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蝶，你真的不打算立刻离开莫家？那看来，你对莫家还是有几分情意在的，哎，为父就知道，这么多年，你并不是真的冷酷无情，只是你这个孩子啊，和你的娘亲一个样子，嘴硬心软。”
莫语蝶闭着眼睛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我不记得我娘亲从前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我一直由我娘亲生养，她温柔贤惠，大方端庄，只可惜，不被人在意，不受人尊敬。”
“语蝶，从前的种种的确是为父做的不好，对你和凝儿的关爱有失偏颇，父亲我这些日子也思考了不少，当初我只是觉得，你和你母亲都是嫡出，可是凝儿和徐姨娘却都是庶出，在咱们这个朝代，庶出的女子有不少心酸之处，我也很心疼她们，这才对她们多关照一些。”
“莫山川，你也真好意思说这些话，你试图用几句好话就掩盖了当初我和娘亲受的委屈？不妨告诉您，就算您在我面前说的天花乱坠，把天穹都说下来了，我都您这个人的看法，也绝对不会产生一点儿转变的，我和我娘亲，不过就是两棵摇钱树罢了。”
“从前我们两个还有价值的时候，你不停的压榨出我娘亲的最后几块儿铜板，现在我们两人离开了，你一下子没了一大笔钱，这才让你开始害怕了，不停的找机会对我示好，我没说错吧？”
“你自以为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其实我早就看穿你的所有意图了，你所谓的什么因为嫡庶尊卑分明，才对姨娘和庶女宠爱有加，都不过是你给自己找出来的一套说辞罢了，不过依我之见，等那个莫语凝脸上的疤痕消不下去了，恐怕你就会开始放弃她这枚棋子了吧？”
“你心心念念的想要庶女替你攀附权贵的美梦破碎了，才让你现在开始继续对我示好，希望我能够为莫家铺平一条道路，再从我身上抠出来点儿银子，好维持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生活。不过莫老爷，我劝您还是别白费功夫了，我身上的每一分钱，就算是施舍给乞丐，我也不会给莫家的。”
莫语蝶说完了这么一大堆话，长长的喘了口气，继续抬着下巴看向了面前的一块儿又一块儿牌位。
“语蝶，你我”
“莫老爷，别再找什么借口了，我已经毫无兴趣听你在这里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承诺过会在祠堂跪上一个晚上，那就一定会做到，我不想站起来亲自送您，您还是趁早回去吧。”
“您的凝儿恐怕还在等着您明儿个一早去看望她，然后再和您还有徐姨娘一块儿合计出什么办法来继续陷害我，您还是赶紧回去养精蓄锐，等着过几天我们再继续斗智斗勇吧。”
莫语蝶冷淡的瞥了莫山川几眼，无不冷淡的说到。
“语蝶，你！哎，罢了，为父知道，这些年啊，你心里攒了不少的火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为父也不急于在这一时逼你，那，为父就先走了，你若是觉得累了，也先回去休息吧，不必在这里强行让自己守着了。”
莫山川说完了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莫语蝶并没有任何想要回应他的意思，莫山川只能悻悻的又走开了。
出了祠堂，莫山川借着月色抚摸了一下祠堂外面的几个实木柱子的柱身，看到那上头的红漆都已经掉落了，斑驳的划痕也清晰可见，莫山川长叹了一口气。
“父亲，母亲，是孩儿不孝啊交到我手里的莫家的产业，我没能经营的好，现在连自己家的内院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也让我自顾不暇哎，孩儿是个没用的一家之主。”
莫语蝶坚持在祠堂里跪了没多久，就又开始昏昏欲睡了，不过这次没等到她开始入睡，就又来了个陪着她的人。
桑止给容巡传递了消息之后，回到自己房间依旧是坐立难安，总觉得小少主会因为自己的鲁莽出什么事情，她实在是不放心小少主，出去打听了一番，才得知小少主被罚跪了祠堂。
下午阳光明朗，莫家里头人来人往的她不敢溜到祠堂里去看看小少主，等到晚上月明星稀之时，下人们也都回去休息了，祠堂一向没有守夜人，她才只身一人踏着满地月色前往祠堂，四周环视了一下并没有人，她蹑手蹑脚的偷偷溜了进去。
“小少主，您还好吧？”
“桑止，你怎么又来了？”
莫语蝶听到桑止的声音，吓了一跳。
“小少主，奴婢实在是不放心您。”
“祠堂里闲人不得入内，你进来了若是被人发现了，莫山川徐姨娘他们就又有说辞了。”
“没事的，奴婢来之前都看好了，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奴婢。”
“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你快回去吧。”
桑止又被莫语蝶赶着走，但她这次没那么听话，她走到莫语蝶身边也跪了下来。
“小少主，您都在这里跪了这么久了，膝盖不疼吗？快起来吧，这种罚跪祠堂，不过是为了做做样子罢了。”
“无妨，我不觉得疲累，这是我自己承诺的事情，更何况我在这里跪着，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安了我这颗心，跪了这一遭，算是我不再愧对于莫家先辈们的恩德了，今后我对付徐氏和莫山川莫语凝他们的时候，也能更得心应手些。”
“对了，莫语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莫语蝶寻思着桑止这一趟不能白来，她怎么着也得问问莫语凝的情况。
“那个二小姐，脸上应该是毁容了，奴婢路过的时候，房间里吵嚷的很，莫语凝一直哭闹不休，听丫鬟们说，她脑袋受了什么刺激，神神叨叨的，恐怕还会找不同的法子来报复小少主您。小少主，您还不走吗？若是留在了莫家，恐怕以后没有安生日子了。”
“啧啧啧，罢了，那我就好好的同他们斗一斗。”
这莫语凝如今毁了容，倒真是丑人多作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