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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块硬币(1 / 1)

[首发书]

周以几乎是要哭得喘不过气,搂住李至诚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脖子和额头上都冒了汗,和眼泪鼻涕一起蹭到他身上。

李至诚也无奈了,她哭起来一向难哄,今天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温柔声音,拍着她的背:“周以,不哭了。”

周以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停不、停不下来啊。”

她甚至着急地骂了句“妈的”。

周以抽泣两声,抬起头看李至诚一眼,眼泪又不停歇地往外涌。

李至诚舒展开眉目,帮她把脸上的发丝绕到耳后:“那你再哭会儿,我明天要出差,先睡了。”

周以立马停止哭声,板下脸,抬臂锤了他一拳:“你是不是人啊?”

李至诚抓住胸前的手,揽住周以的腰把她整个人扛起。

男人的手臂线条流畅而结实,周以倏地就腾空。

李至诚带她进卫生间洗脸,把身上哭湿攥皱的睡衣脱下丢进脏衣篓。

周以没穿拖鞋,被李至诚抱到了洗手台上,怕她凉,李至诚还给垫了块浴巾。

情绪逐渐平缓过来,周以用毛巾擦着脸,哑着声音问李至诚:“你刚刚说明天要出差吗?”

李至诚嗯了一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又困又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看他这副样子,周以推推他:“那你快去睡觉吧。”

李至诚撩起眼皮:“罪魁祸首装什么装。”

周以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直线回飙:“那你明天去哪,几点的飞机?”

李至诚回:“杭城,高铁去,买了早上九点的票。”

周以借机问出最关心的问题:“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至诚耍了个心眼,反问她:“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回来?”

周以用毛巾挡住上半张脸,嘴唇张合说:“b.”

李至诚对这个回答非常受用,绽开笑脸,双手撑在她身侧,弯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那我改签,办完事就回来,应该能陪你吃晚饭。”

周以用力点点头,毛巾还盖在脸上。

李至诚一把扯下,随手扔到旁边,朝她张开双臂:“再擦要掉层皮了,走了,睡觉。”

周以圈住他脖子,挂到他身上,乖顺听话极了。

回到床上,周以终于得偿所愿,钻进李至诚的怀里,腿架在他的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睛。

过了会儿,她又在黑暗中睁开眼,想来想去还是没把握,必须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才能安心睡觉,她问李至诚:“所以我们是和好了对吧?”

李至诚迷糊地嗯了一声,像是快睡着了。

周以拿脸颊蹭了蹭他的胳膊,自言自语道:“可是我总觉得我们好像也没分开过。”

她扬起脑袋凑上去胡乱亲了一口,也不知道亲到了哪,悄悄说:“晚安哦。”

几秒后,李至诚翻了个身,把她牢牢圈在怀里,几乎形成一个包裹的姿势。

他说:“我也是。”

清晨,闹钟铃声有如恶魔催魂,密集快速的鼓点让人心惊胆颤。

李至诚从睡梦中惊醒,想凭着感觉摸到手机,手怎么游移却都摸空。

听到一声不满的嘤咛,他愣住,意识快速苏醒过来。

哦,周以在他床上呢,他昨晚睡在了左侧,手机在右边的床头柜上。

李至诚用手盖住周以的耳朵,安抚她道:“好了好了,我马上关掉。”

他飞快起身走到另一边拿到手机,关闭闹铃,卧室重归寂静,周以皱紧的眉头也放平。

李至诚的床单是浅栗色,周以侧躺着,眉目平和,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一副安宁而恬静的样子。

李至诚坐在床边看了周以一会儿,才起身去洗漱。

七点半的时候,周以的闹钟也响起。

她没像往常一样拖拖赖赖,心里惦记着事,一听到铃声她就醒了。

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周以急匆匆地踩着拖鞋跑出去。

看见李至诚站在餐桌边上,周以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走了。”

李至诚向她走过去:“秘书来接我,也快要出发了。”

他替周以压平一撮乱了的头发,问:“这么早起来干嘛,再去睡会儿。”

周以伸了个懒腰,把额头抵在他肩上:“想送你。”

李至诚揉揉她的耳朵:“我当天去当天就回了。”

“还睡不睡?”

周以摇摇头,没困意了。

“那快去洗漱换衣服。”

周以哦了一声,回到卧室。

等几分钟后她从卫生间出来,发现李至诚手里提着她的托特包,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保温杯。

李至诚喊她:“过来穿鞋。”

周以心里一喜,扬起嘴角跑过去,兴奋地问:“你是带我一起出差吗?”

李至诚拍拍她脑袋,无情打碎她的希望:“想什么呢?我去谈项目合作,哪有功夫管你,来去也折腾。”

周以塌下肩:“那你要把我带哪儿?”

李至诚看她动作慢吞吞的,索性蹲下身替她绑好鞋带,手指利落地打出蝴蝶结,他又朝屋里喊:“沓沓,过来。”

大橘听到指令,摇着尾巴到他脚边。

李至诚单手捞起猫,拿给周以让她抱在怀里:“我送你俩去云岘家。”

周以想了想,她一个人呆家里确实无聊,拿个外卖还能迷路,如果去找姜迎玩到也不错,便欣然同意。

两栋楼就隔着几步路,李至诚走到楼下时,贝妍的车已经在等他。

他走过去,敲敲车窗,和秘书交待道:“再等五分钟,马上来。”

然后便牵着周以的手带她上楼。

快到门口时,周以却有些犹豫:“会不会太打扰人家啦?万一周末人家小两口要约会呢?”

李至诚揉揉她脑袋:“我和他们已经说好了,云岘去接弟弟了,你就安心待在这。”

摁下门铃,很快门被打开,姜迎朝周以笑着挥挥手:“欢迎欢迎。”

李至诚赶时间,就把人送到门口,叮嘱道:“好好在这待着,不用和姜迎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等我回来接你。”

姜迎抱着手臂看他俩依依惜别,悄悄翻了个白眼,在心里腹诽:话都让你说完了。

她清清嗓子,背过身去:“你俩要是想吻别就随意,我不看。”

周以脸皮薄不经调侃,催李至诚说:“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李至诚还是搂了下她,挑重点的再次嘱咐:“千万别跟姜迎客气。”

等李至诚走了,周以一回头就对上姜迎暧昧的眼神和八卦的笑容。

“你俩和好啦?”

周以点点头,其实昨晚说出那番话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和李至诚彻底玩完的准备。

现在想来,只剩万般庆幸。

还好他们坚定到执拗的选择是正确的。

姜迎说:“早该嘛,你俩耽误的时间太久了。”

周以却摇头:“刚刚好。”

她们坐到豆绿色的沙发上,现在周以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别人敞开心扉:“我们分开这么多年,基本没有断过联系,一直都知道对方的近况,但是都没再说过感情上的事。李至诚应该和我想的一样,异地那两年就那么多矛盾,异国要再谈,就太累太辛苦了。我们都默认,先等等,都让彼此去看看更多的人。等再见面的时候,如果还有机会,就再试试看。所以现在刚刚好,不算晚,而且我们都更成熟了。”

包括那句“算了吧”,周以现在也明白过来,李至诚不是放下了,是不得不先松开手中的线,让风筝去更高的天空飞翔。

他只是低估了周以对他的依赖程度,她根本不舍得飞远。

姜迎没经历过这样的感情,不禁好奇:“那你们是怎么做到分手后还能聊起来的?谁先找谁的啊?”

周以想了想:“好像是他吧,隔了三个月,我已经去英国了,他突然问我伦敦有没有下雨,然后又不说话了。”

姜迎继续问:“那后来呢?”

周以挠着下巴笑了笑:“后来就是我主动了,也过了挺久的。我那个时候遇到了个烦心事,你知道吧,大部分留学生出国,很容易就抱团,一起吃饭一起上课,我不太希望这样,但是圈子稳定住,很难找到办法去打破。我就去找李至诚了,问他我要怎么办。”

姜迎问:“那他怎么说的?”

周以提起这个,满脸的欣慰:“他告诉我,打破不了就先去接触新的朋友,你在扩大自己交友圈的同时,就是在打破了。”

姜迎认可地点点头:“云岘就和我说过,李至诚其实是很通透的一个人。”

“就是看上去是个二愣子。”

“就是看上去是个二楞子。”

两人异口同声,都噗嗤一声笑起来。

周以说:“云岘也和我说过这话。”

姜迎摊摊手:“没办法,确实如此。”

回到刚刚的话题,周以说:“后来就是年初疫情爆发,我回不来,待那又无聊,经常找他打游戏,那段时间应该是我们俩联系最频繁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国外真的很不好受,忍不住有事没事就在微信上戳他说废话。”

姜迎拖长尾音哦了一声:“怪不得那个时候公司开线上会议,李至诚一直低头开小差,我们当时还猜他是不是恋爱了,原来是跟你聊天啊。”

看到手机屏幕亮起,周以拿起查看。

李至诚说他到高铁站了。

周以回:好的,工作顺利。

“欸姜迎。”周以抬头问,“你知道李至诚最近在忙什么工作吗?周末还要出差。”

姜迎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好像不是我们工作室现在负责的游戏,等云岘回来你问问他吧,他应该比我了解。”

李至诚又给周以发来消息:保温杯里装了牛奶,包里有面包,记得吃。

周以拿过托特包,打开却看见李至诚除了零食还给她塞了一台,周以种草很久的游戏机,但因为是个烧钱的大坑所以一直没下决心购入。

姜迎在旁边瞥见,唉哟一声揶揄道:“这把你当女儿养呢,吃的喝的玩的都给你装好。”

周以抿嘴笑了笑,低下头敲字:你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爸经常一到周末就把我送到大伯家照顾,也是给我的书包里装好作业和吃的。

李至诚回:你可别把我当爹。

周以失笑:可你的行为很爹。

李至诚说:我不想当鬼父。

周以:......

周以:你工作去吧!!!

聊天框沉寂了一会儿,李至诚发来一张图片,是从高铁窗户向外拍的乡间田野。

今日天气晴朗,蓝天澄澈,漂浮白云朵朵,远处山峰连绵起伏,绿植如茂盛蓬勃的海。

紧接着李至诚发了一个求助信号的。

周以:?

李至诚说:怎么办,我已经归心似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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