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乍一从裴澜风嘴里听到那三个字，孟凡都没反应过来。
捆着他的锁链冰寒入骨，凉气一个劲儿地往脖颈子里钻，把他嘴唇都冻白了，脑子跟着慢了半拍。
这次裴澜风没有捏诀操控冰灵剑，而是脚下施展身法，自己亲手握着剑对着孟凡的心脏刺过来。
少年眉眼秀丽，灵剑剑光凛然，带起的气浪吹起他的染血的衣衫，说实话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但这是要建立在你不是被他拿剑指的那个人的基础上！
孟凡虽然知道后期裴澜风会黑化，但这特娘的也黑化的太快了吧！而且这黑化的都六亲不认，憎恶不分了！
原身可是舍身救了他命的人啊！而且他自己刚才也自问并没有做过任何招惹裴澜风的事情啊！
难道是因为他的出现，魔物不再忽悠裴澜风自残，而是把针对的人变成了自己，非要把他搞死才对得起《恶鬼道》的剧情吗？
胡思乱想的时候，裴澜风已经将剑尖儿抵在了孟凡的胸膛前，操控冰锁链伸展开，分别裹住对方的手腕，脚腕，让人成大字型吊在半空，剑尖毫不犹豫地往前推了半寸。
本就破烂的衣服又被撕开个小口，鲜血缓缓往下淌，孟凡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疼的不敢大口呼吸。
“你……”孟凡都想哭了，早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那个脑晶打死他都要独吞，管什么要不要脸的，总好过现在又成了案板鱼肉，生死任人摆布！
“我什么？”被魔物侵占了身体的裴澜风似乎并不急着让他死，那双带点戏谑的墨块色眸子望着孟凡，眼角偏红的泪痣平添几分妖冶。
孟凡与他对视，越发觉得自己憋屈，想到自己刚才还对这死小子那么好，转眼就被恩将仇报，不由得满嘴苦涩，干巴巴地说了句心里话。
“你欺负人。”
“……”裴澜风眼睛倏地瞪大，其中闪过几分清明。拿着冰灵剑的手抖啊抖，最后竟然就那么放下去了。
他低着头，孟凡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惊奇地发现环绕在主角周围的黑色魔物都变淡了些，似乎自己那句话对他有了不小的触动。
这次孟凡算是猜对了，裴澜风现在整个人处于极度震惊与懵逼的状态，脑子里无限循环播放，自家曾经高贵冷艳连一个“哼”字都吝啬给他的大师兄，刚才用那种带着委屈的眼神看着他，对他说的那句。
你欺负人。
欺负人。
负人。
人。
此时此刻，年仅十五岁的主角裴澜风头一次怀疑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