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太阳就出来了,商无期转身拿了陶碗,就要出去买早餐。但他突然记起什么,对叶眉儿抱歉道:“我都忘了,我这个月的零用钱早花光了,咱们只能挨饿了!”
“这儿有!”叶眉儿道,她拉开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些铜钱来。
商无期震惊了,“啊,变钱你也会啊?”
叶眉儿嗔道:“哪有!前几天您养伤时,我出门为您找吃的,一位店主见我可怜,给了我一把铜钱,还没用完哩!”
幸好,这还算正常!
商无期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我要出去了,你吃什么?”
叶眉儿道:“蜂蜜啊!”
“啊?!”商无期道,“这个……这个……好像有点贵,两小瓶就要一个银币,咱先攒钱,月底时去买可以吗?”
叶眉儿道,“我吃不惯你们人类酿过的蜜,您回来时,给我带枝新鲜的菊花就可以了。太阳一出来,我就变蜜蜂了,自己采蜜就可以。”
商无期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还挺好养活的。
商无期拿了些铜币,打算出门,只听见身后的那个人说:“菊花最好是十九个花瓣的哦,十九是我们蜂人族的吉利数字。”
商无期道:“你还真挑剔!”
嘴里虽然抱怨着,人却已出门了。
天边朝阳缓缓升起,晨光穿过清新、透明的空气,斜斜地洒在商无期身上。现在天色尚早,分会其他人都还没起床,院子里空荡荡的。商无期几天没出门了,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心情格外轻松。他先在小巷中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满大街寻找花店,准备买几枝菊花回去。
原以为中都城已经非常熟悉了的,但那要看对什么熟,要论餐馆、酒肆、包子铺之类,商无期闭着眼睛都能算出哪个胡同有几家。要论布料店、裁缝铺、杂货店什么的,商无期有印象的也不少。可论这花店,商无期实在是想不起来哪儿有了,他大街小巷到处找,最终在一个胡同口看到了一家鲜花店。
商无期大喜,连忙跑过去,挑了几枝菊花。正准备付钱,突然又犹豫了,看这菊花,好像并不新鲜,叶眉儿好像有些挑剔,只怕未必看得上!她虽然挺麻烦的,但……还是帮她找些新鲜的菊花吧!噫,上次将小蜜蜂放生的那个大园子里,不是有很多野菊花么?不妨去看看!
商无期放下手中的菊花,直奔那个园子。
跑到园子时,他衣衫早已汗透,擦了擦汗,就去采花。
对了,她说要十九个花瓣的。
商无期找到一株枝叶茂盛的野菊花,开始细心地数每一朵花上的花瓣。
一、二、三、四……十六、十七、十八!
一、二、三、四……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不行,这株野菊花没有一朵是十九个花瓣的!
一、二、三、四……十六、十七、十八、十九!
嗯,这株不错,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花都是十九个花瓣。
就它了!商无期正准备去采,一只白皙的纤纤玉手突然伸过来,抢先一步,将那株菊花摘在手中。
商无期心中恼怒,回过头,看见一位紫色长裙、风姿绰绰的姐姐站在他身后,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她实在太美了。
看着她,商无期都有些目眩,半晌才讷讷说道:“姐姐,这是我的野菊花,我数了好久的!”
她微微一笑,道:“小弟弟,你说这花是你的,那你叫它一声,看它是否应你?”说话间,竟显出几分调皮的神情,更显得妩媚万分。
商无期有些生气,不再理睬她,又去找别的野菊花。
她拿着抢来的花,反背着双手,饶有兴趣地跟着商无期,看着他数花瓣。
商无期终于又找到了一株有十九个花瓣的野菊花,正待去采,那个姐姐却道:“小弟弟,这株花是我种的,你要采,需先征得我同意哦!”
商无期想了想,道:“你说这花是你的,那你叫它一声,看它是否应你?”言罢,暗自得意。
那位姐姐笑笑,口中念道:“野菊花,野菊花。”
商无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看见,那株菊花上,所有的花瓣都开始里外抖动,像是在激动地回应着她的呼唤。
谁知道她使用了什么妖法?
商无期脸色难看地说道:“好吧,这株菊花也是你的!那我再采别的总可以吧!”
那位姐姐咯咯笑了,她把那株花也拔下来,和前一株花一起捧在前胸,“姐姐逗你玩呢!刚才,姐姐不过用了点召唤术而已!”
商无期惊叹道:“原来姐姐不仅是拍卖师,还是召唤师啊!”召唤师在东方大陆是个神秘的职业,商无期经常听人说起,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难免会有些吃惊了。
那位姐姐笑道:“看来,你是参加过姐姐主持的拍卖会了!”
原来,这位绝色女子竟是中央帝国最出色的拍卖师——艾丽莎。这个园子离拍卖行不远,她经常到这儿来散心。
商无期点点头,道:“我看过姐姐在台上卖东西。”
艾丽莎并不在意商无期的措辞,笑道,“只要告诉姐姐,你采花前为什么数花瓣,姐姐就把这两束菊花都给你。”
商无期警惕道,“我数着好玩的!”
艾丽莎逗笑道,“一个大男孩,在这儿数花瓣,我见所未见!这些花,你是要送人的吧?那数花瓣的原因,肯定也是那个人有交代啰!”
商无期顿然红了脸,连声道:“不是,不是你想象的……”
艾丽莎忍住笑,把两束菊花全部递给了商无期。
商无期接过菊花,拔腿就跑。
艾丽莎看着商无期的背影,独自叹道:“姐姐可是记得,上次拍卖会你用二十个金币买了只小蜜蜂!姐姐在西域待了那么多年,当然也知道那儿有个蜂人族,他们的幸运数字是十九,最喜欢吮食十九个花瓣的野菊花!你如何瞒得了姐姐?不过不想点破而已!”
她随手摘下一朵野菊花,放至鼻尖。
“每一朵花,都会有自己的花语。”她似乎在自言自语,“就像每个女人,都有过青葱的少女岁月……”
雏菊的花语是什么?
我喜欢,却什么也不说。
岁月如水,最终将那份羞涩酿成袅袅的茶香……
那个人,还能闻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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