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莉亚气得都要炸了!她跟着八阿哥冲到楼上,进来房间对着他叫道:“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八阿哥看都不看她,只冷冷道:“出去,好么?”
茱莉亚抓着门把手,她颤声道:“你这种奸诈恶毒之人,早晚会有报应!你的子孙后代,都得跟着你蒙羞!”
八阿哥脸色沉了沉,他快步走过来,二话不说,一把将茱莉亚推出门去,“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茱莉亚呆了呆,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她心想,这已经不是貌合神离了,这根本是你死我活。
婚期越来越近,做好的婚纱被空运过来,除此之外,叶夫人还给茱莉亚做了很多漂亮礼服,其中有一件是旗袍。
玫瑰紫的底子,上面绣着缠金线的玉兰花。旗袍十分漂亮,叶夫人叫裁缝给茱莉亚仔细量了身段,比着她的身材做的。茱莉亚本来身形中等,最近瘦得厉害,正好穿这件旗袍,倒显得妖娆动人。
茱莉亚虽然心情不好,但是叶夫人这样诚恳地忙里忙外,她也不得不心生感激,她对叶夫人说,何必做这么多衣服?平时又穿不了,婚宴的时候,也不过穿一会儿罢了。
但叶夫人说,别的都无所谓,这件玫瑰紫缠金玉兰的半袖旗袍,是一定得穿的。
“阿逊最喜欢这件旗袍。”叶夫人颇为神秘地说,“你穿着它,他一定很高兴。”
茱莉亚诧异道:“您怎么知道的?”
叶夫人笑道:“好几次,他陪着我去买衣服,眼睛就会盯着玫瑰紫的旗袍看个不停,那次在店里,我找了他半天没找到,最后发现,他就站在这件一模一样的旗袍跟前发呆,眼睛都是直的。我想。他肯定是喜欢这个花样。”
叶夫人让茱莉亚试穿上,又啧啧道,原来瘦也有瘦得好处,如果茱莉亚再胖一点。臀部、腹部的肉再多一点,这身衣裳就难看了。
叶夫人又笑道:“旗袍这东西最是挑身材,真不知清朝的那些嫔妃福晋们是怎么穿的,中国女人命苦,哪像日本女人?再粗的身子。往和服里面一裹,立即漂漂亮亮的了。”
虽是心里难受,茱莉亚听她这么说,仍旧笑起来。
叶夫人看她穿好旗袍,就拍了拍她,说:“上楼给阿逊看看吧,让他也高兴高兴。”
茱莉亚无法,于是穿着那身旗袍上到二楼。
她敲了敲房门,听见里面八阿哥说:“进来。”这才推门进去。
八阿哥没回头,只随口问:“什么事?”
茱莉亚满腹的不自在。只得别扭着说:“叶夫人定了套旗袍,叫我穿上给八爷看看。”
八阿哥这才转过身来,当他看见茱莉亚身上的那件旗袍,一时间,竟勃然色变!
“这是从哪儿来的?!”
茱莉亚错愕:“是叶夫人……”
“脱下来!”八阿哥厉声道,“听见没有!立即脱下来!”
茱莉亚一下懵了,她低头看看身上的旗袍:“怎么了?这旗袍八爷不喜欢?可是……”
八阿哥立即打断她的话:“给我脱下来!以后,不准你穿这件旗袍!”
茱莉亚也来了气:“这是叶夫人给我做的,我为什么不能穿?!八爷瞧不顺眼,直接去和叶夫人说去……”
谁知。她的话还没说完,八阿哥突然猛虎般扑过来,一把将茱莉亚推到墙壁上!
“给我脱下来!听见没有!”
茱莉亚被他这么用力一推,后脑重重撞到墙上。她疼得眼前发黑,这下茱莉亚也气坏了!
“我就不脱!这是我的衣服,你凭什么管我!”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八阿哥竟伸手一把掐住茱莉亚的喉咙!
被他死死掐着,茱莉亚都快喘不上气了!
她拼命挣扎,但八阿哥的力气那么大。几乎要把她活活掐死!
就在生死命悬一线之际,八阿哥终于松开了她。
茱莉亚坐在地上,手捂着喉咙,一阵大咳!她的脸涨得通红,眼泪流了满脸!
但八阿哥却只冷冷看着她:“你不配穿这件旗袍。再让我看见你穿它,我会要你的命。”
茱莉亚骇然抬起头,望着居高临下的八阿哥,他那双黑目,眼底泛着血红,仿佛狂魔附体。
茱莉亚慢慢爬起来,她的嗓子全哑了,除了咳嗽,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扶着墙,咳嗽着,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茱莉亚锁上房门,脱下身上的旗袍,将它扔在床上。
原来,我错穿了纯元皇后的衣服,她讽刺地想。
婚礼,十分盛大。
与叶家相关的达官显宦,几乎都到了场,让茱莉亚意外的是,八阿哥竟宣称他信仰基督,所以婚礼采用西式风格。茱莉亚起初不清楚八阿哥干嘛搞这种玄虚,后来她就明白了,原来叶逊的祖父是希望他们举办旧式婚礼,就是那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样式,老人据说思维十分传统。但八阿哥坚决不肯,说,厌恶那种俗气过时的礼节。好说歹说,才改了西式的。
他当然是不肯的,茱莉亚心想,有资格和他拜堂成亲的只有八福晋,自己算什么?
改为西式婚礼,一切对他而言,就成了一场制作精美的骗局。
所以整场婚礼,遍布鲜花,白鸽,钟声和西洋乐,高大巍峨的教堂里坐满宾朋。一眼望去,美丽奢华得像一部高成本电影,八阿哥是男一号,她是女一号,男一号朗眉星目,女一号娇靥如花——只可惜全都是假的——就等着导演大喊:A!
然而没有导演大叫,只有穿黑衣的神父向他们宣读那一大串致辞:……无论富有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
茱莉亚静静听着,她的思维在摇曳,她觉得这一切是如此荒谬:她和一个十八世纪的清朝人,站在一座十九世纪殖民地遗留的教堂里,于一个二十世纪出生的神父跟前,举办一场二十一世纪的西式婚礼。
还有比这更错乱的么?
回过神来时,神父已经在盯着她了,茱莉亚这才想起自己的台词。她慌忙道:“我愿意。”
她的神智是如此恍惚,甚至都没听见八阿哥说这句话。
神父满意地笑起来,让双方交换戒指,又宣布他们结为合法夫妇。
当八阿哥附身吻过来的时候。茱莉亚觉得,他落在自己嘴唇上的双唇,冰冷冷的,毫无停留的意愿。
婚礼结束的当晚,新婚夫妇被送到新房:叶子慎送给他们的一套别墅。
屏退下人。站在客厅里,俩人都觉得疲惫不堪,茱莉亚最近面有病容,全程都靠化妆技术支撑,装笑到最后,腮帮都酸了。
她觉得自己丑陋,早上化妆师给她化好妆,她突然问,像不像画皮?把化妆师吓得不敢吭声。
她也觉得八阿哥难看,初见时那样的风度翩翩、眉目俊俏。却原来这好皮囊里,包裹的是个丑恶的灵魂。连他脸上那种无人不迷恋的微笑,在茱莉亚眼中,也仿佛小丑的笑容,充满了神经质。
演了一整天的双簧,谁也不想再说一句话。但比起八阿哥,茱莉亚则更多了一份惶恐:今晚上,她得怎么过呢?
八阿哥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他微微一笑。
“整个别墅,一共十七个房间。”然后。他指了指东边最顶头的那间屋子,“那间是我的书房。除此之外,其余十六个房间随便你挑——只别来打搅我。有任何事,去找仆人管家。我不会给你开门的。”
说完这话。他看都不看茱莉亚一眼,径自往楼上走。
茱莉亚顿时啼笑皆非,八阿哥这语气,倒像是对她很提防、生怕茱莉亚对他有“不轨企图”。
呸!倒贴一万两银子也没人对你“不轨”!
看他上楼,茱莉亚忽然心里一动:“八爷!”
八阿哥停下,转头看她。
茱莉亚犹豫片刻。才道:“……我遵守承诺了,那么,八爷呢?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办到?”
八阿哥恍然大悟。
“我四哥已经被释放了。”他笑起来,“就在今天下午三点。”
茱莉亚的心情顿时一松,但转念一想,今天下午三点……不就是她和八阿哥站在神父跟前说“我愿意”的时刻么?
她正想开口骂,八阿哥却理都不再理她,径自进了自己的书房。
如八阿哥所言,婚礼当天的下午三点,胤禛从看守所里被释放出来。
来接他的是九阿哥、十阿哥还有胤祥。
见他从里面走出来,胤祥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他,话也没说,泪水扑簌簌落在胤禛的肩头。
胤禛的样子看着太凄凉,他瘦得脱了形,头发被剃得那么短,脸色青黄,还留着乱糟糟的胡须。
胤禛则安慰的拍了拍胤祥。这是一个多月以来,他第一次呼吸到看守所之外的空气。
一伙人走到车跟前,胤禛才问:“茱莉亚呢?怎么没见她来?”
那三个面面相觑,虽早知胤禛会问,但事到临头,他们全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他们脸色古怪,胤禛更紧张:“为什么不说话?”
胤祥说:“四哥,先上车,到车上我再和你说……”
“你现在就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九阿哥见状,知道再瞒是瞒不下去了,只得说:“四哥你先镇定,别心急,听我们慢慢……”
“说呀!”胤禛冲着他大吼,“你倒是说呀!她怎么了!”
九阿哥看着胤禛,终于道:“茱莉亚和我八哥结婚了。”
胤禛一愣:“你说什么?”
十阿哥擦了擦眼睛,哑声道:“是八哥提出的条件,不然……四哥你今天还出不来呢。”
胤禛的脸色呈现诡异的灰色,他抓着车门,仿佛僵硬成了一尊石块!
胤祥心知不妙,赶紧解释道:“也不光是为了四哥你,这也是为了救老陆,茱莉亚若不答应,老陆就会死在看守所里……”
“他们什么时候结婚?”胤禛忽然打断他。
三个人一听,脸色都更差了!
胤禛的目光扫了一遍他们,他继续追问:“告诉我,他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就在今天。”胤祥终于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