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全怨毒的眼神在李沧海身上扫过,他忽然笑了起来。
“说了这么多,你们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杀人。杀害家仆的凶手是朱温,而两年前伙计的死因,也只是你的猜测,谁知道那半截腿骨是不是你们弄来的伪证?”
听闻此言,朱温眼中喷出怒火,吼道:“王不全,你好生卑鄙!老子给你卖命,你竟然将罪名全推老子身上?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李沧海让朱温闭嘴,不紧不慢的道:“这就牵扯到第三桩命案了。”
“什么第三桩命案?你又想诬陷我什么?”王不全眉头低垂,握紧拳头冷哼道。
“自然是在你家后院发现的尸骨命案。”李沧海神情漠然。
王不全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地道:“那案子不是已经查明,凶手是哑厨,况且那哑厨已经畏罪自杀,此事你亲眼所见,难道你们要将此事也算在我头上?”
“王不全,你太自以为是。也罢,今天就让你死的瞑目。”李沧海拍了拍手,两人从门外又抬进一块门板,上面同样覆有白布。
掀开白布,下面是一副白森森的尸骨。
“常风,你过来辨认下尸骨,你可能认出尸骨身份?”
常风脸上挂着哀伤,他走了过去,悲愤地道:“这尸骨……是小的亲妹妹常琳。”
王不全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你是如何确定,尸骨是你妹妹?”李沧海问道。
“我妹妹右脚比常人多出一个脚趾,只要对比下脚骨,就能够认出。”常风悲伤的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既然她是你亲妹妹,你可知她为何会出现在王家?”
常风蓦地抬头,眼中闪出疯狂的杀意,盯着王不全,狠狠地道:“我妹妹两年前被王不全骗到了王家,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常风,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从未见过你妹妹,又怎会骗她?”王不全眉头挑起,厉声喝道。
“哦?你当真没有见过常琳?”李沧海背着双手,问道。
“没见过。”王不全冷冷地回道。
“好。”李沧海自信满满的笑了下,他打了个响指,从门外走进两个人来。
王不全一见两人,脸色瞬间变得一阵惨白。
他瞳孔极速收缩,吃惊地道:“哑厨……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出现他面前的,正是之前畏罪自杀的哑巴厨子,与之同来的,还有张悬命。
“他当然没有死,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戏罢了。”李沧海面带微笑的说道。
他脑海里回想起之前与哑厨的交谈,当时他担心王不全会杀他灭口,便与他定下了假死的计划。
后来,他找到张悬命,并从他那里得到了一种,能够让人的心脏短暂骤停的药物,于是他暗中送给了哑厨。
不仅如此,他还与哑厨商量好了假死的时辰,所以在哑厨刚服毒,他就及时的赶到,并让王不全将尸体送到义庄。
张悬命则很早就在义庄等候,只待哑厨的尸体被送过去,他就立即施救。
王不全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他后背突然生出一股冷汗。
他万万没想到,李沧海所调查到的事情,竟比他预料的要深的多。
“王不全,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实话告诉你,你家中炼丹房中的密室,已经被我找到。你在密室之中囚禁常琳一事,哑厨也可以作证,你还有何话说?”李沧海紧盯着他,质问道。
王不全眼珠子转动了几下,眼前一切对他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想要挣脱罪名,就只有找到其中漏洞。
他毕竟是个聪明人,过了片刻,忽然冷笑了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错,我炼丹房内是有间密室,但是那密室是我用来修炼所用,你说我将常琳囚禁在密室之中,拿出证据来!”
王不全得意的看着他,心想尸体已经变成一堆白骨,我倒要看看,你有何凭证证明我囚禁过常琳?
李沧海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不由自主的摇起了头,王不全翻腾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
只要没有证据证明常琳被囚禁,就不能说明此事与他无关,他可以将罪名推脱给其他人。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李沧海。
“既然你要证据,我就给你证据。”李沧海说着,从布包里拿出一个瓷瓶。他顿了顿道:“这里面装的是从你密室中所找到的血砂,想要证明常琳究竟是不是被你囚禁,只要将这血砂融化之后,滴在尸骨之上就可知之。”
李沧海让小五准备一个盛有清水的瓷碗,然后从瓷瓶中将收集到的血砂倒入水中进行溶解。
片刻过后,血砂全部溶解,在清水中形成了一团流动的血液。
“人体骨骼与血液一脉相承,惟有自身血液才能渗入自身骨髓,所以,想要检验尸骨是否与血砂有关,就看血液是否能够深入白骨。”李沧海端着瓷碗,走到尸骨跟前,对众人说道。
张悬命点了点头,他是一名郎中,对这种方法表示认可。
滴骨认亲,这种方法他是知道的,但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也不知这种方法的可行性是多大,此时见李沧海打算利用这种方法辨认尸骨,顿时有些好奇起来。
不仅是张悬命,左弘济等人也纷纷探着脑袋,好奇的观望着。
李沧海蹲在尸骨前,将血水缓缓往尸骨头颅倒下,原本瘆人的头骨淋上血水之后,变得更加可怖起来。
众人探头张望,就连王不全也忍不住看了起来。
只见血水落在头骨上,开始往下滑落,并没有渗入迹象。
众人面面相觑,王不全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
就在他想要嘲笑这种愚蠢的方法时,小五忽然大叫了一声:“快看,血液渗进去了!”
王不全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铁青,他急忙看去,果然如小五所说,头骨上的血液开始渗入,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部渗入了头骨。
“太神奇了!李兄弟,你这招真是太神奇了!”左弘济看的目瞪口呆,他不住的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