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汶斐寄来一首诗,情诗。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林谨玉立时觉得不用摇扇子了,我的娘唉,徒汶斐不是qynn穿来的吧,麻死了。许子文其实是有些八卦的人,当然一般的人他瞧不上人家,根本懒得问,不过,他真有些好奇徒汶斐写了啥东东,让林谨玉露出这种好像吃坏肚子又好像便秘的模样。
许子文握拳在唇边咳了一下,见林谨玉回头,才关切的问,“若是难处理,要不要我帮忙?”
林谨玉递给许子文,伸长脖子问,“先生,我也是你教大的,汶斐也是你教大的,怎么性格差这么多呢?”
许子文先叫侍女准备纸墨,才道,“这就叫因材施教,你打算怎么回信啊?”
“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林谨玉回以更经典语录。
许子文一抖,“算我没问。”俩恶心东西,一丘之貉。
林谨玉其实在许家住得挺舒坦,尤其是丈母娘许夫人对他真是比许家兄弟还要体贴,公主对他也很慈善,不过这一大早上的好像气氛不大对。在公主的院里用过早餐,林谨玉就被许子文叫回房里了。
许夫人估摸着时辰便去主院伺候,公主笑道,“坐吧,小定礼准备得如何了?”
“母亲,都备妥了。”许夫人笑道,“这几日,媳妇出去也相看过不少人家的少爷,城南马家的大少爷,今年十八,比清儿大两岁,去年刚中了举人,今科虽落第,到底年纪小呢,下科再搏定能金榜题名。”
公主赞许了看了儿媳一眼,“嗯,他家老爷子在朝为三品侍郎,家里都是科举出身,正经的书香门第。二丫头是个小才女,定会如意的。你悄悄的探探马夫人的口风吧。”
二姨娘嘴动了动,急得扯帕子,没敢说话。公主眼风一扫,笑道,“老三也满月了,身子骨儿可结实?”
“回公主,挺好的,现在就会笑了,不淘气,可招人喜欢了。”二姨娘忙道。
公主点了点头,对许夫人道,“咱们这样的人家,断没有孩子养在姨娘身边的道理。既已满月,你若不忙就抱到你院儿里看顾,若是忙不过来,放我这儿也一样的。”
许夫人笑了笑,还没说话,二姨娘已经哆嗦着跪在地上,嗑头哀求,“殿下,求您开恩,让三爷养在奴婢身边吧!”
公主脸一冷,一掌拍在桌上,怒道,“还有没有规矩!你也知道自称奴婢,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的爷们儿养在奴婢屋里!怎么,觉得养了个哥儿你就脱胎换骨成贵人了?目无尊长的东西,拖下去!”
二姨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两个婆子直接把人拉到外头去,许夫人恭敬的道,“母亲,儿媳房里西厢现成就好住的,那就先把三儿接过来。”
“你想得周到。”公主道,“二丫头是姐姐,这小定礼不能放到三丫头之后,马家那边儿,若是没问题,尽快商量个时间出来。眼瞅着这天一日热似一日,趁着还凉快,我想早些启程去京都,这么些年没回去过,各种礼物你操持准备一下。皇兄、皇嫂、皇帝、皇后、三个嫡皇子、瑞王妃、南安太妃,这些都要备妥了。”
“是。”许夫人问,“听谨玉说他家里还有个姐姐,已经嫁人了,要不要也备一份?”
“嗯,你看着办吧。”公主道,“二丫头那边儿的小定礼,你跟着忙活忙活,时间有些赶了。”
“儿媳早就悄悄命二丫头准备了,断不会误了时候的,母亲尽可放心。”许夫人笑道,“就她们两个女孩儿,这订亲是喜事,不过总觉得心里怪舍不得呢。”
公主嗔道,“我瞧着你这丈母娘拿着谨玉比笙儿还宝贝呢,以为你巴不得三丫头赶紧出嫁呢。”
许夫人笑道,“媳妇不是一直盼着有这么个肉肉巴巴的儿子么?虽没能如愿,当半子也是好的。”
“你倒是不客气。”公主笑了笑,皱眉道,“我总瞧着二丫头这几天脸色不大红润,她是个心细的,不比三丫头豁达看得透澈。女孩儿嫁人前都有些惶恐,你多开导她。”
婆媳俩都说了些话,许夫人便下去了。
许玉清听到三弟被抱到嫡母那里养育的消息时正在喝茶,手一颤,半杯茶洒到手上,白晳的肌肤烫出一片嫣红。雪菲月霞吓了一跳,急得要去回禀太太。
将两个丫环拦下,许玉清拿帕子捂着伤处轻笑,“我不小心罢,咱们屋里没有这些药膏,去三妹妹那儿瞧瞧,拿一些来抹上,三五日就好了,太太每日间多少事,忙都忙不过来呢,很不必为这些小事惊动太太,也是我的孝心了。”
月霞去取药,夏风捧着冰过的帕子进来给小姐压在烫伤处,雪菲去取干净的衣物来换。
不一时,许玉清刚换好衣裳,许玉琳同林谨玉就到了,许玉清心中有些发酸,笑道,“三妹妹、林师弟快请坐吧。”
许玉琳直接握住姐姐的手凑近了看,见都烫红了,不禁道,“雪菲她们是怎么伺候的?还是请李太医过来给姐姐瞧瞧吧,这烫伤容易落下疤呢,姐姐这双手,容不下一点儿瑕疵的。雪菲,到二门去跟婆子们说,请李太医过来。”
“三妹妹,托你带的药呢。”许玉清笑,“你这么爽俐的人倒啰嗦起来了,是我喝茶没拿稳,跟雪菲她们无干。那茶也不烫,上次听你说什么九毒化淤膏不是包治百伤的吗?”
许玉琳舞刀弄花是个泼辣的,若这伤在她身上,她可能药都不用上,不过许玉清素来纤弱,风刮就倒的模样,她还真有些不放心。拿出药来托着姐姐的手把药抹上,又用白纱带缠了几遭,叮咛道,“别碰水,明天再换药,若是明儿个不见好,可就得请太医了。”
“是,我知道了。”轻点妹妹的鼻尖儿,朝林谨玉坐的那边儿使了个眼色,许玉琳道,“昨儿个我们游湖碰到了陈知州家的陈公子,那个陈公子真是个大嘴巴,将师弟来咱们家的事儿说出去了。师弟不是中了探花么,有些人投帖子想来拜会师弟,这还好说。不知道怎么给二叔祖家三叔祖家的三堂弟四堂弟知道了,他们不是也在念书吗?一大早上就来了,拉着表弟啰里吧嗦的说了大半天的话,我刚找了个由头把师弟解救出来,就听说姐姐烫着了,一块过来看望姐姐。”
许玉清笑道,“以前听哥哥们讲那两位堂弟最会念书的,他们听说探花郎来咱家,想请教文章也是有的。”
许玉琳道,“叫我说两位堂弟是舍近求远了,师弟考中探花儿自是文章,教出探花的先生岂不是更胜一筹。他们两个啰嗦了半天也没抓住重点,有这工夫,给叔叔请安,叔叔还能指点他们一二呢。”说着自己也笑了,“我叫人把他们引去见叔叔了,也算帮他们一把。”
许玉琳好心办了坏事,头一天倒没啥,自小与叔祖家的堂兄弟接触得少,感情不深,连他们啥时走有没有留饭都不知道,只是第二日,不怎么经常登门的两位叔祖气哄哄的找上门来,一副撸袖子竖眉毛瞪眼睛要打架的势头儿。
不过这两人是来找许俊卿评理的,老二许俊英道,“子文那小子回来就回来,我们也不说什么,孩子们一片诚心来请教他功课文章,预备着后年考举人呢,这在大哥府上不知道听那小子说了些什么,回去就病了。”
许俊杰道,“我家那小子实诚,跟我学了,骂我们是四方棒槌黄鱼脑子,还说我家老四能考上举人,猪都会上树了。大哥你听听,这是做叔叔说的话吗?孩子回家哭了半宿,今儿早上眼睛肿成一条线,睁都睁不开,我出来时还拿药敷呢。他这就是对我不满呢,拿我的宝贝孙儿撒火,大哥,你跟他说,有什么冲我来?”
两人气喘如牛的抱怨了一通,许俊卿头疼死了,冤孽啊,真是冤孽。
作者有话要说:嗯,晚上偏有人借电脑,总算零点前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