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烦愁郁闷,胖爷往后继续验的那件六百年前商横官窑产的花瓷一只。
这对玩意年代算不上久远悠长,可贵就贵在稀有,这花瓷难成,一共才烧制成六对。
因费工费料,这批也就关了。
后来战乱流失损伤,世上仅存的不过俩对半,一对在博物馆,剩下的三只流入私藏,七年前在瓯国拍卖会上见着一只,当时便拍出了六十万。
“绝了,小姑娘,你这眼光未免也太毒辣了吧!现在市面仿赝的花瓷没有四五千也有小一千只,还以为早就没真货了,没想到死光头手里居然有只真的!”
胖爷一边赞叹,一边还不往调侃嘲讽光头范,看他同样震惊不信的脸色。
搞笑,还说绝对有只真品,合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花瓷是真!
“这不可能啊!”
光头范蹲下身来,想要拿过胖爷手里的花瓷,却被胖爷手快,给收了回去。
“六十万是七年前的拍卖价格,因为量少,多被收藏家收藏,这花瓷已经很久没在古董圈里面世出手了,这要是转手,最起码得一百七八十万起步——”
胖爷说完,赶忙装进了礼盒里,免得招了光头范的眼红。
接下来的六件,虽然都是价值二四十来万的东西,但都是真的,没有一件拿错拿假!
这八件古董算下来,最少价值得在七百多万左右!
买卖这么一来回,四十多万变七百多万,胖爷都忍不住持扇,对宋鸢兮作辑,客客气气地鞠了一躬:
“小姑娘,您这本事能耐,我刘某,是服的心服口服,五体投地了!”
在赌场能用老千,把在赌场三十多年的老孙给连输六局,连命都给搭上了。
在古董铺能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是玉是土,这可不单单是凭运气就能做到的啊!
能得胖爷如此架势真心,道面上能有几个!
见此,此前还笑宋鸢兮没脑子的那些个,尤其是跟在宋鸢兮后头买了清廉樽的那个,都使劲了的往宋鸢兮身边挤——
直接把里头的光头范给挤出去了。
给光头范气得,直接拉扯开,指着胖爷的鼻子:
“姓刘的死胖子,你存了心的来砸我场子的是吧?!”
“是真是假,你说了不算!把东西放下,我送去让明堂文物鉴定。”
胖爷怎么可能任由光头范这么三倆言语就被牵着鼻子走:
“光头范,你是不是玩不起啊?见不得别人运气好是不是?合着都得给你当冤大头,你才喜欢是不是?”
香岛,高级公寓里。
宋芸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明艳的女人,眼神越来越凌厉——
俩天前她就应该举办婚礼,可虞笙的失踪,直接导致了这场婚礼的不告而终。
现在五天过去了,单单只靠一只手机打掩护是瞒不过去了,虞之卿已经报警立案。
尽管那日在会所的所有视频都已经提前销毁,但目睹她出现在那的人太多,她就算‘无辜’但还是被虞之卿怪罪。
别说后面虞笙要是找不回来或是出了半点损失,虞之卿会不会把怒火牵连到她,就说现在虞笙安然回来了,她的豪门梦,怕也就地破碎了。
突然,一声门铃按响,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连忙起身去开门,门口的虞书骋扯了扯脖颈的领带进来,声线和神态中皆是疲惫:
“有什么事快点说,爸现在还在医院,我离不开。”
虞之卿有心脏病,在怀疑虞笙下落不明,可能遭遇危险的时候,情绪上头,直接住院了。
作为儿子,虞书骋自然得病床尽孝,尤其是在继承人还未落定的情况下,特别是大哥虞子谨比他还要殷勤,他怎能在这个关头输了呢!
男人不耐的语气很是明显,宋芸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
“你保证过婚礼一定会如期进行的!”
虞书骋俩手一摊,直接撂担子:“我也想啊,但现在我爸在医院,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那个心给你举办婚礼?”
虞之卿作为香岛首富,其资产千亿不止。
而虞笙是早些年虞之卿收的义女。
听说虞之卿有打算,想趁着四天前虞笙生日宴会上,发话让虞笙和长子虞子谨订婚.....
虞之卿对这个养女亲爱,比亲生还要亲。
别说他们这俩个不沾亲的义兄,就是整个北国谁人不调侃张望,谁得到了虞笙,那等同于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虞之卿那几千亿的家产......
虞书骋自然不可能让虞笙的生日会顺利进行!
早半年前他就跟虞笙的闺蜜姐妹宋芸勾搭来往,发展成地下情......
原本想着借着宋芸,帮他搞到虞笙,没想到这娘们野心也是够大,想嫁豪门当虞太太......
绑架虞笙的想法,就是宋芸提出的。
换取的交易是,虞书骋跟她结婚。
宋芸拉着虞书骋的手,退了一步,带着委屈的示弱:“那我们先领证好不好?”
“我户口本都拿过来了,婚礼什么的,等以后再补办也行......”
虞书骋看着她,她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虞书骋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臂,转身坐到沙发上,有些无奈:
“爸爸现在对你很生气,这段时间,你先躲躲吧!”
宋芸的气息一下冷了下来。
躲?
虞之卿现在已经把她当成罪魁祸首怨恨上了,就差没落定罪名对她下手报复,她怎么躲?要躲多长时间?
确定这不是又在哄骗她吗?
她宋芸又岂是随便拿捏的软柿子?
“你别想丢弃我,要是爸爸知道一切都是你.....”
宋芸话还没说完,虞书骋阴冷打断:
“我什么?我只是跟你随口提起爸爸的意向继承是阿笙,是你自己猪油蒙了心,提出要她消失的话,人是你约过去,绑匪也是听你的直接命令在行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芸呆住,轻颤了长睫:“可是那些人都是你找给我的。”
虞书骋笑了一下:“证据呢?你想拉我下水,说话也要过脑子啊!”
宋芸:“......”
是啊,她拿不出任何直接证据,就因为这个男人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她便去做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到现在算是明白了,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在一条船上,她只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
第六章:
虞书骋看着宋芸脸上的失魂落魄和绝望的样子,怕她真的去虞之卿跟前说点什么,只好先安抚稳住她:
“你别担心好吗,医生说了,爸爸的身体多也就是这一俩年,要是出点什么意外,这谁也说不准的事。与其你在这愁婚礼的事,不如在虞笙身上多费点心,把她给看住了,等我当了这个家,我要娶你,谁都拦不住!”
宋芸眼神这才缓和过来,哪怕心里明明有一道声音在清楚的告诉她,虞书骋这只是在哄骗她,但她依然选择无视,宁愿自欺欺人。
当然,她不傻。
知道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和保障。
“虞笙丢了。”宋芸淡淡作声。
这下轮到虞书骋激动了:“什么?怎么丢的?怎么会把人弄丢呢?”
宋芸笑了笑:“还不是你介绍的人太废物,看个女人都看不住,让她给跑了。”
虞书骋眼里明显慌乱了:“什么时候跑的?”
“昨天晚上。”
虞书骋皱眉不解:“昨天晚上就跑了,那她现在应该会想尽办法联系爸爸或者警察啊!”
怎么一点风声动静都没有。
宋芸淡定:“人还在淮岭没出来。”
“那赶紧找人去找啊!”虞书骋着急了。
那丫头聪明的很,这件事要是追查下来,就算扯不到他身上,犯事下手的是他的未婚妻,是个人都会联想到他身上啊!
宋芸挽唇:“淮岭大的很,想要找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那是禁区,大动作会惹来不小麻烦的。”
宋芸眉眼透着的淡定和自信让虞书骋琢磨了一下,试探性地问出:
“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我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一条定制的项链,里面有一枚卫星定位芯片......”
话音一落,虞书骋温柔撩过宋芸耳边的碎发,“我再给你一点人手,尽快找到她把她弄出境,她要是回来了,第一个要算账的就是你,她这人啊,手段辣狠的时候你是没看见......”
这温情暖语,听着好似他真的很为她着想考虑。
宋芸的砖抛出去了,该引玉了:“现在最不想她回来的人是你,而现在也只有我知道她的具体位置,我可以帮你,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和我领证。”
在虞书骋回应之前,宋芸像是早料到他会说什么了,抢先断了他的推辞后路:
“你放心,我们秘密领证,不公开,谁也不会知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索要一点你该给的安全感,不过分吧?”
虞书骋嘴角扯动,笑意未达眼底:“当然不过分,只要你控制住阿笙,确定她不会回来,到时候,不用偷偷领证,你就是光明正大的虞太太了。”
宋芸挽唇甜笑,主动抱住了虞书骋的腰身,送上了开心幸福的香吻。
虞书骋有种被牵着走的威胁算计感,心里对眼前这个女人越加的厌恶不耐,本想敷衍一下就借口离开的,没料想那纤细无骨的小手直接从他的裤腰探了进去.......
十几分钟后。
大床略有些凌乱,空气中还充斥着情事的遗留,虞书骋急着去病床跟前当他的孝子,只剩宋芸潮红着一张脸躺在床上——
没一会,宋芸缓和过来后,坐在床边,看着黑色垃圾袋里的几张纸巾和带有黏状的byt,视线有些发呆出神。
一纸婚姻终究是靠不住的,远不如一个血脉孩子来得保障。
虞书骋的母亲不就是见不得人的小三,哪怕她到现在都没有被法律承认,算不得虞之卿的妻子,可如今跟妻子的身份角色又有什么区别!
子凭母贵在豪门圈是完全可行定律,要不然他们能有如今的荣华奢侈.......
第七章:
虞笙原本只是装晕,可渐渐,也不知道是她太过疲惫,还是这个怀抱太有安全感,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她迷迷糊糊有点意识时,好像有一双粗糙不停地摸她的腿......
转而,那双大掌往下,摸向她的细足,随后,一道剧烈疼痛直接把迷糊中的虞笙强迫叫醒,硬是疼的她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啊!!
天杀的,这男人已经不是狗了,这他妈是狗渣子吧!
“我他妈是上辈子刨你家祖坟了吗?”虞笙抱着自己的小腿,疼地眼眶中蓄积的泪水打着转儿,到底还是集成珠儿落了下来——
上辈子没刨,这辈子确实干过这事。
蹲在床边的肖余什么也没说,起身便离开了房间。
他这一走,虞笙这才触及到地上的白色医药箱,以及旁边还未收回的一瓶碘伏棉签,还有块带着污渍的毛巾......
再一看,脚踝虽然红肿得吓人,但错位已经复原。
所以,刚才......
虞笙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眸子,嘴上还在强撑:“谁要他治了,万一留下病根,那不是二次伤害......”
说时,看向自己修长双腿上的划伤擦痕也有被碘伏消毒的迹象,脑子里不自主回想起刚才她迷糊中察觉到有人摸她的腿......
啧啧,只是擦个碘伏可不至于那样摸。
难怪刚才她明明误会他,凶骂了他,他还不吭声地起身就走。
心里有鬼!
哦~她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雌性魅力~
小小自恋一把后,虞笙这才注意到周遭的环境,原始木料搭建的房屋,有三张上下铺,对面窗口处还有一张简陋,只用三张木凳,上面铺拼几块木板的小床,入门处放置着一张小矮桌,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从外面的景色看,他们还在山岭里。
虞笙单腿跳到门边时,不远处的肖余正起火准备做饭。
见她出来,他直起腰身,冷然着声,指了侧面一条小道:“顺着这条路往下一直走。”
虞笙有些意外,前一刻还对自己各种怀疑审量,他现在是要放她走?
眼看着肖余如若无人似的继续蹲下起火,视线又触及到他旁边已经淘好的米锅,虞笙的肚子十分有眼力界,咕噜噜叫着,不仅叫得长,还生怕某人听不见似的,格外的响——
这动静,成功惹来某人的注意。
虞笙连忙捂着肚子,脸颊红着:“我能不能.....吃完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