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禺山一片生机,天边生出几朵祥云。
凤宇躺在病榻之上,窗外听不见对自己的质疑声,换来的是对他付出的认可。
“三殿下,不管你有没有凤王丹,您都是我们的下一代凤王。”
“是呀,三殿下,之前是我家凤子还小不懂事,说来那么多不适宜的话,老奴知道,是您让南禺山重建的光明,不管你还有没有继承凤王的资质,您在我们心里都是凤王一般的存在。”
凤宇听着,闭上眼沉思了起来。
继承不继承凤凰一族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夙愿了,他内丹已毁神脉又伤,就算是让他继承凤凰一族他也没有能力,更不想去继承这些虚无缥缈的名声。
他此时此刻更想做一名游侠,默默的守护着凤凰一族就好,平淡一声也就心满意足。
随着南禺山的一切好转,二殿下也醒过来了。
凤王一家子总算是又都聚到了一起。
在一丈山的密林之中,浑浊之气越聚越多。圆形的结界之内浓的像一个黑球。
突然,黑球吐出一个人来。
那人手里拿着扇子从黑球里飞了出来,在老远的地方很不体面的摔了一个屁股蹲儿。
一白拿着扇子,刚张口,一口浓烟便冒了出来:“我去,这浊气也太多了,我是坚持不下去了。富沅,我还是去找师父吧。再这样下去,准得出事。”
富沅在黑球之中,周身的黑色包裹着他,恐惧、嫉妒、死亡之气包裹着富沅,他闭目养神集中精力的保护自己的心智不受侵害,从而用自己的佩剑净化斩杀一些浊气。
“师兄,太难了。你快去叫师父吧,我顶不住啦。”
“哎,我都说了,不让你逞强。我现在就去叫师父,你一定要坚持住哇。”
“哎,师兄。我等你。”
一白从地上踉跄的跑了起来,将扇子收好。
“富沅,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在一丈山师尊休息的院子里,师尊正在打坐。
门外的脚步匆匆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即是师尊的训斥。
“院内紧止奔跑。”
“师父,师父,你快点去帮帮富沅吧!”
“富沅怎么了?”
“富沅,这要怎么说呀,您还是跟我来。”
一老一少,匆忙身影在绿绿葱葱中御法飞行来到密林富沅所在的地方。
“这?乾坤镜呢?”师尊双目看着四周,问着一白。
“乾坤镜我们给借出去了,然后富沅就在其中一直充当着乾坤镜来净化浊气。我们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来求师父的。”
“这么晚才来叫我,愚蠢呀,一白。”
“师父,一白知错了,还请您快点帮帮我们吧。”
师尊穿着道袍,手中拿着一把木剑。他发过誓将自己的法器自封之后,这辈子就再也不打打杀杀,只做善事。
木剑一出,净化出一道裂缝。透过裂缝能看到黑球中的富沅。
“富沅,你能听见为师的话吗?”
“能。师父,就我。”富沅打坐入定,他被一些邪念纠缠扰乱了心智,头发披散,双眉紧锁。
“莫急,为师不会让你有事的。这世间的泄俗浊气!为师来帮你清一清吧!”
说着,师尊将木剑抛出。一柄木剑在空中幻化成六六三十六把同等大小的木剑。
木剑环绕黑球前后穿梭,分别开出了生死两个法门。
“师父!”富沅在黑球之中,看到三十六把木剑如金器一般轻松逼近了浊气屏障。
“莫急,莫怕。师父在,没事的。”
“…………”
“师父!您能不能快点,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富沅哭喊,师父是他的全部依靠,有师父在,他就永远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不在想着要证明自己。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做一个只听师父话的好徒弟。
“呵……这时候知道我是你师父了。盗走乾坤镜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浊气是你们这些乳娃娃们能驾驭的了的吗?还想着你们来净化?
有没有想过,你们会被浊气吞噬变成世间的邪物?有没有想过,这浊气泄漏,这个一丈山就毁于一旦了?”
“师父,弟子知错了。您快点吧。”
“莫急,木剑的结界还不牢固,要到坚不可摧的时候方为大成。”
师尊不急不慢的运着功法,一白一脸哀容的帮不上忙。
富沅本还睁着眼睛看着师父,突然感到心口有些刺痛,丹田之中的妖毒随即翻滚起来实在难受。富沅难受的闭着眼睛。
“师父,你倒是快点呀。”咬着牙闭着眼,一脸痛苦。
师尊将木剑的方位放好,加大了输注的功法。
“富沅,莫急,坚持住,这阵法到明日天亮,就成了。”
“明日天亮?!”一白就在旁边站着,进退不得。
师尊也有点难为情,但是阵法就是阵法,不能吹口气到功夫就能做成的。
师尊开解道:“挨过去黑夜浊气最盛时,你也就能好受一些。为师知道,现在结界之中的浊气净化几乎为零。咱们现在做的不是来净化这源源不断的浊气,而是要将浊气封锁。”
师尊边说着话,突然想起站在身后的一白,说道“你还站在这干嘛,你们偷走的乾坤镜,现在还不快找回来?”
一白被师尊的话吓了一精灵,他生性纯真,张的也人畜无害。即便是哪天他做了什么让人生气的蠢事,就单单看着他,了解他的秉性也会原谅他的。
“是!师父,我这就给您找回来!”
师父听了一白的话,胡子都要气歪啦:“给我找回来?!”
“错了,是我一定找回来。”说完话的一白,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等一白再回来的时候,浊气被师尊固封在三十六把木剑之中,富沅已经躺下病榻上三天。
一白将乾坤镜拿了出来,跪在地下双手奉上。
“师父,给您,还请您再造水阵法。让乾坤镜悬于主位,消世间浊气。”
师尊将乾坤镜接过来的时候,一丈山的密林里已经站满了初级师弟们。他们灵法虽弱,但都在输注着自己的能量来稳住浊气让其不胡乱游走祸害人间。
一初级弟子是第一次见到人间的邪念,不由的感叹。
“这就是人心所生出的东西,着实可怕。”
“是呀,被这东西吞噬啦就会变成邪物,生不如死。”
“真的想想都后怕,咱们要更认真一些。”
“不过…”
“不过什么?”
“听说一白师兄和富沅师兄仅凭自己的力量曾抵挡这可怕的浊气五天之久。”
“这,这么厉害的吗?”
初进弟子互相说着闲话,身边荡起的风卷着暴晒之后的干叶子,弄得睁不开眼睛。再睁开时,身边已经站着一位身长两米的男子。
只见那男子长相纯良,腰后别着一把银白铁扇。一手搭掌的正传输着自己的真元之气。
“这,一白师兄?!”小弟子兴奋的看着一白。
“别分神,注意真气,别走叉啦。”
“嗯……”
神尊依旧用着木剑,天上天下的比划。
“乾坤镜遇水光折射才能发出全部神威,固然要做水阵法。需要一天一夜的消耗。徒儿们,坚持住啊。
记住,做什么事都莫要急,稳住根本方能保全根源。”
弟子们听着师尊的话,言出记从,
一天一夜的光阴流逝,乾坤镜终于又高悬于四口大缸之上。一切如劫后余生一般让人欣喜。
等到一切尘埃落地之后,初级和其他修行尚浅的弟子都累到虚脱的躺在地上。
师尊的外褂上也沾染了一些污垢的痕迹。
一白急忙上前搀扶师父,十分乖巧的侍弄着师父的外褂。
师尊缓缓开口:“本来是像怪你们的,可是为师不忍责罚。你们还这么年轻,下回一定不能再做愚蠢之事。”
“是,师父,弟子明白了。”
师尊又问:“南禺山的一切也都顺利解决了?”
一白听到师父的问话,本来还在整理着师父的衣袍,猛然抬头,看向师父。
“师父,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偷乾坤镜是为了南禺山的。”
“哎呵,你这木头脑袋,南禺山是师父给你们两个说的哇,忘记了?”
“…………”一白沉默。
师尊老头子接着说道:“那日,我和药君喝茶,我知道门外是你。我以为你是要来给我商量乾坤镜一事的,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入关,就是在等你们。谁成想你们到好,翅膀硬了,自己去拿乾坤镜啦!”
“师父~”一白还想撒娇,结果被师尊无情的打了一下。拍在了一白大高个子的脖子上,一白故意缩缩脖子躲闪。
一个假打,一个假躲。一个不舍真打,一个甘愿被打。
这么久的相处以来,师尊早已经把一白和富沅当成啦自己的孩子,同样也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子。