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怎么看都像是达成了be结局。
因为没有想通原因,又做了这么一个奇怪而恐怖的梦,李弱水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醒来时都有些恍惚。
没敢赖床,李弱水立刻开始洗漱。
什么抓下毒的、书信任务都被她抛到一边了,她得去客栈问个清楚。
对于这样脑回路不正常的人,任凭他们想象下去的结果只会是越来越歪。
郑言清看到李弱水,赶紧从桌上拿起刚写下的游记指南。
“弱水,这是我之前写下的四时篇,写到第二卷了。”
李弱水歉意一笑,匆忙说道:“我先下有些事,回来再看。”
话刚说完,她便急匆匆地往外去了。
郑言清静了一会儿,将书收了回来,笑得有些落寞。
她大概是去找路公子了。
也是,过不了几日她就要离开这里了,他们才是一路人。
“客官,您是要住店还是要吃饭?”
小二看着这位客人在门口走来走去许久,久到都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见她还在唉声叹气,他便忍不住出门来问问。
李弱水看他一眼,随后摇摇头,捂着心口继续来回踱步。
她早就到了,但实在不敢进去,生怕一推开他的房门就被扎一刀。
系统是没什么用了,还得靠自己。
“你们楼上住的那位盲眼公子在么?”
“原来如此。”小二明白了:“原来姑娘也是来看那位公子的。”
李弱水一怔,有些好奇:“还有其他人来看他?”
“有啊。”小二见怪不怪地和她聊了起来:“虽然这位公子不常待在客栈,但附近不少姑娘都知道他,常来客栈门口等着见他一面。”
李弱水点点头,仔细一想也不奇怪,毕竟是长得那副相貌,吸引人很正常,谁会不喜欢好容貌的人呢?
“以前早早就出去了,但今日正好,待了一早上了也没见下来,这样的机会姑娘算是遇到了。”
李弱水皱皱眉头,捂着心口的手都放了下来。
“他不吃早饭?”
“不知道,总之在店里是没吃过。”
都快中午了,他不可能连午饭都不吃吧?
“等会儿送午饭到他房里吧。”李弱水心里拿定主意,在上楼前突然想起什么:“不要随便把客人的消息透给陌生人。”
小二:……???
在小二奇怪的眼神中,她深吸口气,埋头冲进客栈,一口气上了二楼,敲着他的房门。
但房门没锁,只一下便被敲开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缝,从缝里能看到一片白色的袍角,但没什么动静。
“……我进来了?”
说一声后,李弱水轻轻推开房门,见到了躺在床上的路之遥。
她此时才发觉,来了沧州之后,她好像很少来找他,大多时候都是他到郑府去的。
“路之遥?”
李弱水慢慢走到床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像是梦魇了一般,路之遥全身颤了一下,随后紧皱的眉头松开,手指微屈,看样子是醒了过来。
他竟然不是在装睡?
李弱水愣了。
路之遥睡眠一向很浅,平时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叫醒他,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没有见过他睡着的样子。
李弱水挡住心口,凑到他上方,摸了摸他的额头。
“是不是生病了?”
手心传来的温度并不烫,应该不是发烧,但还没等她再好好感受一下温度,路之遥便将她的手挥开了。
“你怎么来了?”
他坐起身,身上衣襟散乱,露到了锁骨下方的位置。
李弱水突然想起梦中的场景,他拉着她的手插的就是左心口。
她移开视线,手先是背到了身后,又慌乱地移到自己的心口处。
“我来找你吃午饭。”
其实她想直接问他到底怎么了,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这么做。
路之遥弯起眼睛,站起身走到桌边,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以为你现在该和郑言清一起吃。”他转头笑道:“你们毕竟是夫妻。”
???
什么意思?
他怎么突然提起夫妻的事了?
“可我们是假夫妻,这你是知道的,当初你还拿了我不少喜糖。”
李弱水坐到他身边,隐隐觉得自己懂了什么,但又总抓不住那一丝微妙感到底是什么。
“我之前在茶馆听了个故事,叫白蛇传。”
“然后呢?”
李弱水很想知道,他到底又从这个故事里得到了什么奇怪的感悟。
“你不回郑府么?”路之遥跳过了这个话题,笑着问道。
李弱水瞪大了眼睛,握紧了拳头,不敢相信他居然学会了如何在关键点断开。
“我是来找你吃午饭的。”
为了生命安全,她现在是万万不会离开的,她一定要把这个不对劲找出来。
时机恰好,外面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客官,能进来吗?”
“请进。”李弱水在他之前抢先回答,站起身去接了午饭。
小二看着她,眼神更加奇怪了。
关门时还能听到他的低语:“认识还在客栈外鬼鬼祟祟的……”
李弱水:……
“吃饭了。”
“我不饿。”
立刻就被拒绝的李弱水没有灰心,都是小问题……
“看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李弱水拉过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脑袋上:“给你揉一揉。”
路之遥不紧不慢地抽回了手,笑容温和:“你大概饿了,不吃吗?”
李弱水摸摸自己的头,顿时觉得不是小问题了。
但她毕竟在外面站了一早上,确实饿了。
李弱水抬起碗,一边吃饭一边想办法。
路之遥喝着茶,神色依旧,一点不像有问题的样子,但连头都不摸就不对了。
“我今早来找你时摔了一下,手好像破皮了,但我上不了药,能不能帮我一下?”
触碰她的伤口是他最爱做的事,如果这个都不行……
“不能。”
“……”
李弱水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她靠近路之遥,是真的有些担心,语气都缓和了许多:“你到底怎么了,不能和我说吗?”
“我在想一些事。”路之遥抿着笑,笑容依旧温柔:“想清楚了大概会告诉你罢。”
李弱水深深叹了口气。
就怕他想不清楚。
路之遥没有再说什么,李弱水也没再问,吃完饭后她就蔫着离开了。
等她走后,路之遥坐在桌边,从袖口里拿出那个刻好的小木偶,又哒哒地让它跳起来了。
昨日李弱水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要我做什么?”
这个问题如果是陆飞月、江年二人来问,他会回答“不用”,因为他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
如果是郑言清来问,他会回答“去死”,没有缘由,这是他由心给出的回答。
不论是谁来问他,他都能说出内心的回答,但唯独李弱水,他想到的只有一片空白。
昨日她那样维护郑言清的言行让他觉得很无趣,明明只是夫妻,却显得比同他一起时更亲密。
李弱水明明是站在他这边的,明明该站在他这边的。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李弱水做什么,但他又确实想要她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