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无期分到的对手刚好是赵天骄。
赵天骄对商无期可以说是充满了仇恨。
他绝对不会放过报复商无期的任何一个机会。
现在,机会又来了。
赵天骄在入院前,可是有武功基础的。
在鲁打柴刚下令时,赵天骄就向商无期冲过去,一脚把商无期踹倒在地。
商无期慢慢地站起来。
赵天骄以为商无期会反攻的,他已摆好了防守的架势。
商无期却并没冲过来,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突然咧嘴一笑。
“你还笑啊!”赵天骄火冒三丈,他又冲过去,再次将商无期踹倒。
商无期挣扎了几下,又慢慢地站起身来,仍然面带微笑。
赵天骄又是一脚,商无期再次倒地。
可是商无期又慢慢站起来了。
一次次地站起,再一次次地被踹倒,商无期像个木头人似的,重复着那一套固定的动作,弄得赵天骄都有些烦了。女学员们似乎从没见过这种格斗法,慕容芙和几个女孩实在看不过去了,围了过来,一起叫:“还手,商无期,还手!”
叶眉儿也跑过来,带着哭腔,叫道:“无期哥哥,你就别站起来了呀!”
越来越多的人都围了上来,其他两两格斗的男学员也都停下来,远远地观看。
赵天骄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碰上了一个不太好惹的对手。
这样的对手真的有点令人……讨厌。
哪怕他根本不还手。
他一次又一次地从地上爬起来,踹得赵天骄脚都疼了。
可恶的是,他还面带微笑。
哪怕满头满脸都是泥。
赵天骄想:“如果不能把他踹得爬不起来,那就是自己输了!”这么想着,脚下用力更狠了。
商无期再次摔倒。这一次,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慢慢支撑着爬起来。
四周一片安静,那么多的围观者,既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劝阻。
看着满脸是血的商无期,赵天骄心里突然一阵发虚。
商无期愣愣地看着赵天骄,突然发话了:“你踹呀,你继续踹呀!你不要以为武功比我高,就可以打败我!”
旁观者们面面相觑,不忍再看。叶眉儿爆发出一阵压抑很久的哭泣声,她扑到商无期身边,大声叫道:“无期哥哥,你别这样!”
鲁打柴挥挥手,指挥学员们回原地站好。
叶眉儿将商无期扶到一边,在地上坐着。
商无期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像个木头人一样。
鲁打柴扫视了商无期一眼,突然独自叹息道:“挨打不算是什么坏事!人只有在疼痛中,才能真正明白很多道理!”
蓬莱学院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它能迅速地瓦解一个人的自信,粉碎一个人的尊严,所谓“百炼成钢”,只有在那些越挫越勇、越磨越强的孩子,才能最终在蓬莱残酷的竞争中胜出。像商无期这样敏感又倔强的孩子,必定会在磨炼中受到更重的心灵煎熬,他还能重新拾回自己的自信与尊严吗?
鲁打柴突然觉得,这个倔强的男孩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打动人心的东西。
鲁打柴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男孩很像一个人,可到底像谁,他又想不起来。
此刻,学员们都已站好。鲁打柴问道:“刚才,大家打得尽兴吗?”
男孩们黑着脸,谁也不说话。
鲁打柴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情绪,因为这样的打斗,实在无半点美感可言!要是天天这样打架,只怕都没人愿意到蓬莱来上学了!真正的武术不应该是这样的,无论胜,还是败,都能让人心生愉悦!今天,让大家瞎抓乱打一通,唯一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切身体会到真正的武学与瞎抓乱打有什么区别,领悟到武术不是打架,而是一门艺术的道理!从明天起,我开始正式教授博大精深的蓬莱武学,让大家去尽情领悟武学的魅力!像这样的瞎抓乱打,以后大家再也看不到了!好了,今天的武学课提前结束,大家先回去练习一下如何包扎伤口。”
男孩们垂头丧气地往宿舍走,无不在心里暗暗咒骂这种古怪的教学方式。
转眼就入学十天了。
蓬莱学院每月一日、十一日、二十一日放假。这天正是九月十一日,一年级的学员第一次放假,家离得近的,基本上都回家了。
商无期想起金雕上次送的那封信,就打算和叶眉儿回城南分会一趟。李尉听闻,觉得独自待在学院里确实无趣,便与他们一同回去。他们出了院门,唤来金雕和银雕,在头上盘旋。
城南分会离蓬莱学院并不远,三人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
人还没有到,金雕和银雕早已先飞去报信,白头翁师父带着好几位弟子在院门口迎接,令商无期心中好生感动。
刚进城南分会的院落,就看到院子里又多了几位陌生的面孔,看来又进了些新人,盗贼公会这些年发展得越来越快了。商无期等人自从进了蓬莱学院,就早已是盗贼公会的名人了,那些新人自然听说过他们的事迹,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李尉心情大好,颇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商无期心中虽也开心,脸上却并无骄矜之色。李尉瞥了一眼商无期,颇有些瞧不起他,“哼,也难怪,蓬莱学院学业最差的学员,当然体会不到自己这种出人头地的感觉了!”
三人在城南分会待了一个时辰,魏圆通会长居然也专程赶来了,并道:“你们三人能去蓬莱念书,是我们盗贼公会的骄傲,今天得好好庆祝一下!”
此时已到正午,城南分会在院子里摆上桌椅,魏圆通和白头翁坐好之后,也让商无期等三人入座。三人第一次同会长和师父同桌吃饭,都觉得不太好意思,推辞了一会,方才坐下。
白头翁早已备下了几瓶陈年白酒,斟满之后,让商无期等人给魏圆通会长敬酒。商无期等人敬了魏圆通会长,又敬白头翁师父,不一会儿便喝得面红耳赤,有了几分醉意,终于放开了。
李尉喝得有些多了,中途去厕所小解。
眼见李尉已走远,魏圆通突然问商无期:“我听卜算子分会长提起过,说你前胸有个胎记,命犯灾星?”
商无期一愣,点点头,道:“卜分会长的确提点过我,说那胎记是个不祥之物,命犯灾星,加入盗贼公会才可破解!”
“唉!”魏圆通叹了口气,“我听闻你养父因你命犯灾星,而被人杀害,真心替你难过,你要是再早点加入盗贼公会就好了!”
商无期闻言,想念养父之恩,又觉得养父是因自己而死,借着酒劲,心中更是悲戚,只是拼命忍住,才没落下泪来。他发誓道:“无期现已进蓬莱,誓死也要解开胎记之谜,找出凶手,为养父报仇!”
魏圆通道:“难道说,你进了蓬莱,就能解开胎记之谜?”
商无期喝多了酒,已无戒备之心,便道:“养父临死前告诉我,我的身世,还有其他所有的秘密,都藏在我右胸的胎记之中,只有进蓬莱,才可解开这些秘密……”
众人皆嗟叹不已。
魏圆通道:“那你去蓬莱已经十天,有没有发现什么与胎记相关的线索呢?”
商无期惭愧道:“没有!无期不知从何入手,才能找到线索!”
魏圆通道:“我听说,你胸口的胎记像是一个徽标,你以后不妨多留意一下,看能否在蓬莱找到类似的徽标?这样也许就能找到一些线索了!”
商无期道:“无期谨记会长提点。”
众人又接连喝了好几杯,看似都有了些醉意才散席。
商无期等人走后,白头翁道:“今天听会长嘱咐商无期在蓬莱学院找貌似胎记的徽标,莫非《归宗谱》的第二条线索,竟然是商无期胸口的胎记?”
魏圆通讳莫如深地笑笑,没有回答。
白头翁又道:“会长何不发动李尉一起来找徽标?”
魏圆通道:“有叶眉儿帮他就够了!李尉不如商无期口紧,容易走漏消息,这个事情必须严格保密,知道的人还是少一点为好。”
白头翁点点头,主动承诺道:“在下也会保密的!”
手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