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想起以前种种，陈翼才恍然，原来自己竟然被利用了这么久，“柳子妍，你该恨我的，若不是我活着回来了，你现在已经是成煜深的妻子了。”
柳子妍颤抖地摇着头，看着面前眼神不再温柔的陈翼，仿佛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正在慢慢抽离，可是旁边那个男人，却还是冷眼旁观。
她的心里突然就燃起一丝怒火。
凭什么，她争，她抢，她努力争取了那么多年的东西，终究不是她的。
她不甘心，她用了十五年的时间来守候一个人，人生又能有多少个十五年，而那个人，才用出现了不到几个月，就得到他那样冷血的人满腔温柔的对待！
“成煜深，你便那样宝贝江眠吗！为了她，你是不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她想起刚刚的晚宴上，那个如同羽毛一般的女孩子轰然倒下，她看到他一向冷漠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惊慌，他不该这样的，他不能过去的，今天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不是吗？
“贺司令书房今晚失窃，那份名单却不在我们手里，成煜深，这便是你那个宝贝江眠惹下的好事！”
“成煜深，我不会放过她的，哪怕你把她保护得再好，这么多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江眠绝对不会好过的！”
她眼睛殷红，心早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今晚是她最后的机会，她若是拿下这个录像带，江眠，便再也不是她的对手，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没开始，就这样被他毫不留情地拆穿！
“柳子妍，你真是找死。”
脖子突然一紧，呼吸登时变得困难万分，柳子妍惊恐地瞪大眼睛，男人暴怒的眼神就在眼前，他的眼睛如同利箭一般，冷冷的扫向她，手上的力道却是越发地重。
她知道他动怒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真正地动怒，为了他心爱的宝贝。
“煜深，你放手，子妍快喘不过气来了！”
旁边的陈翼惊恐地冲上来，抓住成煜深的手，“成煜深，你放手，现在子妍还病着，你怎么可以对她下这样的手！”
呼吸渐渐的被抽离，意识也逐渐地模糊，只感觉嗓子火辣辣的痛，男人的手指冰凉，力气却是大的很，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头突然一轻，却是男人松开了她的脖子。
“柳子妍，如果你再敢动江眠一根头发，那就再也不是今天这样了。”
逆光中，柳子妍微微睁开眼睛，看不清成煜深的脸，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点点寒气。
“成煜深，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你要知道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柳子妍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再也没有往日的冷静，“十五年前的苏黎世，如若不是为了救你我怎么会落下这个病！”
成煜深微微转过身，眼睛是无尽的寒霜。
“柳子妍，如果不是念着当年的情面，你觉得现在还能好好的躺在这里？”
“军营面前把她拦下，我被派出的时候故意让她误会，晚宴和苏和联合起来把眠眠骗到这里，故意让她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场景，柳子妍，单单这一件事，便足以让我把你碎尸万段！”
“柳子妍，你要庆幸眠眠无事，要是她身体有任何差错，你就等着给她陪葬吧！”
男人薄唇轻启，一字一句，仿佛将她凌迟，这无疑，宣判了她的死刑，他说要把她碎尸万段，他说让她陪葬
她知道他会这样做，也能这样做。
她做的并不少，也不多，他就要这样绝情的对待她，甚至要她的命。
“呵呵原来你都知道你都知道原来只有我是个傻子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呢，成煜深，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柳子妍哭着哭着竟然笑出声来，脑海中浮现出女孩哭的眼睛红肿的眼神，原本她是不忍心的，还是心带着愧疚的，那样的女孩子，那样娇弱，弱不经风，可是现在不了，江眠，我为什么要同情你，该被同情的人是我，有他在你身边，足以护你一生长安。
“柳子妍，从今往后，我成煜深再也不欠你的，当年欠你的，该还清了。”
男人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对她脸上的泪水置若罔闻，冷冷的转身离去，眼看着那道影子就要消失，柳子妍突然心就痛了起来，今晚之前，她或许还对这个男人抱着一丝希望，甚至看到他深夜抛下江眠来的时候，她还高兴了许久，幻想他们以后的幸福生活，可是，她知道，今晚过后，此生她都没有机会。
除非死。
这样的男人，最是无情，无情了一生，她为他哪怕是付出生命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这样的人，也最是有请，只不过那个人不是她而已。
她知道，不易动情的人，一旦动了感情，便是天崩地裂，一眼万年。
“成煜深。”柳子妍叫住了他，“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恩情，到底是因为当年救你的那个柳子妍，还是因为之后的柳子妍。”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柳子妍盯着门口的方向，她看到他的身体微微僵硬，“喜欢过，在苏黎世的人。”
门一响，他已经不在。
柳子妍终于支撑不住，倒在陈翼的怀里，苏黎世苏黎世原来他喜欢的，他心动的，只是苏黎世的那个人
泪水颓然地跌下，原来他从未喜欢过她，一点也没有过，是她自作多情了这么多年。
成煜深，要是有一天你知道，当年那个奋不顾身丛跳进冰冷的河中，差点丢掉一条命的人，救你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柳子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