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这些人没有那么多的紧张感,不断的玩笑打趣。
这十几个人都是同个大型冒险工会的,在业内非常有名,甚至吸引到了好多曾经在顶级学院修学过的魔法师加入。
说来有趣,冒险工会往往也会身兼数职,比如雇佣兵和镖人之人的。毕竟秘境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冒险家协会下属的亲信是猎魔人,也相当于是实力的认证,就像天赋一样,猎魔人的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e-a,但是格外优秀的可以获得s甚至ss的铭牌,但是因为条件太为苛刻。需要说明的是猎魔人的认证是双向选择的,每年冒险家协会会在所有的冒险者中挑选不少从战绩上来看颇有不错的好手授予这个头衔,并且拥有制作猎魔人风衣的权限。但是授衔并非强制,冒险者是可以拒绝的。
猎魔人拥有更好的资源,和更加有限的物资补给,正常来说应该是没有人会拒绝。但是着毕竟是官家的好处,是不能白收的,穿着风衣的人们需要保证如果需要的时候会接受冒险家协会的统一调配。
而众所周知,虽然理论上来说冒险家协会和魔法师协会——也就是高塔平级,但是因为情况的特殊性,在帝国内如果有什么重要的战事,猎魔人们往哪里调配基本还是约等于听高塔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好多的冒险者就放弃了拥有更好待遇的机会。
不过猎魔人们是可以随时退出的,当然在某些情况下冒险家协会会关闭这个权限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知道了战争就开始往后退当逃兵。而这些是不会提前告知猎魔人的(也没法找)。所以每当有这种消息的时候猎魔人的心就会紧张起来,因为这种时候没有什么好事。
而且猎魔人的身份虽然是随意的,但是一旦脱出了猎魔人的机构,那么猎魔人风衣是需要上缴的,并且永远不可能再进来。
综上原因,高级的冒险团往往会有是否成为过一定等级的猎魔人的需求。
而且这个小队所在的冒险工会是和倒悬者齐名的三巨头之一。
没错,虽然现在倒悬者的名声非常的臭,而且是臭名远扬的那种,但是他们的确在业界内还是有很多人仰慕的。
毕竟恶名也是名,对于很多人来说恶名还是比没有名好的。
但是除了倒悬者之外,剩下的两个大型冒险工会还是比较有下限的,基本上和帝国一条心。所以在帝国刻意的打压和扶持现在的倒悬者的平均水平下滑的比较严重,只是因为法外之徒众多,所以他们才勉强还能维持住现在的名号。如果说情况这么持续下去的话,可能倒悬者在几十年之后就没有办法与其他的两个工会抗衡了。
两个工会的名字也非常的有深意,一个名为“提灯隐者”一个名为“克制圣杯”。
而这个小队,就是来自提灯隐者组织的,传说这个工会背后有密修者的影子。
当然,不管工会有什么关系,工会中的人都是不会在意。毕竟这类的工会虽然纪律性比那些外面的零碎散户有组织和道德些,但是他们终究还是追求绝对自由的冒险者,也不可能在一个那么严格的地方待的很久,要是这样还和上班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些大工会,不知是这御三家,其他的稍小些的工会,只要是从中出来的人,都会在胸口表明自家的胸针,提醒别人如果想要碰碰的话要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
这时候有个真正的瘦子被气息引动,往洞口看去敏感觉得自己好像是感受到了生人的气息。
“你怎么了?枯条?”那个被称为瘦子的彪形大汉察觉到了这个情况,便问道。
“好像有人。”枯条说道。
沐恩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有感知如此敏感的,不禁有点刮目相看的意味。
然后他就走到洞口的前面,遮蔽了些许的阳光。
“你们好。”他对着这些人说道。
“小伙子,赶紧带你的人离开这里,我们提灯隐者已经接手了这条龙。”队短没有看过去,只是比较平静的说道。
“他是一个人来的。”枯条提醒道。
听到这话那个队长显然有些惊讶,转过脸看到了那张年轻的面庞。
“竟然能一个人走到这?你不错嘛。”虽然那个队长说着这个话,但是他想表达的可能并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沐恩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所有人都因为那句话变得紧张了起来。
一个人,如此轻巧的走到了自己队伍中藏身的地方,而且这里还是龙的底盘,他却不害怕。
难道有人有自信可以独自就把这龙王杀死吗?
那很可能他是来砸场子的。
“不要误会,我并不想和你们抢这只龙,我知道杀不掉它。但是我想留在这里观摩你们的战斗进行学习,希望各位可以允许。”沐恩的姿态摆的比较低,毕竟这些人是真正血站中杀出来的,沐恩不觉得凭借自己一个人就能干掉他们——甚至一个都够呛。而且他本来就是来学习的,为什么要逢人就干掉,他又不是个神经病。
“既然如此,刚刚为什么藏在外面?”枯条问道。
“不是我想藏在外面的,只是因为你们比较隐蔽,虽然我大致判断出了位置,但是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最后发现原来就在自己的面前。”沐恩微微一笑,说瞎话都显得如此的真诚。
队短看了眼枯条,枯条用心声表示自己没有办法察觉的这么细腻,发现他其实都算是有些意外。
“如果是要来观摩,为什么隐藏气息?”
“因为不希望让各位发现,我知道如果被看到会被觉得冒犯,而且这里是龙巢啊,要是被它发现了我基本上没有什么生还的机会。”
“可以留在这里,但是你得被绑在这里,并且限制魔力。”队短站起来对沐恩说道。
“不是我看不起各位,但是万一你们全部阵亡了我怎么办?”
“那就只能这样咯。”有个沐恩现在还不知道名字的女人笑道。
沐恩露出疑惑的笑容,表示它不能接受这件事情。
“你没法不接受。”他们站了起来,看样子决定控制住沐恩。
沐恩后退半步,伸出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并且提醒他们道:“如果你们决定和我动手,一定会引起那只龙王的注意。所以我真心建议你们不要动手,而且我可以向你们发誓,我没有恶意,也不会抢你么你的猎物。”
“没关系,只要先解决掉你和那条龙开战就好了,反正我们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瘦子笑道。
“非要这样吗?我没有任何想要和你们战斗的意思啊。”
“抱歉,我们不相信你们这样的散户。”
沐恩感到很无奈,然后闪烁身形在长空划过了一条苍青的痕迹。
“感觉不到那些魔力涌动。”枯条看到这个场景显得有些惊讶。
“连你都感觉不到?这个小伙子有点东西啊,你刚刚是怎么发现他的?”
“直觉……”
沐恩落在了他们还没有发挥作用的阵眼上,意思很清楚,他如果想要让这些人功亏一篑,只需要把这个东西破坏掉就行。
“他居然发现了我们的阵眼……有点东西啊。”看到阵眼被踩住,一个戴着眼镜的姑娘说道。
“咋办?肄业生?”队短问那个女人道,“这个阵重要吗?”
“如果情况完全按照情报上来看,咱们对付那条龙不是特别需要法阵。但是保险总是越多越好的。”那个姑娘说道。
“我对你们真的没有任何想法,我是新塔院内院的学生,休学过来看看的。所以麻烦你们就不要找我的麻烦了,没有意义。我不缺这点东西。”沐恩无奈的说道。
“这个魔法控制力确实不错。”枯条感受到百米之外清晰的传音,点了点头。
“你学弟?”
“我已经毕业很多年了,而且我是高塔的内院,不是新塔院。差别很大的。”
“对我们来说基本一样,哈哈。”瘦子哈哈大笑。
“小声点你这个蠢货,别把龙给吵醒了。”另个女人踹了他一脚。
队短咳嗽了两声,示意自己的队员们不要再闹了了,他们现在有很重要的任务。
“我突然感觉他有点眼熟。”这个时候枯条突然说道。
“哦?你见过?”队短看上去很重视这个曾经在高塔求学过的法师。
“其实我也觉得眼熟。”那个刚刚踢了一脚瘦子,体型可以算得上是健硕的女人也说道,不过她是笑着说的。
“你就少扯了土墩,你见到帅哥就说自己眼熟。”瘦子毫不示弱的报了刚刚的那一脚之仇。
“你少跟我放屁!信不信老娘打死你?”
“呦呦呦,就这还在说我是个蠢货,你这声音是个聋子都该听见了。”
“不用管他了,我们做我们的事情吧。”枯条看上去应该是想起了在那里见过沐恩,不过他没有说出来,给了一个安全的指示。
“行,那就这样吧。肄业生,你看好他。”队短打了个手势,示意队伍开拔。
“哎呀哎呀哎呀!”听到这个话,瘦子阴阳怪气的叫了起来,“土墩,你看看人家肄业生,身体柔柔弱弱的,现在不就可以跟翘屁嫩男待在一起啦?还怪还是得怪你膀大腰圆。”
“我觉得你活不过这场战斗了。”带着眼镜的肄业生从瘦子的身边走过,冷清的说道。
“先别急啊,肄业生。”另一个看上去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男人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去和这种没经人事的小男孩玩要洗干净些才是。”说着,他打了个响指,水元素从天而落,把所有人身上的龙粪都给洗了个干净。
“我觉得你应该会在这场战斗中和瘦子一起死,小白脸。”肄业生补了一句,然后向沐恩走去。
沐恩站在那个阵眼上,虽然听不清这些人的谈话,但是可以看出这个队伍的融洽程度有明显的断档,一共十三个人的队伍里,有六个是明显比较亲近的,剩下的七个人在后面常常窃窃私语,不知道是说什么。
而且年纪也不是很大的样子。
队短在临行前转过身,和那七个刚刚分配入自己队伍的新成员说道:“好了,我们马上出发,目标很简单,就是要全部的好好活下来。我知道你们都是各路豪杰,能和你们搭档猎龙,是我队短的荣幸。也希望着荣幸能够延续下去,好了,多的话不再说,酒也等回来再喝,出发!”
“你很紧张啊。”肄业生来到了沐恩的面前,距离很近。
“毕竟你们都很强。”沐恩笑着奉承了一句。
“不用担心,我不是来对付你的,不过你要吧脚从我的法阵上拿开,我要开始启动它了。”肄业生给沐恩的感觉就像是首次遇到恩奇都的时候那样,但是恩奇都是看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但其实是真的很沉默,而肄业生则是那种不太像搭理别人的模样。
虽然表现的很类似,但是细究下来还有不同。
沐恩想了想,还是让开了,并且想要和这个在亚精灵的标准中算不上特别漂亮的女人攀谈几句,了解下关于这个队伍的事情。
“你们是不是在老带新啊?能给我介绍下他们吗?”
“恐怕不行,毕竟我不知道你是谁。”肄业生如糖豆般将那些魔法源石洒下,看的沐恩眼皮子直跳,好家伙这帮人出手是真的阔气,沐恩他们都是能省则省。
“不要觉得这是浪费,如果出现了断档,很可能会害死那些人的。”肄业生好像是身后长了眼睛,看到了沐恩的表情般。
“可是这完全可以用法阵的回路结构来弥补啊。”
“说的倒是挺好听的,那你能来做?”
“当然……”沐恩听着话直想笑,真的差点憋不住想告诉这个女人,这样的法阵在自家师门里可能会被嘲笑致死。
安舍尔原来总说沐恩是师门里法阵画的最差劲的那个,连自家师祖这个老不死的画的都比他好。
而他这样说的结果当然是被雷文顿师祖爆锤一通,然后笑眯眯的告诉沐恩不用听安舍尔的鬼话。
虽然在师门里这样说的确是实话,但是沐恩的本事放在外面的话也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达到的高度了,甚至很多的高塔学员都不能做到,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会修研阵法学的。
“你的口气真是令人讨厌。”虽然肄业生正在明确的表露着自己的情感,但是看上去还是非常的生人勿进,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的闲聊。
沐恩知道这样打击别人不好,也就没有再多说是什么,不过很多可以或者说值得修改的细节已经在他的心里打好草稿了。
“其实你也在提防着我吧?”沐恩看着远方的场景,突然问道,“我不相信你们就这么容易消除了对我的一缕。”
“枯条说你是个没什么威胁的人,所以我并不害怕你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枯条?我之前还听到了有个壮汉被叫成瘦子,被叫成队短的那个是你们的队长吧?为什么你们的代号都这么奇怪?”
“因为队短的恶趣味。”
这个时候,那边准备猎龙的人已经走到了龙王巢穴的门口,好像是打算开始叫阵了。
从沐恩的视角看过来,他觉得这些人的站位几乎是毫无章法,就像是清晨集市里忙着抢菜所以围在摊贩前的人群那样,就呜呜泱泱的凑了上去。
每个人都是前场,就一个后场的队员吗?中场也没有?
沐恩觉得有点意思,不过此时他的心里还没有生出什么轻视的心里,毕竟就像写字画画那样,没有既定的技巧,只有最合适的技巧。他本也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的,所以就在这里静静的看他们有什么样的办法。
“疯子,上!把他娘的引出来!”队短对着个男人说道。
那男人上前深呼吸了几口,然后在身上添加了不少的低级加护魔法,然后就迈开自己的那个比例惊人的长腿往洞里奔跑而去。
这是什么情况?沐恩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就有个人突然发了封死的冲进去了,难道这是什么最新的战术吗?还是说就是请个人进去当诱饵?应该也不会有人想要变成诱饵吧?
疯子奔跑在漆黑的洞穴中,这洞穴的出入口有种非常奇怪的味道,就是那种既臭又香的味道。和某些臭味的视频不同,这不是那种能够诱发食欲的香味,而是腐臭中夹杂着异香,就像是某些鲜花或者说什么东西的香味。
山洞中是很暗的,所以那个被称之为疯子正在全力奔跑的男人有些紧张,全力的张开了自己的魔法感知范围,就害怕那巨兽突然偷袭。
山洞之外,剩下的十一个人已经全部分散开来,避免在遇到冲击的时候没有腾挪的空间。
十几分钟后,那疯子跑出来了,他已经浑身是汗,而且魔力也透支了不少。
但是他的身后并不是那头龙王,而是铺天盖地的赤焰龙息。
“快快快!水!水!!!”疯子的身上已经沾染了不受不容易熄灭的火,用魔法所生的火如果术法的主人不断开魔力的链接或是不直接将其中的魔法给碾碎的话,是不会熄灭的。
焚城之炎的火焰就是断开了魔法依然可以非常的强势燃烧不容易熄灭,所以才显得格外的强大。
小白脸用一条水蛇将那火苗扑灭,而且还非常坏的控制着拿东西往疯子的屁股里钻了钻,搞得疯子大喊大叫,直言要让小白脸的妈妈好看。
“这才是增进友谊的首要方式啊。”小白脸笑着,张开手在身前立起了巨大的冰墙作为屏障。
那龙息喷涌道冰墙之上,厚重的冰块开始快速的融化和烧开,可想而知这东西的温度有多么的高。
不过吐息终究是吐息,虽然温度很高,但是穿透性太差,只是立起了个需求的魔力量不超过三级魔法的冰墙就可以完全的挡下。
冰升温,整体的结构就会开始变得脆弱。所有人都掏出了自己的武器,并且各色的魔力光束开始升腾。
沐恩可以清晰的辨识出队短的元素有两种,是火与风,和自己的师兄一样。
实际上这两个元素的搭配是非常经典的了,毕竟风这种元素基本上算是百搭,而且融合起来并不需要费太多的力气就可以解决。
不过风元素也有一点不好,就是这种元素的精密控制难度比雷电还要高。
对于低等级的魔法师来说,闪电的控制是所有的元素中最为困难的。但是对于高级些的魔法师来说,闪电的控制难度主要在于需要压制,但是风元素需要细节和分心,而且在低境界的时候并不是特别强大的一种回路。所以敢选风元素作为第一回路的基本上都是很有天赋的,比如拥有敏感天赋的那些孩子。
而土墩和瘦子,两个人一个用的是巨剑,一个人用的是重盾,第一回路都是铭刻的土元素。
并且,那个拿巨剑的是土墩,用重盾是瘦子。虽然巨剑看上去就不是那么想让人试试滋味,但其实重盾的重量在沐恩看来可能还要更高。毕竟那个重盾挡在身前可以直接挡住身边的两个人,可想而知那铭刻着魔法减免的盾牌有多么的巨大。并且盾牌的下沿是尖的,可以凭借自己身的重量直接扎入泥土中让自己更加坚固,如果力气足够大,甚至可以用这个东西砸人。
虽然土墩和瘦子两个人刚刚不停的在拌嘴,但是当下他们看起来很默契。土墩挥出那个也能用来当单人盾牌的巨剑,巨剑中铭刻的风之魔力直接斩开了龙息。但是她并没有因此洋洋得意,而是赶紧的躲到了巨盾的后面。
果不其然,那龙息竟然回卷回来,然后瞬间将两人吞没。
“敌袭!!!”赤红的龙息后面,逐渐由黑色的阴影由小变大,队短高声喧嚷,提醒前面也提醒所有的人注意。
土墩将巨剑架在重盾之下,然后双手扶住微微倾斜的重盾,已经做好了准备。
几秒后,距离如约而至,仿佛是什么东西踏在了上面,那样的力量甚至在瞬间让两个体型壮硕的冒险者感觉骨头散架。
“瞎子!瞎子!你他娘的上啊!”队短抽出剑盾,也在那里苦苦的支撑龙息的余烬,他的回路本身是火,但是对于龙语魔法能够起到的天然抗性是会被削弱的,所以他不敢这样直接往前顶。
那个被叫做瞎子的男人看上去眼睛其实很通透,如果沐恩看到了甚至可能会觉得他才是真视之眼,不过长成什么样那是看爸妈的,他的能力并不是在眼睛上。
爆裂的雷霆出现在瞎子的手中,声势之浩大,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只被压制在了魔导师的境界。
“那是个五阶魔导器啊……”沐恩看到了他手上引雷的长矛,有些不敢相信,“魔导器的输出功率在这里会被影响吗?”
“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沐恩想了想,自己的苍雷之咬好像并没有太多威力上的削减,吐了吐舌头,感觉好像这地方是比谁家底更厚的。
“你挺有见识的嘛,竟然能认出这是个五阶的魔导器?”虽然他没有说话,不过肄业生好像因为他的言语来了些性质,竟然主动的搭了句话。
“我在学院学的是战斗、魔药、法阵和魔导器。”
“能学这么多?”
“我比较……兴趣广泛。”沐恩想了想,只想到这个词听起来还算比较低调。
“呵,突然谦虚了起来呢。”肄业生轻笑了一下。
站在最前方的两个人竟然凭借肉体凡胎将巨龙的拍击给挡了下来,只不过烟尘散尽的时候,总感觉他们的身体好像沉下去了不少。
队短在瞎子召唤雷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起了冲锋,因为他站的距离较近,所以几乎那个雷霆一同来到了这个龙的身边。
这头龙王背生双翼,龙类的特征和真龙属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说明它的血脉几近真龙。
“初代亚龙,你们竟然有把握干掉这种东西吗?”真龙的后代一旦血脉退化,就会无法避免的持续退化下去,可能会逐渐的失去翅膀、龙息然后慢慢的神志可能会失去那片胸前的逆鳞,那是他们身上最坚固的甲胄。
“当然,在这里以弱胜强每天都在发生。”肄业生回头看了沐恩一眼,然后打了个响指,魔法大阵被彻底的点亮,就连沐恩这个本不应该享受到魔法增持的人都感觉到身体里充盈了精神,开始变得亢奋了起来。
魔导器的品阶不能完全的表现出它的破坏力,而且一般四阶及以下都是一次性的魔导器,用安舍尔的话说就是换了个样子的魔法卷轴而已,这种一次性的魔法只要没有达到禁术都只能被划拉划拉归置到这个分类中来。所以能够反复使用的魔导器基本上都是四阶打底,五阶才是大多数。比如沐恩的那把长剑,也就是个五阶顶峰的水平,在外面可以当成六阶来卖,但是在高塔内部,也就是在这个水准上了。
可能有人会好奇既然这样的话,为是什么当初安舍尔给沐恩准备魔导器还差点累晕过去。
那是因为他在赶工。
魔导器本身就是稀缺的物什,在市场上价格很高,供需关系并不平衡,产量极低失败率却很高,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
那样的雷霆当然不会给一地的龙王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可以因为浩大的声势而吸引龙王的注意力。
这个时候队短便冲了过去,从他那看上去与对方体型完全不成比例的长剑上爆发出了惊人的爆炸。
将风压凝聚到某一点上,然后把烈焰倾注进去。
这样的技巧不算特别高端,但是也并不算非常简单。
最让人不快活的就是,这样的方法往往会让自己因为反作用力飞出去好远。
魔法这个东西凝成伤害性的术式可是不管对象是谁的。
但是队短竟然抗住了这样的反冲力量,紧接着又用自己的盾牌击打了上去。
那龙王高达十三、四米,队短不过两米出头的身高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个幼崽。但是他却成功的通过两下挥击破开了龙王脚上的鳞片。
“戏子!”队短知道龙王的怒火即将接踵而至,他开始转身逃跑,另边的土墩已经冲出来对付龙的另一只脚了。
巨尾横扫过来,但是随着空间的光芒闪烁,队短凭空的横移了两米,勉强的躲开了那个拍击。
只不过即便如此,那转身逃跑的样子也丝毫无法和勇武沾上边。
沐恩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遇到个空间法师,着冒险家工会里果然是藏龙卧虎。
“她是个野路子出身,小时候本来是学的水魔法,但是偶然捡到了个空间秘法,然后便放弃了水回路学习空间魔法了。”
“我可不信这种东西能‘偶然捡到’。”沐恩笑了笑,知道这其中绝对有隐情。
“你有点聪明……不过聪明有时候不是好事。真正的聪明人是知道装笨的。”
“可是第一次见面就装笨,你一定会觉得我真的很笨吧?”
“……你确实很聪明。”肄业生沉默了。
那个女孩是看起来比肄业生还要年轻些的人,被称之为“戏子”,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称呼,是某些吃不到葡萄便觉着葡萄酸的看客们对于演员的蔑称。但天下的职业大都一般高贵,只要是用自己的劳动和智慧或者勇气制造或发现的财富,那都是正当的。
当然了,不管男女,如果只是往床上一躺就指望着赚钱的话,那大抵是谁也看不上的。
沐恩在这边能听见的除了肄业生清冷的嗓音,就只有呼啸的风声了。战局还没有发展到他这边,所以他也听不见那边扯着嗓子都在喊些什么。不过他能分析出场上的局势,视线虽然只能凝视着一处,但是许多的情况其实都是在瞬间发生的。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人喜欢看那些戏剧。
可能几百字的描写对于时刻变化的动作而言也只不过是瞬息之内发生的吧。
不知道以后告知了西蒙,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写作技巧。
战局还没有蔓延到沐恩的身边,但是总是会蔓延到的。因为当下的场面虽然看起来冒险者们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大猩猩!恋人a!跟着瘦子上!”枯条在离战场较远的地方指挥,手中不断的释放出蕴含着光元素的魔法球。
光是种能量,但是想要产生威力是需要极高密度的,为了补偿这种不太适合战斗的元素,所以它们拥有非常奇异的增幅能力。
当然除了光球,枯条的手中也时常出现粗壮的光柱,这样的形象在天神教当道的时候是经常见到的,所以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把这种名为“对波”的战斗方式当成是魔法师或者说是圣职者们的特征。
“卖唱的!恋人b!从后方包抄!瞎子!你他娘的别愣着了!接着打雷啊!”看得出来,队短此刻确实是非常的亢奋。
“有个人始终没动啊。”沐恩疑惑道。
“你是说我吗?”肄业生问。
“不……是那个人,那个很清瘦的人。”沐恩指向唯一一个还没有被叫到名字而且看上去还没有动过的男人。
“他啊……不知道。”肄业生看着那个人,她没说假话,她的确是不认识这个男人。当时的队短只是说这个人会是秘密武器,但是并没有告诉别人他的能力如何。
“如果他再不出手,你们恐怕要出危险。”沐恩双手开始开始快速的结印,倒不是说觉得这帮人已经没有希望准备跑路了,而是他虽然在这里旁观着战斗,但是实在是注意力总被脚底下这个法阵吸引。
平心而论,画的已经不错了,如果高塔内院的学生们能有这个水平,那么法阵学的老师们应该也不会那么普遍的脱发严重。但是无奈沐恩的成长环境太极端了,他的老师就是法阵学中许多定理的名字。
所以他实在是忍不了了,他得来改改这个法阵。
“你在干嘛?”肄业生感知到沐恩的力量在沁入法阵,声音中带上了些比较有侵略性的语气。
“帮你修改法阵,你不是不信我会改吗。”说着沐恩飞速的将法阵的纹路开始修饰起来,然后就能感觉到整个法阵的功耗虽然上去了些许,但是增幅的力量却强了许多。
短短五分钟,竟然增幅了百分之二十的功效!
“你究竟是什么人?!”肄业生不再那般高冷,而是转过头看着沐恩,眼中跳动着嫉妒又敬佩的情绪。
“只是……一个学生罢了。你们应该是希望等他们将那条龙引过来之后,在这个法阵中战胜它吧?但是如果你像我这样刻画的话,就可以不需要这么长的预热时间了。”沐恩还是没有忍住,开始讲解起自己觉得很常识性的东西了。
很多时候人们的矛盾就是因为认知的差距而出现的,幸好,肄业生看上去还算脾气不错。
“法阵预热好了。”枯条有些惊讶的回头看过去,发现整个法阵出现了不少之前没有出现的纹路。“病友!”他没有时间关注这些细节,只是回头喊那个“秘密武器”道。
清瘦的男人看上去真的好像是病入膏肓了一样,眼窝深陷,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肉,更是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好像文不成武不就。
“退后吧。”病友对肄业生说道。
“这是我的法阵,你在哪里都能享受到增幅。”肄业生并不想让出自己的阵眼。
病友看了看她,也没有计较,开始凝聚气息。
“谢谢。”在病友凝聚气息的时候,肄业生突然对沐恩说道。
“什么?”沐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对自己说谢谢。
“你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你想要什么感谢吗?金币,还是身体?”
沐恩差点被自己呛死,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思维模式。这才哪到哪啊,就可以换来春宵一夜了?你们冒险者玩的都这么野的嘛?
“就当是我不请自来的补偿吧。”
“那你只补偿到我一个人的身上,他们可能不会同意。”
“你可以吧这些东西交给他们啊。”
肄业生看着沐恩,突然笑了,如同冰原化雪般,竟然有些风情万种的意思。
“小白脸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不经人事的小男生。”她说道。
沐恩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不知道这种话应该怎么回答。
其实他挺不服气的,毕竟在外面干的那都是越境杀人的勾当,你居然说我是个雏儿?
怎么好像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个雏儿?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被轻视,到时候出人意料可就好玩了。在野外,不怕一万,就怕那个万一,特别是对手身上的那个万一。
现在这些人的战术其实已经明朗了,在沐恩看来。
这个被叫做病友的人魔法控制力意外的令人惊喜,但是总体的战术其实并不算特别的优秀,仍不失些可取之处,但是总体的评价,沐恩觉得应该不会太高。等到回去以后自己写个行动分析,说不定还能扒出点什么有用的经验。
就是先行铭刻法阵,然后进行佯攻,甚至要为了引诱敌人出来还让一个队员直接失去了作战能力,估计在里面也是跑的够呛。
然后如果佯攻成功了,那么就直接按照正常的方法将对方耗死,或者拖到法阵预热完成。
如果到了这一步,那就由输出能力总体更强的病友破开对方的鳞片,然后其他人再进行斩杀。
将遭遇战硬生生的变成了有主场优势的阵地战结果还达成了这样,在沐恩看来的确非常的粗糙。
这可能就是能力的细微差距带来的战局夸张的变化吧。
不过有一点,让沐恩很深刻。
那就是他们真正顶在前方吸收火力的人。
真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