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兴把我囚禁在一间豪华的房间内,看得出来,这里是他的一栋别墅,屋内装饰极尽奢华,厚厚的地毯,精美的壁纸,笨重的柚木家具,无不显示出主人雄厚的财力。更让我瞠目结舌的是房间内那豪华宽敞的洗手间,浴缸、马桶……丝毫不比二十一世纪的五星酒店逊色。看来这个罗家兴确实实力非凡。
此时,我无心享受这堪比总统套房的奢侈,内心焦虑不已,罗家兴把我关在这儿而,到底想怎么样呢?这个房间好比一个坚固的牢笼,我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转来转去,也没发现一丝破绽。都怪今天为了爱美,穿了凉快的短衣、纱笼,连个口袋也没有,防身的东西都装在包里,自然被缴去了。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度过,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黄昏的夕阳从窗外照射进来,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透过铁架窗棂往外望去,下面是一个小花园,看来是经过精心打理的,姹紫嫣红,一片美景。我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这黄昏中宁静的美景,心情也渐渐镇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那是被人窥视的感觉,我连忙回头,只见罗家兴就这样站在门边,身材挺立,一双鹰隼似的眼睛正盯着我,若有所思。见我发现了他,举步缓缓朝我走来,阴沉的脸让人难以揣测。他那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无言的压迫感,我赶紧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手搭着在扶手上,似乎要给自己一点点依靠,在这种男人面前可不能让自己显出劣势。
罗家兴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我们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他冷若冰霜,手里拿着一袋东西“啪”的一声丢在桌上,我定睛一看,顿时脸色骤变,这不正是我的东西吗?那天准备去果敢的时候,装在布袋子里的那些随身物品,证件,钱包,手机,相机等,在路上那群士兵缴去了,想来也是,那是他的手下,定是交到了他手里。
证件上有照片,想必他是认出了我就是这些东西的主人。我镇定自若,把茶几上的东西一样样收好,装进袋子,朝他冷笑:“多谢罗司令把这些东西还给我。”心里却有些发慌,看不出他的套路,外强中干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罗家兴听了这话,也不发怒,起身走到我椅子跟前,双手撑住两边的扶手,把我死死地困在里边,脸上浮起一抹邪恶的笑容,眼睛却是冷得像冰:“是个奇女子,怪不得打死了我一个指挥官呢。”说完,一只手轻轻地拂上我的脸庞,像一条毛毛虫在脸上爬,惹得我内心一阵厌恶。他却继续笑着:“本来那天关沙必死无疑,结果我死了那么多手下,这笔帐,我该怎么跟你算呢?”
我抬起头与他对视,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罗司令,干你们这一行的,应该早就置生死于不顾了,不是吗?何况,你只是死了几个士兵而已,关沙却连老巢都丢了,成王败寇,你还是金三角的老大。我也只是想保命而已,你又何必跟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呢?”
他手指用力捏住我的下巴:“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忍住疼痛:“你看到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这个该死的男人,拎住我一丢,就被扔到了床上,他欺身上前一压,我被困住动弹不得,他在我上方,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不管你是什么人,告诉我关沙现在的窝,我就放了你。”
“呵呵,真是好笑。我只是关沙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他又怎么会把自己的老窝告诉我呢,你也太高估我了吧。”关沙只告诉我说在腊戍,其实具体方位我也不知道。
“不说是吧。我不着急。今晚就让你比较比较到底是关沙勇猛,还是我罗家兴厉害。”说完,一双手已在我身上到处肆意乱摸起来。
我拼命忍住心底那股怒火,妩媚一笑:“关沙怎么能比得上罗司令勇猛呢。我也很期待您的表现。不过罗司令应该不喜欢霸王硬上弓吧,您为什么不想要彻底俘虏我呢,如果我主动献身的话不是要好得多吗?”
他丝毫没有理会:“有时候霸王硬上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一张嘴俨然已来到我的脸颊边,肆虐地舔咬着。
我浑身僵硬,身上浮起一片鸡皮疙瘩。忍不住在他身下挣扎,心里惊慌失措:该怎么办?
正在此时,救命的敲门声传来,“咚咚咚”有如天籁。可是罗家兴充耳不闻,依旧继续着,一双肮脏的手在我衣服里游走。
幸好,敲门声坚定地持续着,我咬住嘴唇,笑着说:“罗司令,别急于一时啊。耽误了你重要的事,我可担当不起啊。”
身上的人一声轻笑:“果然有点意思。好,那我们就走着瞧。”手还留恋地一摸,然后身上一轻,罗家兴已然起身,转身离去。
门“哐”的一声被锁上,我如释重负,全身顿时瘫了下来。这个罗家兴喜怒不形于色,还真是难对付。我能是他的对手吗?躲进被子里,把全身裹得紧紧的,连热也不觉得,只想这样才能驱走心里那份恐怖和孤单。
此时关沙在干什么呢?他发现我不见了,会怎么样呢?此时此刻,我是这么强烈地想念他,想念他宠溺的笑容,有力的臂膀,温暖的怀抱……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滑进嘴里,又涩又咸,就像我此时的心情,坠到谷底。
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门突然被打开,几个人把我从床上揪起来,“咔嚓”几声,手上,脚上被戴上了铁链的镣铐,该死!把我当什么了?竟然还来这一手。
不容我抵抗,这几个人推着我快步往外走去,显然,他们是有什么紧急情况,我故意放慢脚步,拖延在后面。本来就是,拖着铁链,能走得快吗?
一个人见我这样,走过来一扛,就把我扛在肩上,几乎一路小跑,往前走去。我五脏六腑被挤压得难受,血直往脑门上冲,到了一辆吉普车旁边,一人拉开车门,这个人把我一塞,人已经进了车里,我狠狠地瞪着那个人,嘴里只想骂人。
几个深呼吸,终于平静了下来,车子已然开动,在茫茫夜色中一路奔驰。我这才发现身边还坐了个人,扭头一看,正是罗家兴这个变态,他靠在坐垫上,眼睛看着前方,丝毫不理会我。这样正好,免得跟他周旋。车窗被布帘挡得死死的,车子不知道开往哪里。坐了一会儿,我也倦了,打了个哈欠,靠在后面,睡了过去。
车子的颠簸把我摇醒,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半倚在罗家兴身上,此人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一阵尴尬,连忙坐正,往另一边靠去。
车子颠簸得这么厉害,应该是往山区前进吧。此时,已有了微微亮的晨曦,我掀开布帘,果然车子是在窄小的山路上摇摆前进,两旁的树木茂盛,已然是身处大山深处。车子开到一处,貌似他们的关卡,停了下来,众人下了车,我依旧被押着,一队人马徒步前行。我拖着沉重的铁链咬紧牙关慢慢走着,本人什么时候受过这中待遇,简直是酷刑啊。罗家兴看我这样,发话说:“把她脚链打开。”
终于说了句人话,取走脚链,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勉强能跟上他们的步伐。走了一个多小时,一个村寨出现在眼前,青山绿水,恍若隔世。显然,这不是普通的村寨,放眼望去,村寨布局整齐,规模宏大,竹木结构的房子一排挨一排,站岗放哨的持枪士兵随处可见,看来这里就是罗家兴的毒品王国。
往村寨里面走去,一会儿,一个小湖出现在眼前,令人惊讶的是,在小湖上,竟然有一座规模不小的竹木房子,半隐半现在湖面的晨雾之中,底下立着一根根粗大的木桩,俨然一座美丽的吊脚楼。我一阵惊叹,不由得沉醉在着美景之中,一条蜿蜒的木桥从湖边连接到竹楼,桥上每隔一段,就站着一个士兵。我被押着走上了木桥,罗家兴看我惊讶的样子,邪恶一笑:“以后,这就是张小姐的栖身之处,你可被乱跑哦,小心掉进水里,这湖里,可是养着不少的鳄鱼。”
他的一番话说的我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天啊,这看似平静的湖水,美丽的竹楼竟然是这么可怕的牢笼,方才欣赏美景的心情尽失,眼里看到的只有这个毒品王国的邪恶和恐怖。罗家兴,果然是个可怕的恶魔。
竹楼里看起来布置还不错,似乎是罗家兴住宿的地方,我被关在最靠北面的一间房子里,吃住有人照料,没有人身自由,那该死的脚链也回到了我脚上,整个活动空间就在这个房间里。
这两三天来,罗家兴偶尔会来看我一眼,但也是匆匆一瞥就走了,相安无事。然而,我内心的不安却与日俱增,我知道着眼前的平静不过是风浪的前奏,罗家兴会把我怎样?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我说出关沙现在的栖身之处。即使我说了他真的会放过我?
平静的前奏终于结束,暴风骤雨终于来临。那天中午,罗家兴来到我的房间,一脚踢开木门,走了进来,我顿时一惊,平时罗家兴都是波澜不惊,邪恶冷淡的样子,可是今天却浑身散发出一股怒气来,难道是受挫了,要把气撒到我身上来?
他走上前来,一把拎起我:“快说!我已失去耐心。告诉我关沙现在的老窝到底在哪?”
我内心不惧反喜,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肯定在关沙那里吃亏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听说关沙最近四处在找一个女的,他如此紧张你,竟然会不知道。”
我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罗家兴彻底被我激怒,打开窗户,把我往外一推,我一头就往下栽去,看着那深蓝的湖水,恐惧排山倒海般袭来,鳄鱼!鳄鱼!恍惚间似乎看见一条条鳄鱼张着血盆大嘴栽等着我,眼睛不由得惊恐地闭上。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掉进湖里的一刹那,身子突然停住,挂栽半空。
我睁开眼,奋力往上一看,原来是罗家兴抓住了我的脚链,铁扣嵌进脚踝,疼痛锥心刺骨。我紧咬下唇,拼命忍住想要夺口而出的喊叫。
罗家兴还在说着,怒气散去,声音已恢复了冷静:“快说,不然你就下去喂鳄鱼。”
我朝下看去,那碧波荡漾的湖水,突然间给我莫名的安宁,恐惧一下子散去,就这样掉下去也好,我坠河而来,现在就坠湖死去吧,也算是解脱了,女人如同棋子在这些强势的男人手里捏着,我已厌倦这样的乱世,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我沉浸在悲观求死的情绪里,突然,身子往上一提,下一刻,我已经落在了地板上。我调整着呼吸,罗家兴看着我,冷冷一笑:“难怪关沙要四处找你,若是我有这么一个忠心不二的漂亮女人,想必也是舍不得的。”
“既然关沙让我损失了钱财,那我就毁了他的女人。”抛下这句话,人已离去。留下独自发呆的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咬牙切齿,罗家兴,看你还玩什么把戏。
不容我有喘息的间歇,晚上,罗家兴带着几个人又出现在我面前。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镇静地看着罗家兴,等待着他出招。罗家兴在一旁坐下了,翘着二郎腿,双手抱在胸前,一手支着下巴,兴趣盎然地看着我,并未说话,脸上又恢复了他那招牌的邪恶笑容,狭长的眼睛里刺出一股冷意。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罗家兴今晚看来是胸有成竹,笃定我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他到底要干什么?过了半天,他终于开口了,却是对那几个随从说的:“动手。”
话音刚落,几个士兵上前来抓住我的手脚,把我紧紧摁在地上,不让我有丝毫动弹。我弄不清状况,心里却有着不好的预感,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另一个士兵朝我走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待我看清那上面的东西时,我终于忍不住惊恐地发出了喊叫。我不是强人,我已尽力坚持,我也害怕,我也恐惧,可是,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尽管我来自几十年后,是坚强的女性,可是,正是因为我来自那个时代,才如此恐惧,因为,那托盘上面,赫然躺着一只针筒!他们要给我注射毒品!这个邪恶的罗家兴,我做过最坏的打算,连死也想到了,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出这一招。
前所未有的恐惧包围了我,我歇斯底里地尖叫,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可是手脚被几个彪形大汉摁住,又怎么能动弹。老天,我不要沾上毒品!这个跟能引发所有罪恶的东西,我不要!不要啊!
手拿针筒的士兵在满满靠近,我惊恐地看着罗家兴,大声说:“等等,我说!我说!”
罗家兴手一挥,那个士兵停了下来。我看着他,惊魂未定地说:“你不要逼我了,我只知道关沙新的基地在腊戍,至于具体方位,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不想知道他贩毒的事情,也从未参与,只知道这些。”
罗家兴脸上牵扯出一丝恨意:“你知道这次关沙劫了我多少货?一吨白粉!这笔帐暂时就由你来替他受过吧。动手!”
那个针筒在慢慢靠近,那尖细的针头,带着魔鬼般的邪恶。我绝望地大喊:“不要!不要!不要!......”
扭头狠狠朝抓住我的士兵咬去,可是他的手丝毫未松,恐惧的眼泪奔流而下,我不要变成吸毒的人,老天,谁来救救我?
手臂上传来一阵冰凉的疼痛,我骤然停住喊叫,手臂死命的挣扎,可是我终究抵不过男人的力气,我绝望地闭上眼睛,那根带着所有罪恶的针头已经刺进了我的皮肤,毒品正在缓缓流进我的体内。
关沙,我恨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跟毒品扯上关系,我怎么会跟罗家兴扯上关系。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现在我这么需要你,这么想你,发了疯似的想你,可是,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