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老爷——不好了!”
一声尖叫回荡在公爵府的上空。
郑离燕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惹得刚起床的陌连城有些不满。
“大清早的,大惊小怪些什么!”
他回到府上不过一日,整个公爵府便乱作一团,一点公爵府的样子都没有。
好不容易休息片刻,得到了一点安静的样子,就又被郑离燕给毁了。
“老爷,你可千万得去看看啊!”郑离燕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陌白那小蹄子忽然间就不见了!山涵洞的大门都被拆开了!”
“什么?”
闻言,陌连城十分震惊的看着郑离燕。
山涵洞的大门十分坚固,而陌白的小子居然把整扇大门都给弄没了?
这叫陌连城如何接受?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老爷还是亲自去看看吧,看到场景大致就知道那小子做了什么了。”
郑离燕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和陌连城多年夫妻,她早就已经摸透了陌连城的性子。
“走,去看看。”
陌连城还真的不相信,陌白这个连玄功都没有的人,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走到了山涵洞之前,山涵洞的附近已经围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侍卫。
“一个个的围在这里做什么!”
陌连城的一声怒吼,吓得原先聚集在此地的侍卫们四散而逃。
抬眼看向先前关押陌白的山涵洞,陌连城脸色阴沉。
他走上前几步,看着那扇倒下的大门,掌印清晰可见。
只有玄功极为深厚之人,才能打开这扇门。
想到昨日牧南亭登门拜访的场景,陌连城便猜到,多半是牧南亭前来救出了陌白。
“老爷,这该如何是好啊。”
郑离燕看着陌连城,十分着急。
“我知道陌白在哪。”陌连城冷笑一声道,“走,去要人。”
“啊?”郑离燕的神情十分疑惑。
光是看着眼前这扇门,陌连城就已经知道谁带走了陌白?
“那我们去哪儿啊?”
跟着陌连城走了一段,郑离燕才想起这件事来。
陌连城冷笑一声:“去寒王府。”
郑离燕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
寒王府。
牧南亭小心翼翼关上了陌白的房门。
在陌白的身边守了一夜,方才又唤醒陌白喝药,如今他终于有了一点休息的时间。
“寒王殿下此刻不见人,还请您回去吧。”
刑管家的声音传来,牧南亭眉心轻蹙,走到了门前。
陌连城此刻正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
“寒王殿下,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
陌连城怒目圆瞪,看起来十分愤怒。
牧南亭却冷声道:“什么目的?本王不知道公爵大人在说些什么。”
“寒王殿下。”陌连城目光一冷,“把陌白交出来。”
闻言,牧南亭哈哈大笑:“公爵大人可真是会说笑。陌公子早就从寒王府离开前去公爵府,如今到本王的府上来要人,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陌连城神色十分难看。
“寒王殿下,昨日你是不是从公爵府带走了陌白?”
牧南亭嗤笑一声:“公爵大人,昨日我前去公爵府,你可是亲口告诉我,陌白不在公爵府上。既然如此,为何又说是我带走了陌白?”
陌连城一时无语,气氛十分尴尬。
两人面对面站着,牧南亭挡在府门前,陌连城也不敢贸然闯入。
就这么僵持了许久,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呀,怎么大伙都聚集在这里,可是有什么喜事么?”
牧长泽手持折扇,笑意盈盈地朝着牧南亭走来。
“二殿下!”
瞧见牧长泽,陌连城连忙恭恭敬敬地向牧长泽问好。
“公爵大人,听闻你昨日才回公爵府,怎么今日就来了寒王府?”
牧长泽用探寻的目光看向了陌连城。
陌连城抬眼看了看牧长泽,又看了看牧南亭,有些憋屈地开口道:“寒王殿下将犬子私下带回了寒王府,我担心犬子的安危,这才前来寒王府寻人。”
闻言,牧南亭冷笑一声:“好一个担忧安危啊。公爵大人,若不是本王知晓实情,还真就是要被你这一番话给打动了。”
眼前的场景激起了牧长泽的兴趣,他摇着纸扇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寒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陌连城被牧南亭的这番话激怒了,看着牧南亭的眼神明显充满了恨意,“难道寒王殿下对于自己带走犬子一事并无悔意吗!”
牧南亭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陌连城,冷笑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言语,
看着两人争执不下的场景,牧长泽大致也能猜到发生了些什么。
依照他对于牧南亭的了解,牧南亭绝不是会随意闯进别人府里带走他人的人,多半是陌连城责罚了陌白,牧南亭看不下去所致。
这么想着,牧长泽决定做一次和事佬。
“二位不必争执了。”牧长泽上前一步,轻笑道,“公爵大人,昨日陌家千金的生辰宴上,可是陌白公子惹出了什么麻烦吗?”
陌连城脸色仍旧阴沉:“在场的所有宾客都看见了,小女打开了陌白送的礼物之后,因为中毒而倒地。我这才责罚了陌白!”
“打开礼物中毒便能断定是陌白下的毒?公爵大人可真是‘英明’啊。”
牧南亭冷笑一声,眼神之中愈发流露出对于陌连城的不满。
“你!”陌连城气的几乎就要破口大骂,但思及牧南亭身份,生生将自己要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公爵大人,别生气别生气。”牧长泽满脸堆笑,“只不过,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合情理,不知道公爵大人找到了凶手没有?”
陌连城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昨日将陌白关进了山涵洞之后便不再理会这件事,他自然是找不到凶手的。
“呵呵。”
见状,牧南亭冷笑了一声。
“皇叔,陌公子此刻就在你的府上吧?”牧长泽又满面春风的看向牧南亭,“到底陌公子也是公爵府的人,如此留着陌公子,只怕是不合适。要不过几日,就将陌公子送回公爵府吧。”
说着,牧长泽对牧南亭使了个眼色。
“为何?”牧南亭冷冷看了一眼牧长泽,“难道要我将小白重新交给这个伤害她的人么?”
“寒王殿下,你这句话未免就有些过分了。”陌连城看着牧南亭,有几分生气,“我可是陌白的父亲,又怎么会对陌白做出那样的事情。昨日本不过是想陌白好好在山涵洞之内反省一番......”
“好了好了,二位都消消气。”牧长泽重又上前,拉住了即将碰上的两人,“既然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你们,那就让陌公子自行决定,如何?”
陌连城冷哼一声道:“难道陌白想要待在寒王府一辈子,也得由着这小蹄子去么!”
“她若真是想留在寒王府,本王倒也不介意收留她一辈子。”
牧南亭冷笑道,似乎和陌连城杠上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交给陌公子来决定吧。”牧长泽拉住了陌连城的衣袖,“皇叔,那我们便不叨扰了,公爵大人,正好本殿下有话和你说。”
说着,牧长泽就拉过了陌连城,将他拉到了一边。
牧南亭一甩衣袖,回了寒王府内。眼见牧南亭的身影消失,牧长泽这才对着陌连城开口道:“公爵大人,你怎么与寒王殿下起了争执?”
“这,哎......”
千言万语堵在了喉咙口,陌连城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今日牧长泽前来劝架,是变相地帮助了他。
牧南亭的性子,谁人不知?即便他是公爵,也得在牧南亭的面前退让三分。
“下一次,公爵大人可不要再这样贸然行事了。”牧长泽眯起眼睛,小心劝解,“如今陌公子可是寒王殿下身边的红人,公爵大人还是多多关照陌公子吧。”
陌连城点了点头。
心头忽然间涌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牧长泽这是在关心陌家的情况?
一时之间,陌连城有了个想法。
“二殿下应当尚未婚配吧?”陌连城忽然话锋一转,询问起了牧长泽的婚事。
牧长泽看着陌连城,表情晦暗不明。
“还未婚配,公爵大人为何这么问?”
闻言,陌连城顿时来了精神,将方才的不快全都抛在了后边。
他此前一直有意将陌雪儿和陌月儿介绍给牧长泽,但苦于没有机会。
加之后来离了城,就更是没有机会了。
但今日碰见了牧长泽,不就是个上好的机会么?
“是这样的。微臣有两个尚未婚配的女儿,若是二殿下有意的话,不如......”
说着,陌连城就给了牧长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室贵族,岂不是一桩美事。
“本殿下如今还想要建功立业,暂时不考虑男女之事。”
牧长泽对着陌连城露出了一个略带抱歉的笑容。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陌连城却并不死心。
“就算是想要建功立业,也得要成个家呀。”陌连城的眼神之中满是谄媚,“二殿下说,微臣说的是不是?”
牧长泽脸上带着客气而疏离的微笑:“多谢公爵大人关心。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言下之意,便是和陌连城说,这件事就此打住,不必再议。
陌连城倒也识趣,真的就不再提起。只是和牧长泽寒暄了几句,便打道回府。
......
陌白在寒王府中将养了半月有余,直到身子完全好了,这才离开了寒王府。
牧南亭本想再多留她一些时日,但陌白总想着要回公爵府查清到底是谁在礼物之上做了手脚,身子好了便回了公爵府。
临行之前,陌白去向牧南亭道别。
“辞行就不必了。”还未等陌白开口,牧南亭便先一步说道,“说不准要不了多久,还是得回寒王府。”
瞧着牧南亭漫不经心的样子,陌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些时日在寒王府上,已是给牧南亭添了不少的麻烦,是该好好谢谢他。
“寒王殿下,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有需要陌白的地方,陌白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陌白就对着牧南亭抱了一拳。
“照顾好你自己,再来考虑为本王赴汤蹈火的事情吧。”
看了陌白一眼,牧南亭有些无奈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