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提和徐水文二人的功夫也确实是了得。
姬泠从商以来,昧着良心赚的黑心钱自然不在少数,更树敌不少。
而自从有了二人在,他竟再也不必担心自身安危了。
在大街上行走,也不必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这最后一个女子,却不是别人,正是车赖子的妻子——林诗茵。
不,应该是说前妻才对。
她曾被车赖子赌钱输掉卖去了赌场。
那时的她还怀着身孕。
后来她被姬泠赎了出来,但是孩子却于赌场夭折了。
所以,她很恨车赖子。
可如今他被姬泠所救,身无分文无处可去的她,也只能在这个酒楼做个端茶递水的丫鬟聊以生机。
顺便报答姬泠的救命之恩。
而报答的方式,便是她爬到了姬泠的床上。
只是姬泠并未因为这样而特殊待遇与她。
她仍然只是个端茶递水的丫鬟,只是偶尔会被姬泠叫出去而已。
于是,她仍然要每天面对着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车赖子。
尸毒爆发后,她便是最后一个逃来酒窖的。
林诗茵逃进来后车赖子便锁上了酒窖的木门。
酒窖里有酒楼日常腌制的小菜,还有些熏肉和腊肉,本是酒楼用来售卖的。
这倒是维持了里面五人的日常生活。
酒水也是水,同样补充了对水的需求。
至于一些污秽的东西,则被排泄在另一个角落的缸里。
水缸被盖上了盖子,所以屋内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味道。
姬泠并未打开去密室的门。
他情急之中危难之时想到了密室,可进了地窖,见了车赖子才突然醒悟过来。
如若他打开了密室,让这三人见到密室里的金银财宝。
那他将必死无疑。
这是种直觉,一种商人的直觉。
而这种直觉让他在这暗流涌动.刀光剑影的商界,平安的摸爬滚打了五十载。
所以,他是极信任这种直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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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们好像都有个共性,那便是总是不爱开诚布公简单明了。
即便在这种危机的时刻。
虽然李十元也理解急了也于事无补。
可看着这两人在此时此地寒暄着,虚与委蛇着。
他就一阵头疼。
听到姬泠终于诉苦结束了他怎样如何才躲到了这酒窖里,在酒窖中又是如何艰难度日的长篇故事。
他不禁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姬老弟,可知道为兄如何到这里的吗。
这可是说来话长啊,要从我从墨家机关城带队游历那天开始说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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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大,说正事,求您了.....”
金昌年的叙旧最终还是何勇打断了。
李十元为自己的慢了一步而惋惜。
“唉,聊天这种事情,是最考验涵养的,说者是,听者也是。”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以鼓励的眼神看着何勇道:
“何勇啊,这一点,你要向十元小友好好学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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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金昌年自然也知道当务之急是‘紫金葫芦’之事。
只是面对对面这个老狐狸,他必须耐得住性子。
唯有仔细听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才不至于一不小心,被阴,被卖。
而且他亦不可以表现的太过于急切,甚至每句话每个字都要踌躇思考才可道出。
如果说错了话,便只会让姬泠坐地起价。
若留了把柄,更不知道这奸商又会想出什么弯弯路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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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泠这种商人,可不会做无利的买卖。
只是何勇和李十元还太年轻,阅历尚浅。
所以自然会觉得他二人虚与委蛇实在浪费时间。
“姬老弟,既如此,老夫也就有话直说了。
我们此次前来是为解外面的僵尸尸毒,为救这华州城五万条人命而来。”
“本来呢,这也不关我们的事。
可我一想到姬老弟你也可能在华州城,就甚是担心啊。
而我又恰好在华阴县,刚好知道救这华州城之法。
于是就在众墨者们的推搡下,临危受命,被护送着进来了。”
姬泠听了,眼神一亮,苍老的面容上的褶皱此刻仿佛也舒缓了许多。
“哦?昌年兄知道这解救之法?”
金昌年仍微笑着,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说道:
“正是,这尸毒乃是上古凶兽‘犼’所携带的兽毒,侵入人体后便会传播为尸毒。
而你那‘紫金葫芦’便是炼化‘犼兽’的法宝。
也唯有那个葫芦,可救你我和这天下人啊。”
他此刻其实多少有些紧张的,待话说完,他偷偷撇去余光看向姬泠。
见他似有疑惑,又似有丝犹豫,于是开口又道:
“我等九死一生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身为姬家家主的你,求得这‘紫金葫芦’。
我料定你福大命大,定然有方法逃进这密室不被僵尸所伤,所以这才舍命前来。”
“只要拿到‘紫金葫芦’,我便可放暗号与城外墨家军。
他们定然会舍身拼死来救你我的。
到时候,引开这里的僵尸,我们便可以一起逃离华州城,亦可以封印炼化‘犼兽’,解这天下危局。”
“而姬家主您,则是为这华州城五万百姓,和天下人,立了一份不世之功啊。”
待说到此时,金昌年就已后悔了。
他终究还是因为太过激进,而说了太多。
说得多,自然错的多。
此时他已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如若是他以姬泠之生死相牵连,或许这个老狐狸,还会说出葫芦所在。
可他却把事情说成了他的不世之功。
以姬泠之性格,之狐疑。
又怎会相信他人有如此好心为他立不世之功?
而他姬泠,甚至什么都没做过。
果然,金昌年话了,姬泠已从之前的细心倾听,变成了如今的兴致乏乏。
似故意或无意的,在旁边扣起了指甲当中的甲灰来。
金昌年看到此,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
到此时,他已是骑虎难下。
“姬家主,此乃天下兴亡之大义,又关乎我等身死,还请您伸出援手,借那‘紫金葫芦’于金某。
他日,.........”
金昌年到此时突然话风一顿,似是犹豫一下。
他看着仍一声不做莫不挂心的姬泠,最后终于还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其后斩钉截铁的道:
“他日,尸毒解了,金某甘愿为奴,余生侍奉姬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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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他竟双膝跪了下去。
事发突然,李十元和何勇想去扶住,已是来不及。
他二人就这样看着跪下的金昌年,彼此看了看对方,艰难的,转过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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