的任大嫂,不知如何开口。
“先去外面我小妹那边再说。”还是得九悠宁来讲,女孩怎么都心细一点,他也不太懂女人的心思,怕说错话了,任大嫂会想偏了。
见到九悠宁,马裕国给了她一个眼神,九悠宁懂了。没联系上任安民,估计就是去前线了。
“二哥,任大嫂的丈夫是出任务去了吗?没联系上?”她主动开口,就是怕民裕国把任安民上前线的事情说出来,她敢保证,如果这个任大嫂会忧心过度。
马裕国自然是知道她的用意,点点头承认,“任副连长出任务去了,短期内还不能回来,营区派我负责安排好任大嫂的住宿和就医事情,安排好了,我明天再回队里报到。”
“那太感谢九同志您了。”任大嫂微微弯腰表示感谢,但是因为她又抱着孩子,所以也不方便鞠躬,不然她会给他们两个都鞠躬感谢。
“那我们先去找个招待所,把我的行李放下,不然拿着那么多东西也不走。”九悠宁看着自己几大袋的行李,就头痛,幸好有马裕国在,有个哥哥还真是很不错啊。
“那我们要去哪个医院?军总医院?”马裕问,他正好叫了一部三轮卡车。
“不,我们先去首都儿童医院。对于大宝这个来说,我觉得去那里更专业。”虽然她是猜的,但是她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因为这个病多发于五岁以下儿童,所以找儿童医院,会更大机会。
他们两同时看向任大嫂,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见,还是要她本人同意的,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只能是提供意见。
“就听九同志的吧,去儿童医院。”自从知道九悠宁懂药理,她就莫名的更相信她可以带她找到好医生给大宝治病。
刚刚因为知道丈夫出任务了没在首都,她还情绪低落、紧张害怕,感觉在这茫茫的大首都找不到依靠。现在一听九悠宁的话,她就安心了不少,他们不会让她自己去医院。
虽然觉得麻烦别人不好意思,但是想到自己哪是哪都分不清,就不敢拒绝九悠宁他们的好意了。只能等丈夫回来了,再好好感谢他们吧。
“嗯,那样的话,学校的方向和儿童医院的方向不顺路。我们不如在医院附近找个招待住一晚,明天我再送你去学校那边看看。”火车站去京大要一个多小时呢,但是去儿童医院就近多了,三十分钟不到就可以了。
他们就直接让三轮车载他们去了儿童医院,在儿童医院附近找了个招待所,开了两间房,九悠宁和马裕国各一间。把行李放好了他们就直奔医院了。现在还没到午饭的时间,希望能在中午医生下班前挂好号看上医生,那样中午就有个着落了。
九悠宁不知道现在这个年代首都儿童医院是个什么境况,不知道会不会很多排队,江州的医院就还好。
不过幸好,临近下班了,他们很顺利挂到了一个专家号,然后就去了三楼找医生。
医生是首医大的一名教授,是一名年龄大概四十多岁的男医生,戴着金边眼镜。
他们三人加上小宝进去的时候,专家诊室里面就只有这个教授加一名实习生。看到孩子,医生露出笑容,看着孩子。
“这位小同志,请问你哪里不舒服?告诉医生伯伯。”医生先和孩子打招呼,并没有直接问家长。
现在已经临近下班时间,后面没有待诊的病人了。
但是大宝看着医生,就害怕地缩在任大嫂的怀里,不敢看医生。
“你是孩子的母亲吧?说说孩子怎么了。”医生看向任大嫂,但是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
唉,这可多难得啊。若是在后世她生活那个年代,医生一天忙下来,别说笑,不吼人已经不错了。
任大嫂把大宝的情况详细从头到尾说一遍,跟当初告诉九悠宁的差不多。但是九悠宁并没有多嘴去给她补充一些她漏说的。
她不是孩子的直接照顾人,也不了解孩子的情况。所以她说了就不好,只要医生是专业的,他自有办法了解清楚。她和马裕国都只站在门口旁边看着,那个实习生也在旁边帮记录着问诊资料。
“医生,我家大宝究竟是什么病啊?您有没有救救他啊?”任大嫂着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