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云禄在那里吹胡子瞪眼,胡羽努力的憋着一口气没有笑出声来,看来马云禄和黄恒还真是投缘啊,不用说,当初肯定是黄恒截了马云禄的胡,将市面上所有的夜明珠给收走了。
胡羽也不嫌事大,笑着问道:“那您老知不知道是谁把夜明珠给收走了啊?”
听见胡羽问起这茬,马云禄就像是被被踩住了痛脚一般,大声的说道:“哼,别提了,遇到一个滚刀肉,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盘踞在我大成国边境的土匪头子,还号称什么黄大善人,我呸,简直就是一地痞流氓。”
“世叔别急,气大伤身。”胡羽走到了马云禄的旁边,一手顺着马云禄的后辈,一边接着说道:“如今我大成国泰民安,边军更是战力强盛,怎么还会有如此一股势力盘踞在边境之上啊?”
对于四方镇,可以说是胡羽如今唯一牵挂的地方,那里不仅有他的师哥黄恒,更有乔茵和赖八文,这些都是如今胡羽的至亲之人,在没有来到七霞城之前胡羽还不认为四方镇有什么危机,不过在见识了七霞城里的事与人之后,四方镇的安危突然涌上了胡羽的心间。
马云禄叹了口气,脸上悲愤的神情也收敛了许多,缓缓的开口说道:“哎,这件事情不好说,我一个闲云野鹤若是随意置喙庙堂之事,容易凭白招来是非。”
胡羽眉头微微一皱,马云禄这话说得可是不简单,一是暗暗的指责了胡羽问了一些不该问的话,二是对胡羽表达了不信任,认为胡羽会将他们两人的谈话外传出去,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告诉胡羽,他对胡羽的来历已经十分了解,知道胡羽是从四方镇而来。
踌躇了一阵,胡羽开口说道:“马叔,看您这话说得,别说这林幽楼是您的地盘,就是在这石屋里,也只有你我爷俩二人,难道您还怕侄儿将您说的话给传了出去吗。”
胡羽的话也说得透亮,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告诉马云禄自己是绝对信得过的。
马云禄微微一笑,走到了水池的旁边,然后对着胡羽说道:“贤侄啊,咱们爷俩也就明人不说暗话,其实对你这些年来的经历我倒是详细的了解了一番,没想到啊。。。”
马云禄缓缓的摇着头,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而是脸上挂上了一副感慨的神情。
“喔?没想到老爷子对小子如此感兴趣?”胡羽再一次变化了称呼,从马叔到世叔再到现在的老爷子,也说明了胡羽对于马云禄态度的变化,心中已经又竖起了防备的城墙。
马云禄坐在了水池旁边,用手轻轻的在水池中搅动着,神色十分专注的说道:“世侄,我想此时的你心中应该充满了疑惑,为什么我这个老头子会对你如此感兴趣。”
说到这里,马云禄没有再继续,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胡羽,好似在决定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一般。
胡羽迎向了马云禄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退缩。
既然马云禄主动将话题引到了正轨之上,胡羽也就半真半假的对着马云禄说道:“不错,侄儿一直困惑于马叔为何会对侄儿另眼相看,毕竟马叔可谓是这皇城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而侄儿不过是一个初入皇城的毛头小子,所谓慧眼识英才,那不过是讲书先生愚弄世人的把戏罢了,所以说侄儿这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马叔究竟看中了侄儿什么。”
马云禄收起了脸上严肃的表情,笑着对胡羽说道:“呵呵,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其实你也不用再试探于我,我对你没有一点恶意,要是我心生歹意的话,你也没有机会与我面对面的谈话。”
马云禄说得没错,要是他对胡羽心生歹意的话,在胡羽昏迷的时候便可轻易的要了胡羽的性命,他不仅没有这样做,还让幽捷悉心的照料胡羽,并且还有为胡羽配上一个外室的想法,所以说胡羽才会看不透马云禄的想法。
不过当马云禄说到虎父无犬子的时候,胡羽的心中便豁然开朗,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他那个已经不在世上的父亲,说起来他的父亲当初可是站在大成国最顶端的人,与他有过交集的人不胜其数,那么出现一个马云禄也就不足为奇了。
胡羽的神色有些激动,对着马云禄说道:“马叔,你这话是何意?”
“你这孩子,话已经说得如此透彻竟然还这般小心,看来你也经历过不小的磨难,那么马叔就再把话说得敞亮一些!”
说到这里的时候,马云禄顿了一顿,然后将手伸进了水池之中,好像在打捞着什么。
胡羽一言不发的盯着马云禄,虽然说心里面极为迫切,不过依然是静候着马云禄的手臂在水池里晃荡着,直到马云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一个羊肠包裹着的物件从水池中捞了起来。
看着手中的物件,马云禄无比感慨的说道:“贤侄,当初要不是你的父亲,我早已经命丧黄泉,又哪里来的如今的逍遥自在。”
说罢,马云禄将手中的物件递给了胡羽,虽然这个物件被羊肠包裹着,不过透过那被拉直的羊肠还是能隐约的看出这是一块玉制吊牌,一块上面雕刻有字形的吊牌。
胡羽小心的接过了物件,然后缓缓的将羊肠去掉,一块通透的玉制吊牌出现在了胡羽的手中,胡羽轻轻的摩擦过玉佩的表面,看着玉佩正中央那个苍劲有力的‘古’字发起呆来。
过了半晌以后,胡羽才开口问道:“马叔,这是?”
在胡羽发呆的时候,马云禄已经走到了一旁的木架旁边,用上面的毛巾将被清水浸透的袖口给吸干,听见胡羽的问话以后,马云禄放下毛巾,双眼盯着胡羽手中的宝石,感慨道:“这是当初你父亲交给我的吊牌,可以说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在当初,能制作并且赠与他人此种吊牌之人在整个大成国都不超过一掌之数,可惜过去了这么些年,当初那些英杰们早已埋藏在黄土之中,被世人们所遗忘。”
胡羽喃喃的说道:“父亲?”
虽然从心月那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过胡羽一直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对于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父母,胡羽曾经无比的渴望过,幻想过,在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每夜梦境袭来之时,胡羽的脑海里出现过各种各样父母的形象,只是无论是哪一个形象,都不能彻底的留在胡羽的心间,因为自他记事以来,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
如今马云禄当着胡羽的面提起了胡羽的父亲,即便是已经心若磐石的胡羽也出现了短暂的失身,父亲的形象再一次的闯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马云禄盯着胡羽,一字一句的说道:“没错,你的父亲,我大成的国之脊柱,古国公古彬。”
“国之脊柱吗?”
胡羽脑海之中关于父亲的形象又深刻了几分,国之脊柱,这四个字可不是谁都可以胜任的,即便是如今被世人所盛赞的首相尚鹏,也没有人用国之脊柱四个字来形容他,可见这四个字的分量是如何之重。
马云禄盯着胡羽手中的吊牌说道:“虽然说这四个字是先皇赐给你爷爷古元的牌匾,不过在我等的心中,你父亲更是青出于蓝而更甚。”
胡羽的心神逐渐缓和了下来,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吊牌,对着马云禄问道:“马叔,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这个国之脊柱的儿子会流落异乡,并且抚养我成人的三叔还要刻意隐瞒我真实的身份?”
对于马云禄所说,胡羽没有怀疑,因为马云禄没有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欺骗胡羽,更何况胡羽对于古国公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胡羽选择相信马云禄所说的一切。
“哎。”
马云禄叹了一口气,没有急于回答胡羽的问题,而是走向了墙面上的一处壁画之前,伸手轻轻的向着壁画一推,原本严丝合缝的壁画便向着一旁退去,露出了隐藏在后面的一条密道来。
其实说是密道也不那么准确,因为林幽楼里很多人都知道这条密道,在知道了密道通往的地方之后,那些人们更愿意将这条密道称之为台阶,因为这条密道通往的地方不过是石室的顶层罢了,那里只是一个露台而已,并没有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事说来话长,咱们上去慢慢聊。”马云禄转头对着胡羽说了一句,便跨步走进了密道之中。
胡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力的平复着心中的激动之情,跟在了马云禄的身后也进入到了密道之中。
比起黄恒的地下密室来说,马云禄这间石室里的密道可谓是不值一提了,因为走进密道后便是一个拥有转角的楼梯,走上楼梯以后,马云禄和胡羽二人便出现在了林幽楼的最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