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蒙迦德的海浪声依旧,咸湿的空气让这座小岛变得好像刚下过雨一样。
拜尔轻松地将船靠岸固定住,提着一大堆书籍跟在亚力克西斯身后跳下船。
七月份,海岛上种植的农作物应该已经开始抽穗,往年这个时候,海风吹过,麦浪低俯,看起来十分惬意。
但今年不一样,也许是格林德沃的研究进入了紧要阶段,也许单纯只是他在为麻瓜世界的科学而抓狂,忘记照料农作物,总之,今年海风吹过,低俯的是杂草,而非麦浪。
如果不是远远的看到石堡下的人影在动,亚力克西斯都要怀疑格林德沃遭遇不测了。
“这就是纽蒙迦德吗?”
拜尔四处张望着,赞叹道。
克莱尔或者穆尔西他们那一代的人亲眼见证了纽蒙迦德的建立,拜尔他们这一代出生时,这里已经成为格林德沃的专属监狱,他们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并没有见过。
亚力克西斯没有说话,对于好动的他来说,实在看不出这里哪儿美。
领着拜尔来到石堡前,格林德沃正靠在椅子上看书,听到脚步声这才放下书本,抬头看到亚力克西斯后,露出笑容来。
“小亚力克西斯,怎么回来了?”
他问候了一声后,目光转向拜尔,笑容就变得淡了。
“这位是?”
格林德沃真起身,随时准备好,一旦听到那个他不想听到的答案,就立刻冲到楼上去,翻出魔杖,对着这坨肌肉疙瘩就是一记阿瓦达。
“阿托·冯·拜尔”
这是拜尔的姓名。
“看来我们这里来客一位客人。”
格林德沃扯动面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恐怖的表情吓得拜尔一个哆嗦。
“克莱尔说,他是拜尔家的独苗了。老头子,你这么吓唬人可不太好。”
亚力克西斯搞不清楚格林德沃为什么对拜尔表现出如此强的敌意。
“哦。”
格林德沃的敌意有所收敛,他上下打量着拜尔,然后看向亚力克西斯。
“这是个哑炮?”
拜尔自卑地低下头。
“拜尔家怎么会生出个哑炮来?”
格林德沃一脸好奇地看着自闭的拜尔。
亚力克西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这就好像他好不容易带朋友回家玩儿,结果父母围着朋友,一脸好奇地对着朋友一番品头论足,然后询问朋友为什么拥有这么多缺点一样,让他尴尬地要死。
“我最近看了一篇有关遗传的文章,是一个叫孟德尔的人做的豌豆杂交实验,也许跟这个有关。”
格林德沃转头拿起书翻找着,口中还喃喃自语着“在哪儿呢?”“我明明记得在这儿才对”“跑到哪儿去了”之类的话。
“嘿!”
亚力克西斯提高音量,打断格林德沃的自言自语。
“啊?”
格林德沃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亚力克西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然后笑了起来。
“小亚力克西斯!”
他热情地招呼着。
“这位是?”
随后,他看向拜尔,皱起了眉头。
“拜尔,他是拜尔,老拜尔家的后代。”
格林德沃恍然大悟。
“哦,对。”
他招呼着两个年轻人走进石堡,不动声色地将书本放下,捏了捏手掌,攥成拳头,然后又慢慢松开。
“这是你要的书,还有些是我买的。”
亚力克西斯接过拜尔手中的书籍,一一介绍着,格林德沃坐在他们对面,面带微笑,安静地听着。
等亚力克西斯全部介绍完,他才开口。
“先放到楼下去吧,那里有一只箱子,放在箱子里面,我自己会整理的。”
拜尔自觉地抱起书,往外面走去。
来的路上,亚力克西斯就向他简单介绍过纽蒙迦德的石堡,在地下室有一个藏书量十分丰富的藏书室。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拜尔在场,格林德沃这才问出口。
他这里是可以收到报纸的,对于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火弩箭案件”以及“亚力克西斯是个杀人犯”的论调,他也有所了解。
“我想学习一下,怎么样才能让人真心实意地跟着我。”
面对格林德沃,亚力克西斯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坦诚的说道。
这次来纽蒙迦德,除了给格林德沃送书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学习,连续两次自以为必然成功的招揽,换回的结果偶读不尽如人意,这让他很沮丧。
在亚力克西斯的认知中,格林德沃是他认识的人中,最具魅力的领袖,他的追随者们对他不离不弃,即使他已经失败,即使他没有丝毫东山再起的迹象,即使已经时隔数十年,他的追随者们依旧在等待他的回归。他们将这种对格林德沃忠诚传给下一代,然后一代代地传承着,静静地等待着格林德沃的召唤。
这种忠诚令亚力克西斯十分羡慕。
格林德沃眯起了眼睛,两只手掌无意识地放在一起,思考了一会儿。
“小亚力克西斯,你要知道,这世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把你的思想装进别人的大脑里。”
“要想成功,要么在他们的大脑里还没有其他想法时,提前将你的思想装进去,要么就破坏他们的想法,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已有的想法是错误的,然后再把你的思想装进去。”
亚力克西斯点点头。
这个说法,早在童年时期,他就听格林德沃说过。
而他在霍格沃茨即将要做的,就是第一种,在小巫师们尚未接受巫师界现有的陈腐思想之前,将自己的想法装进去。
“可是我该怎么做?”
“看来你遇到了麻烦。”格林德沃笑了笑“不,可能你已经尝试过,但失败了?”
亚力克西斯点点头,把自己的想法,以及对卢修斯、亚瑟的招揽说了一遍。
“我本以为这是必然成功的,但他们都表现出强烈的反对态度,这让我很沮丧。”
“接下来我原本打算试一试布莱克、卢平跟克里斯蒂的,但我不确定,这能不能成功。”
说着说着,亚力克西斯开始不自觉地把最近的烦心事儿说了出来。
包括鲁弗斯跟乌姆里奇的婚礼,鲁弗斯的变化,威森加摩议员,老穆尔西的不认同……
他很少这么做,可以说这种谈话是绝无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